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别血口喷人,我们家族的孩子都老老实实,年长者皆修身养性,要说能搞事情,还是您家最能耐,莫不是贼喊抓贼?”
“你家孩子老实听话?前阵子悄悄跑出来的不是你家孙子?还掰扯大人家的做什么?大男人敢做不敢当?那你干脆叫你夫人来和我们谈,你夫人可比你实诚!”
“我和大人说话,要你多什么嘴?”
这一桌子人还没说上五句话,便大有一言不合要干架的模样。
一场难得又偷摸摸的聚会直接不欢而散。
几乎每个家族派出来的人都在心中默默的想:“这些老狐狸现在装疯卖傻的本事越发大了,培养出了这般人才,藏着掖着,想跟我们到时候玩一把阴的是吧?”
“重视!必须重视起来!”
明明大家说好一起当乌龟,有人却自己悄悄的乘上了飞毛腿兔车,这怎么成呢?
他们已经在心中都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将那个神秘的年轻人找出来,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孩子,以后也好有个应对法子,免得到时候隐世家族一家独大了他们还傻乎乎的缩在那儿当老实人。
……
墙壁上的狐狸已经张嘴将那颗人头给吞掉了,尖锐的牙齿咔嚓咔嚓的嚼着骨头发出吃脆瓜的声音。
吞掉后那硕大的红舌头还意犹未尽的伸出来在它自己的毛脸上舔了一圈。
“好吃好吃,咦嘻嘻嘻嘻。”所有狐狸脸都张开了血盆大口,夸张的尖声笑。
笑完它们的双眼突然变得鲜红色,无数花瓣从天而降,纷纷扬扬的洒在殷念的头上。
“允啦,允啦,允你进去啦。”
狐狸头们如同一开始出现的毫无征兆,消失的也毫无征兆,旁边的墙壁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而她们三人的面前则是出现了一只只的与人同高的狐狸,狐狸两条腿落地,前爪则是捧着一盏盏的红灯笼,红灯笼晃荡晃荡,半边是红色,可晃出的后半边,却又是白色。
那几只狐狸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口吐人言,“第一次来我们赤狐街?过来领你们的号子。”
什么号子?
殷念挑眉,没问出口,跟在不换老头身后,默默的排队。
是的,就在说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殷念看见旁边的墙壁竟然裂开了不少口子,瞬间持灯狐狸们的面前就多出了许多人影。
这些人要么双眼迷茫空洞浑身却满是伤口,要么满眼好奇手上却把玩着各种能给人带来极大痛苦的刑具,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剐着附近每一个人,好像鱼来到了最适合它们的池塘里,迫不及待的想要展示自己身上每一片契合又凶悍的鱼鳞。
“什么?”前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这号是什么意思?一千三百六十五?我让你给我印个一你个毛畜生长耳朵了吗?”
此人满脸凶狠,想来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穷凶极恶之徒。
来这儿也半点不害怕。
“快给我改了,哼!我迟早成为这里的大人物!”他手指上都带着尖锐的指套,上面沾染着黑色的浓液,看起来便是带着剧毒。
那些狐狸被他这么一摇,突然一晃变成了前凸后翘的大美人,身上只缠裹着一层很是凉爽的轻纱。
“不,不要打我。”那娇滴滴的美人害怕的抱住了他的手臂。
那男人被那美妙紧贴着,飘飘然得意的同时还有些鄙夷,看看,这什么赤狐街,女人当家的就是这般不堪一击。
“哼,既知我不好惹,还不快快给我换个号子,免得爷生气,你们这帮畜生吃不了……”兜着走。
确实兜着走了。
殷念看见那戛然而止的男人被瞬间咬掉整个头,刚才还楚楚可怜求饶的女人像是玩够了,嘴巴裂成了脸盆那般的血盆大口,嗷呜一声就将男人的头连带着脖子一块儿咬掉。
咔嚓咔嚓,咯吱咯吱。
巷子顿时安静了。
“噗。”身后传来了不需要排队显然不是新人的老人终于忍不住发出爆笑的声音。
“哈哈哈哈,有意思,每次总有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想要填饱灵狐姑娘们的肚子啊。”
“一千三百六十五,就这个排位还好意思嚣张?一?一号也是他能拿的?”
见这边的新人们缩着脖子惊恐的同时,还有些疑惑。
这帮人今日心情不错,难得愿意与他们多说两句,他们扬起了自己的胳膊,上面都印着不同颜色的鲜明号子,“咱们赤狐街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号,不是按来的顺序排的,就是按照实力高低排的。”
“瞧见了吗?神侍青色,神士红色,神将金色。”
至于神王,那便是座上宾了,压根儿不需要号子,这不是侮辱人吗?
而且整个西区才多少个神王?
犯不着来这种混乱无序的地方。
“你,过来!”那吃了人头的女人朝着不换老头招了招手,撇了一眼他手上抱着晕死过去的不死姥姥,那双冰冷的眼睛突然挑了起来,“呦,这是你老伴儿呢?”
不换老头头皮一炸就要摇头。
“还挺情深义重。”
她手上一个章子在不换老头开口前就啪的一下在他手臂上狠狠戳了下去,意味深长道:“可惜啊,深情种,在我们赤狐街可活不长。”
殷念只见那章子取了点不换的血,发出了鲜红色,随后缓缓出现了一个‘三百’的号。
身后嘻嘻哈哈闹着的人笑声收敛了点。
红号啊。
而且还是三百这般较前的数字,证明这老头在神士里头也算是比较强的了。
可殷念却知道,他哪里就只有这点实力了?不换老头是不是神王她不敢确定,但神将是没得跑的,半步神王也是很有可能。
看来即便是在不受西区控制的地方,他还是打算隐藏实力。
毕竟半步神王也很打眼了。
能少惹麻烦还是少惹的好。
不死姥姥就更惨了,现在她已经徘徊在生死边缘,直接就是黑色的号子,这号子,只有在人死的时候还有就是最低等的神仆才会用的颜色。
“别吃惊。”灵狐女子笑着道,“用我们统领的话来说,实力低微的早死晚死都得死,倒不如直接给盖了黑号,省事儿。”
不换老头脸上略有怒容,觉得这些人咒他老姑奶奶呢。
却被身后的殷念推开了。
“给我盖个。”
她伸出洁白手腕。
灵狐女子的目光从殷念脸上掠过,突然笑了,“你就是那个敢往我们通行路上塞人头的人吧?”
她将章子狠狠压进了殷念的肉里,发出了‘刺啦’的声音。
殷念的手一动不动。
身后那些人则是露出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真惨。”
“一来就被灵狐们盯上了,在赤狐街,沾个狐字儿的可都不好惹,那都是统领身边的人。”
“你们猜她能撑几天?”
“一天?”
“哈哈哈哈三个时辰吧,新人但凡是能撑的了三个时辰的,都能活一段时间。”
他们越说越兴奋。
而这一抹兴奋,在章子被拿起来的时候却戛然而止。
那章子下。
一个青色的,那已经死透了的男人心心念念的‘一’正牢牢的印在上头!
方才还死死将章子摁进殷念肉里的灵狐女人猛地露出了凶狠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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