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然奉召来到湘妃娘娘寝宫,刚一进院,就有嬷嬷在门口候着,见她便恭敬地将她迎了进去。
“娘娘给姑娘备了好茶,就盼着姑娘早些进宫来坐坐呢。”
老嬷嬷态度很是亲近,让叶倾然有此不自在。想起秀禾开她的玩笑,她有些心虚。之前没跟萧楚定亲见到湘妃,她反而自在些。
可现在,有亲事在身,再见湘妃,心里总是有些害羞。
进了殿,叶倾然刚要行礼,湘妃就先一步起身拉住了她的手,温柔的拉着她坐到了自己的下手位。
“郡主别拘礼,快坐吧。”
“娘娘,我……”叶倾然有些拘束。
湘妃便掩着嘴笑了,“不必不好意思,你跟楚儿的关系是你们的事。我只当你是我喜欢的小姑娘,是治好我身子的小神医。”
湘妃自身体痊愈后,整个人都重新散发了光彩。之前的她总是苍白又柔弱的。可现在面色红润,温温柔柔的样子,倒像是反老还童,像个小姑娘一样娇俏可人。
“娘娘。”叶倾然看着湘妃,眼里有些出乎意料,她没想到湘妃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倒让她安心了不少。
“楚儿跟长公主去叶家提亲,原本我也应该去拜见叶老夫人,耐何人在宫里,身不由己,实在是失礼。”湘妃柔柔的说着,一边让宫女给叶倾然上茶。
叶倾然想起身谢恩,又被她按下,“我都说了,只当你是相熟的小姑娘,不必这么多礼。你这样是要跟我保持距离吗?我想说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叶倾然也不是拘泥礼教的人,湘妃几番这样说,她便也不在坚持,笑着举起茶碗,“那倾然就谢娘娘好茶了。也请娘娘不要再唤倾然郡主了。我家母亲都是唤我作然儿。”
湘妃被她逗笑了,“好,然儿。”
气氛变得融洽,两人聊起天来也放松了许多。甚至湘妃娘娘还给她讲起了许多萧楚幼时的趣事,逗得叶倾然笑弯了的眼睛。
“楚儿出发前,我原本想给他带些东西,他却说你给他带了满满一车的药材,甚至还亲手给他做鞋,我一听,那便好了,我轻松了。”湘妃俏皮的摊摊手。
叶倾然却红了脸,“娘娘,我……”
“不必害羞,我这是谢你,我巴不得有人管着他,也省得我费心。”湘妃拍拍叶倾然的手。
“这次让你进来,一是我想有人说说话,二是有件事想提醒你。”湘妃又继续道。
叶倾然赶紧坐直身子等她继续说下去,湘妃笑道,“别紧张,只是提醒你注意些,若真有不妥,我在宫里也会帮你。”
叶倾然点点头,湘妃才又道,“不日索罗人就会到青城,他们的少族长有意与西疆和亲,以他的身份,尚公主自是不够,皇帝有意在郡主中寻个和适的人选。”
“可我已与萧楚订亲。”叶倾然一惊。
“皇帝也不会愿意。”湘妃继续道,“可我担心恭王又会耍下作手段,所以还是要提醒你一下。”
叶倾然立即便懂了,“索罗人来的时候,我会尽量避开。娘娘放心。”
湘妃笑着点头,“你也不必太过紧张,皇帝不同意,恭王也不敢太过造次。”
两人又聊一会儿,叶倾然又说起边境战况还算稳定,萧楚无恙。安慰了湘妃半晌,才告辞出宫。湘妃又赏赐了宫里的绸缎,时新的宫花。
之后叶倾然便称病不出,每日在家里读医书,研究医药。顾氏怕她无聊,将顾家两个表妹接过府来小住,四个小姐妹在叶府日日一处玩耍。
范老夫人和顾氏都被四个姑娘感染得像是年青了几岁,四个孩子更是变着花样的讨老夫人开心。
索罗人的使团到了青城,声势浩大,又是游街,又是面圣,连下塌的驿馆都是全部翻新的。一连数日盘桓在青城。萧奕带着他们的少族长索斯麦日日在青城享乐,宴请,赏景,好不忙碌。
日子长了,朝堂上便传出了议论。一众朝臣都纷纷不满。撮尔小邦在青城放肆,让很多人都不服。
“陛下,那个索斯麦得了封赏,不知感恩,却在青城胡作非为,嚣张霸道。日前礼部张大人的女儿去寺里进香,被他当街拦下,出言调戏,那张家小姐险些当街自尽,这蛮子实在不像话。”
“堂堂上国皇子,日日陪着一个小蛮子流连烟花之地,这成什么体统。”
萧奕立在朝堂上,听着老臣们的控诉,却并不着急,似乎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老三,索斯麦可说了,何时离开青城?”皇帝早已经耳闻了索斯麦的胡作非为,不过隐忍未发。
“父皇,索罗族也依约从扬州边境撤军,索斯麦已提了数次要回去,只是……他还在等父皇的旨意。”萧奕为难道,“小小蛮族已经履约,我们西疆上邦总不好违约,他想跟西疆联姻,所以……”
他这样一说,好像索斯麦不走是皇帝的问题,因为皇帝答应的事还没做到。被驾起来的皇帝,压着怒意皱了眉,“那便赐他一门婚约吧。”
“他看上哪家贵女,朕便封为郡主,赐给他。”
“谢父皇,这些儿臣会尽快办妥。”萧奕不动声色便揽下了这差事。
之后,他便开始筹备宫宴,邀请各家贵女入宫,说是邀请其实就是命令。便是很多大臣都不愿女儿被索斯麦看到,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让女儿进宫赴宴。
叶倾然自然也收到了邀请,可她不管是邀请还是命令,一概称病拒绝。
宫宴当日,一众贵女愁云惨雾,完全不似以往精心装扮,争奇斗艳,反而一个个素面朝天,连珠钗都不带一只。坐在宫宴上却都苦着脸。
索斯麦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进了大殿,所有人都眼前一亮。这个传闻中的蛮子竟然生得如此英俊。皮肤明显与西疆人不同,白得耀眼,而且唇红齿白,更是生了一双湛蓝的眼珠。
有的小姐一看到他的眼睛,就移不开视线了,再收到他礼貌的笑容回复时,都立时胀红了脸。
索斯麦进殿先向皇帝行了礼,入座前扫视了一番殿内,便礼貌的询问,“亲爱的陛下,请问贵国的镇国郡主叶倾然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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