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怀礼要吓死了,他只觉得喉头苦涩,顺着食道全是冰凉的感觉。
他趴在地上,反复尝试了几次,都没吐出什么。
“你给我吃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他仰头望向叶倾然,满脸暴怒,起身就向她扑过去。
结果可想而知,只需一脚,他就又被踹翻了,他这才想起实力差距,这女人一只手就能掐着他的脖子让他脚离地的存在。
他张口便要大叫,可惜一个音都没发出来,就又一次被她踩住胸口,叫不出声来。
“你现在也有两条路可选,一,按我说的做,若是让我高兴了,我就给你解药,二,若是做不到,我也给你解药,然后我会一刀一刀慢慢剐你的肉,剐到你死。”叶倾然声音轻轻的,却像结了冰。
钱怀礼的脸变得惨白,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塞了什么毒药,会不会立刻暴毙,忙点头道,“女侠饶命,饶命,我有眼不识泰山,求女侠饶我一命。我马上就放了你官人!”
“啊不,不止放人,我还奉送盘缠银子,亲自送二位离开!”
叶倾然抬了抬脚,钱怀礼肥胖的身体立即一骨碌爬起来,跪地磕头,“女侠,我一定听话,能不能请女侠先赐解药!”
叶倾然都要被这个人的无耻逗笑了,是他傻还是他当别人都傻。给他解药?外面全是官兵,她先给解药?!
她有心再给他一脚,但又不想跟他耗太长时间,“滚!”
“敢问女侠,到底给我吃的是什么毒药?我可不能死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妻儿老小都等着我养啊!”
见叶倾然没动手,他又卖起惨来,叶倾然不耐烦道,“做坏事时,你不知道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再废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说着,她从后腰抽出藏在衣服里的匕首在钱怀礼脸上比划了比划。
他果然吓得屁滚尿流,“女侠让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先回去,当无事发生。有吩咐时我自会找你。”
叶倾然和钱怀礼从树林出来时,变成钱怀礼走在前面,还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叶倾然却没什么变化,还是神色如常。
外面等着的护卫,官兵等还奇怪,怎么会这么快,又看自家老爷那神色并不怎么高兴,似乎是没得手。
护卫忙迎上去,却被钱怀礼挥退,“滚开,滚开,启程启程,马上启程。”
“啊,对了,先把这位娘子的夫君放了,都是误会,他们夫妇跟山匪没关系,她们是老爷我请的贵客,赶紧放人!”
兵士一头雾水,但看自家老爷不像说笑,只能屁巅屁巅地去给萧楚解绳子,老爷既然说了人家是贵客,他们也只有点头哈腰的份。
萧楚抚平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瞥了一眼叶倾然,缓缓向她走过来。
钱怀礼这时才觉得自己着实眼瞎,刚刚竟然没看出来这男人不一般。此时再看,他走过来时,那步伐和气度完全不是平常人!
差至他随便一个眼神都让他觉得一阵阵胆寒。
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是普通的村夫村妇,更不象山匪,倒是满身上位者的贵气。
他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连头都不敢抬,只能陪着笑脸道,“让公子受委屈了,你娘子都跟本官说明白了,你们跟山匪没关系,都怪本官眼瞎,为了陪罪,请二位到舍下小住,容我好好招待以陪罪!”
不过一转眼的时间,萧楚就从山匪成了公子,叶倾然也是觉得挺可笑的,可萧楚极本没搭理他的意思,只是走到叶倾然身边,伸手帮她掸去落在肩头的一片落叶。
钱怀礼略尴尬,但也不敢表示,只能哈着腰道,“请女侠乘轿。”
叶倾然摇头,“大人别客气,请吧。山中不便,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钱怀礼嘿嘿陪着笑,又躬躬身子,才挺着肚子钻进轿子里。叶倾然与萧楚夫妇莫明其妙就成了贵客,跟在轿子旁边。
钱怀礼的油头又从轿窗伸出来,再三确认,“请两位一定到寒舍小住两日,让下官好好招待一番。”
叶倾然冷笑,“大人放心,我不会离开。”
被点破心思,钱怀礼尴尬地笑笑,“不是,女侠不要误会,我是真心想招待两位。”
叶倾然也没再计较,问了他另一个问题,“大人可否告知,这个赵家村,跟牛首山的山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钱怀礼有些狐疑,他猜测这两个人肯定是牛首山上的山匪请来的能人,可她竟这样问,难道真的不知?
“女侠真是路过?”
叶倾然冷冷瞥了他一眼,他才忙点头道,“知道了,女侠说的定然是真的,你们这样的能人怎么会跟山匪有勾结呢。”
“这赵家村说起来也有几十年了,这个村子所有人都是西疆的罪人。都是叛徒赵天麟的部下。”
他突然提起赵天麟,倒让叶倾然一愣,她侧目与萧楚交换了一下眼神,萧楚似也知晓此事。
见她沉默,钱怀礼以为她是没听说过,便又继续道,“这赵天麟当年可是西疆悍将,在与大夏决战时,他带着三千骑被困在西南沼泽当中,他居然置帅令于不顾,自请向大夏投降。”
叶倾然听着钱怀礼的话,想起了爷爷在世时曾说过的一段往事。就是关于这位赵天麟将军的。
她记得爷爷说当时赵天麟并无过错,实则是当时的西南元帅对沼泽环境不了解,指挥失误,才至使赵天麟与三千骑兵深陷沼泽之地。
又在发现失误后,不愿派孤军相救,至使赵天麟全军被围,孤立无援。
当时的大夏元帅提出的条件是赵天麟投降,他放三千骑活命。赵天麟本是一员忠将,可当时的情况他实在没办法看着三千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样全军覆没。
可以说他是做好自己一人承受千古骂名的准备,一人投降大夏,以换取三千骑活命。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三千兄弟回到西疆后,便被各种问罪排挤。身有将职的被问罪,下狱,甚至无权的普通兵士也被责令迁到山中居住。
统统沦为罪民,不得与外界通婚,不得耕种,不得狩猎,只允许乞讨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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