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愣住了,盯着她不知所措,不明白她为什么又哭又笑。
叶倾然努力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与他对视,却不知说什么好。
萧楚张开怀抱,“借你,哭吧!”
叶倾然被他逗笑了,抬手轻轻捶在他的甲胄上,抬眼看着他有些变黑的脸,想拿下他的面具,却被他躲过。
“那么喜欢看我?”他忍不住逗趣。
“王爷脸皮真厚。”叶倾然情绪平复。
“你每次唤我王爷,定不是好话。”萧楚低头总结。
“王爷,王爷,王爷……”叶倾然索性叫个没完。
萧楚只含笑看着她,也不阻止,“等把你娶了,让你叫个够,看个够!”
“谁要看你,谁要叫你……”叶倾然声音变得低低的,低下头去想避开他炽热的视线。
萧楚却勾着她的下巴贴了过来……
外面的厮杀声渐渐停息,萧楚看来已经扫平了战局。可是没人来打扰他们,索斯麦尝试了几次都被青锋冷冷的眼神盯着后退。
直到战场都打扫完了,飞鸿才犹豫着来到帐外。
这还有正事呢,主子钻了人家姑娘帐子就不出来怎么破?飞鸿眼神求救几次未果,只能硬着头皮呼唤他们家王爷。
其实帐子里并没什么旖旎,只是叶倾然睡着了,本来就没睡,又杀了半宿,疲乏之下就睡着了。萧楚美人在怀,难以成眠,也不影响他抱着人瞪眼盯了半宿。
直到听见飞鸿唤他,才放开叶倾然赶紧出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飞鸿连忙捂住嘴。
“带着粮草回去山坳,务必让宋云探知情况。”
飞鸿得令离去,队伍开始拔营。一切快准备停当时,叶倾然也醒了,萧楚直接把人从床上抱进马车,让秀禾进马车伺候洗漱。
不耽误拔营时间,也没让叶倾然少睡一秒。
索斯麦来到马车旁准备上车,被萧楚冷冷拦住。
“我是郡主的囚犯,一直跟她同乘。”他自报身份。
萧楚早查到他是谁了,也知道青城发生的事,“囚犯就要有囚犯的自知,来人,把他绑了,步行。”
索斯麦一听便冲马车里大叫,“郡主,救我!”
叶倾然蹙眉从车窗探出头来,“少族长去乘后面的马车吧。”
索斯麦委曲地看着叶倾然,“我是你的囚徒,我的人,我的心都被你俘虏了,你不能喜新厌旧啊!”
“那好,将他绑在车后,步行吧。”叶倾然吩咐青锋。
“好,我去乘后面的马车。谢郡主!”索斯麦立即正襟危立,行了个礼大步转身。
萧楚黑着脸上了马车,一直不看叶倾然。
“才重逢第二日,你便要与我生气吗?”叶倾然看他的臭脸就不开心。
“不必对他这般客气。”萧楚指的他自然是索斯麦,“你明知他对你意图不轨。”
“一路行来,索罗人到处在寻他,他若露面,诸多不便,多生事端。”叶倾然耐着性子给他讲,她不信这道理他不明白。
萧楚没再继续,可他并不服,明明有很多办法,改妆,易容,又不是只能把他藏在马车里。
看他垂眸不语,叶倾然也不再多说,索性也闭上眼睛休息。一路无言,直到马车进了萧楚扎营的那个山坳。
叶倾然下马车便见宋云恭立在营门口,见到她,便眼睛一亮迎了上来。
“恭迎郡主。”
叶倾然勾着唇角点点头。他这戏做得真像样,昨晚还让人劫杀她,想要她的命,今天便又恭敬成这般。
“宋校尉,啊,不对,现在是骠骑将军了,宋小将军,有礼。”
宋云眼角跳了跳,知道她这声将军意有所指,却还是假意笑道,“不敢当。”
“怎么不敢当,自然当得。妻儿换来的将军,你还要好好珍惜呀。”叶倾然说完就甩袖进了营。
宋云立在原地,看着叶倾然和萧楚成双入对的背影,狠狠握紧了拳头。
进了大营,叶倾然才发现说萧楚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退到山坳休整纯属无稽之谈。营中事务井井有条,伤兵都没几个。兵士虽不多,却都精神奕奕。
青锋秀禾都去忙着安排叶倾然的住处,她只能先去萧楚的大帐暂歇一时,飞鸿沏了茶进来就到帐外守着了。
“刚刚宋云看到索斯麦了。”叶倾然一副只谈公事的样子。
萧楚点头,见她依然不悦,心中自嘲。好不容易相见,他何苦要与她置气。而论置气,她的脾气他又有哪次能赢?他心内苦笑。
“王爷,该换药了。”随着通传,一名随军大夫拎着药箱进了帐。
叶倾然猛然想起,她之前想要查看他的伤,被他胡乱混过去了,“你不是说没伤?”很显然他是故意的。
大夫沈从小声嘟嘟道,“怎么没伤,伤就没断过。”
叶倾然蹭地站起身来,就要去扒萧楚的衣裳,把大夫都惊到了,瞪着眼睛一时不敢出声。
“你下去吧,我可以处理。”叶倾然索性下令让大夫出去。
沈从小心地看了一眼萧楚,见他悄悄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萧楚此时已经没了之前的气势,一脸委屈地看着叶倾然,“只是一点小伤……”
叶倾然已经不想听他废话,直接上手将他的铠甲卸下,又去脱他的外袍。萧楚被她的手在身上一阵摸索,热流一股股激荡,连忙摁住她的手,“本王自己来,我可以。”
他小心翼翼的脱去外袍,叶倾然才看到白色里衣上的斑斑血迹,掀开衣服,才看到他后背缠着纱布已经被血渗透了。
世人只说他噬杀冷硬,却不知他也与常人一样是血肉之躯。想来也可笑,她竟也觉得他只在战场上杀人,却不会受伤。眼前这血淋淋的伤口,才让她意识到,他也是在用命拼杀。
萧楚看着她眼睛又通红一片,忙再三保证,“真的是小伤,已经快好了。”
叶倾然却一言不发,低着头小心地给他清理伤口,换药,又包上干净的纱布。萧楚想自己拉起衣服,被她把手拍掉,她去取了新的里衣帮他穿好,披上外袍,每个动作都仔仔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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