到工作室铁门前车停了下来,车子没有熄火,几分钟前蒋静接到公司电话有急事要处理,谢尔南拿上包下车,蒋静已经从后备箱里将她的行李箱提了出来。
道了别后蒋静目送她进去才重新钻回车里开车离去,工作室旁边有个附带的小型车库,谢尔南的车子就停在那。
谢尔南打开车库的卷帘门把行李箱放在了车子的后备箱里,顺道去看了看小花园,花朵鲜艳欲滴,长的很好,看来小伙伴们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都有认真照料。
推开门进去谢尔南便听见吵闹声,工作室里的设计师差不多都汇聚在用来接待的沙发区,大家脑袋凑在一块不知道给什么东西吸引了目光。
“南姐,你回来啦!”
“嗯。”谢尔南走过去坐在大伙给她专门空出的位置上,“凑在一起八卦什么呢?”
“我们在讨论一起杀人案件。”
“一大早就上了微博热搜,好多网友都在扒细节呢,越看越恐怖。”
谢尔南问:“什么案件?”
“今天凌晨有名清洁工打扫街道时发现了一具男尸,死相极惨。”一想到报道上的照片女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在笔记本电脑上点开了一张图片,“就是这张,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是根据文字描述也够人联想的了。”
报道上写着该死者下身物件给凶手残忍割掉,发现时死者的嘴里咬着割下的物件,眼球凸出眼眶、血丝密布,两颗眼珠子分别插上了香。诡异的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血迹,据知情人士透露法医在解剖时发现不见的血在死者胃里发现了。
该案件警方还在调查,这起案件一报道就引起社会关注,据说警方根据死者身上放着的一朵黑色曼陀罗花跟另外两起发生在几年前的案子并案调查,三个地方的警察联合查案。网络媒体将这两起案件再次报道,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引起讨论高潮。
谢尔南记得这两起案件在当时轰动一时,四年前在某城市的居民楼外墙有人发现一个人光裸躯体挂在上面,舌头拉得老长,胸前有一朵巨大的黑色曼陀罗花,看起来阴森诡谲,心生寒意。
另外一起发生在两年前,死者淹死在名下一栋别墅的浴缸里,浴缸里放的并不是洗澡水而是尿液,整一缸水都是死者自己的尿液。警察赶到现场时给浴室地板上铺满的黑色曼陀罗花震惊到了,像是地狱一样,让人产生一种这是死神赋予的浪漫的错觉。
如今加上现在这起案件一共三件,警方认为这是同一个人所为,这是有目的有计划的预谋杀人案。
看完这些谢尔南感到惊悚,目光无意识扫到茶几上放着的一本杂志,是最新刊,封面人物是徐畅,他一身黑白西服,手里拿着一朵黑色的花,正是黑色曼陀罗。
忽然间她记起曾经看过徐畅某本杂志上的采访,主持人问他喜欢什么花,他回答黑色曼陀罗。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这些案件的影响,谢尔南萌生出一个荒诞的想法,她给自己无厘头的想法吓到了,脑袋一晃提着包往楼上走。
走到楼梯口正巧和下楼的夏晴碰到,小姑娘看见她的时候身子几不可查的颤了下,眼神慌乱不敢正视她,手里的水杯差点掉在地上。
谢尔南伸手扶住杯子,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一看见我就吓成这样。”
“不…不是…我没有!”夏晴反应有些激烈,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低下头小声解释,“我…我只是走神了…”
“嗯。”谢尔南摸了摸她的脑袋,“走路小心点,别再走神了。”,说完越过她上楼了。
办公室沙发上放着两个黑色大皮袋子,谢尔南打开看了眼然后走到办公桌后面处理快堆成山的文件和设计稿,等想起要吃饭时午饭时间都过了。
点完外卖谢尔南拎着两个大黑皮袋子上楼,她把东西全部倒出来归好类,这些全部都是用来做陈之晗和韩执辰婚纱、西服的材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室内光线变暗谢尔南才抬头看向外面,天都要黑了,手机遗落在了办公室,墙上的挂钟显示五点十几分了。
这时谢尔南才猛然记起忘到九霄云外的外卖,好像是有人上来告诉她外卖到了,当时忙着手上正缝合的东西随口应了两声。
收拾好东西谢尔南无意识动了下脖子,顿时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长时间低头梗着脖子导致她现在稍微动一下后颈就胀痛,只能一点一点极慢极慢地直起脖子。
回到办公室谢尔南把两黑皮袋子放在沙发上,门外传来吵闹声,声音越来越近,下一秒一抹黄色身影气势汹汹走了进来,两名姑娘尾随其后。
“对不起南姐,我们没拦住。”
“没事。”突来的情况迫使谢尔南收住去包里拿膏贴的动作,她咬牙忍着痛安慰两姑娘,“你们先出去吧。”
等小姑娘们出去了谢尔南才从包里拿出一片膏药贴贴在后颈,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贸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一眼,她坐在办公桌后面垂着脑袋等痛苦缓解。
“南,我有话跟你说。”
此人正是在大秀上公然违约弃她于不顾的卡莎,一直没等到她主动开口,卡莎出声打破了僵局。
“什么话?”谢尔南终于抬头看她。
卡莎似乎很纠结,咬唇半晌说出了此番目的:“我想要回来。”
“给我一个理由。”谢尔南补充道,“切记,我只听一个理由,你斟酌好了就说吧。”
“你不是需要我吗?”卡莎有了几分自信,“我现在就可以回来,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在那场大秀我的确是需要你,不过现在不需要了,我们有更合适的模特,她的资历、身材、外貌都远超于你。”
起初谢尔南心底有点厌恶卡莎眼里的盲目自信和不屑,现在随着她的话她眼里的光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和开玩笑。
谢尔南不禁笑了笑:“抱歉,你的理由没能说服我,祝你找到更好的工作。”
“你这是什么意思?!”卡莎再也维持不了冷静,情绪有点失控,她朝前走了两步,“我不优秀吗?”
“你的职业能力很优秀,但是你没有职业操守。”谢尔南不想多说,除了那顿早餐她便再也没有进过食,此刻饿得有点没力气,她提上放在办公桌面的外卖往门口走。
见她要走卡莎伸手拉住了她:“你不能不要我。”
“卡莎,不是我不要你,当初是你为了追求更好的利益抛弃了我,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谢尔南睨了她一眼,眼底有不悦的情绪在,她挣开卡莎的手,叹了口气继续说,“对我来说你是背叛者,背叛我的人即使有多大的苦衷和难处我都可以原谅她,但我不会用她,你也一样。”
说完谢尔南大跨步离开了办公室,独留卡莎发呆发愣,她眼里有没有恨意或者后悔或者痛苦她都不想管,她要饿死了。
来到茶水间谢尔南扔掉手里的外卖,打开冰箱拿出一份小蛋糕坐在吧台上吃了起来。等她再次回到办公室时卡莎已经走了,谢尔南拿上东西开车去餐厅吃饭,吃完饭就回家了。
门口放着两个用文件袋装着的快递,谢尔南突然记起手机里的快递短信,她拿上快递进门。进去后把手上抱着提着的东西全部一股脑扔在了客厅地毯上,脱掉外套挂在架子上,揉着脖子拿上睡衣去洗澡。
洗完出来谢尔南坐在客厅地毯上拆快递,东西不多甚至很轻却很有意义,两个快递里面装着的都是捐款证书和送给爱心人士的小礼品。
一条项链和一枚戒指。
项链的链子是用黑绳编织而成的,两端是用别针连接,挂件是一个用环保材料做成的蓝色鲸鱼。
看到是黑绳时谢尔南还有点难过,上次她收到的是红绳编织的链子。红绳代表救助的海洋动物恢复健康并回归了海洋,黑绳代表救助失败。
里面有一张小卡片,写明了是在哪里发现的,它是因为什么受了伤,救助时间和放生时间都会表明,每一只都会取个名字。
戒指是活口的,也是采用环保材料做成的,戒指内外圈都有字,外圈是“prose”(承诺),内圈是“unicef”(基金会缩写)。
从大学开始谢尔南就开始捐款,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也是力所能及的事。世界很苦她努力往里面撒下如雪般的糖精,国内外的基金会她都会尽一份绵薄之力,从前到现在她收到了许多基金会赠予的小礼品还有颁发的证书。
谢尔南将这两份小礼品摆在一起拍照发给江又烬。
谢尔南:江江,这是我今天收到的小礼品。
谢尔南:我想给你一个,你要哪一个?
冬天的夜晚实在是冷,寒风呼啸刮得树叶猎猎作响,街道两边都没什么行人走动。车内开了暖气章迦还是冻得连打了好几声喷嚏,他吸着鼻子裹紧早就扯变形的衣服。
“我说阿烬,能不能把窗户关上了。”章迦满眼哀怨的看着坐在另一边窗户旁的人,寒风吹得眼睛发干,他只能眯瞪双眼看着罪魁祸首的后脑勺,“我好冷。”,说完鼻子一痒又打了几个喷嚏。
他已经在风中凌乱了二十分钟了,实在扛不住了。
江又烬脑袋兜着卫衣帽子,高挺鼻梁上架着墨镜,下半张脸被口罩遮的严严实实。听见颤颤巍巍地说话声他先是看了眼畏缩成一团的人才慢慢悠悠关上窗户。
“谁让你没拿稳打翻了泡面。”江又烬清冷的嗓音听起来无情无义,“车里都是泡面味,不散出去这车都得臭。”
“哼。”章迦哼哼唧唧,不想再说伤心事,“师傅,麻烦把暖气往高了开。”
说起这事章迦又委屈又生气,憋闷在心里只能独自化解,这还没有化出去一丝半点又给人提起这茬苦事真要他疯。
他不过是在飞机上没吃饱半路下车去便利店买泡面,他还不忘给江又烬也买了一桶,在店里泡好后一手一个端到车上。他刚要吃一口车子猛地急刹车,本来好端端立在手掌心的泡面不过眨眼之间倒在了车地板上,车座都遭了殃。
满车的泡面味闻得人难受,特别是在封闭环境下还开着暖气,那味道真是一言难尽,江又烬受不了直接降下他那边的窗户。
不过江又烬把他那桶泡面给了章迦,对于章迦来说算是一点小安慰、小幸福。
看章迦恨不得全身贴到出风口处江又烬眉头微蹙,忍了半晌伸出去的手拐了个弯取出副驾驶背面放着的保温壶。
“喝热水。”江又烬拿水瓶碰了碰章迦的手臂,“暖暖。”
“谢谢。”章迦一脸感动地接过水瓶。
江又烬伸长腿软下身体陷进座椅里,环抱手臂看着章迦咽下去水才悠哉悠哉说完剩下的话。
“记得买个新的保温瓶给我。”
章迦:“……”
他还没嫌弃这杯子他用过呢!
感觉到兜里的手机震动,江又烬拿出手机,看见是谢尔南发的消息不自觉扬起嘴角。
江又烬:你第二个喜欢的是哪个?
南南:我都喜欢。
江又烬:以你来看觉得哪个适合我点?
南南:这条项链吧。
南南:百搭。
江又烬: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哎哟我操。”
江又烬正打字章迦一只手伸过来猛打他的手臂。
“不得了不得了。”章迦抱着笔记本电脑一屁股挪到江又烬身边坐下,看江又烬没反应改为推他手臂,另一只手指着电脑屏幕,“你快看!我的天,震稀碎我的三观。”
“到底什么…”江又烬抬头,视线无意识落在电脑屏幕上,脱出口的话封在了嘴里,眉头蹙起,骨节分明的手掰住电脑,语气十分严肃,音量都高了不少,“你哪来的?!”
章迦给他黑的像阎王的脸给吓到了,他严重怀疑江又烬会生吞或者撕碎他。在江又烬第二遍质问下,才战战兢兢开口。
“我,就,就那天我不是从狗仔手里抢下存储卡吗,你让我销毁扔掉,我给忘了,刚刚在包里发现想着等会处理,我,我一下好奇就,就,就打开看了。”章迦害怕得咽下唾沫,看江又烬脸色缓解不少一颗心才安定下来,“就,就是这样,我也没想到里面是这些,那狗仔还挺能拍的…”
江又烬看着电脑里的照片不吭一声,面色凝重,半晌才开口:“把卡给我,这事不能说出去。”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