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了,小姐!”冬梅咚咚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刚休息片刻的崔秋蝉被迫又睁开眼,嘴里还打着哈欠,真是还没有睡呢,又翻了个身,面对着墙,不是很感兴趣地问道:“怎么啦?”
“小姐,顾北辙出事了!”冬梅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
一听顾北辙三个字,崔秋蝉立刻睡意全无,砰地一把坐了起来,扯过冬梅的袖口急急问道:“顾师兄他怎么了?”
“顾北辙他去云吉山寻你,途中遇到匪徒,就和匪徒打斗了,之后就被砍伤了,现在被众师兄弟们抬回来了!”说着说着冬梅鼻子一酸,哭了出来。
“啊?”顾北辙受伤了!心急如焚的崔秋蝉立马趿着鞋,就往外冲,边冲她脑子里边想,顾师兄千万别有事!
“诶,小姐,等等我!”冬梅跟在后面追着喊着她家小姐。
主仆俩人一下就跑到正厅,还没进门,就看到乌压压的站满了好多人…
站最后的人见到崔秋蝉来了,朝前面喊:“师妹来了!”
哗的一下,大家都给崔秋蝉让出了一条路。
崔秋蝉感觉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对,没有一张脸是带着笑容的。
她绷紧着身体,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就见到在一块门板上躺着的顾北辙,此时的他骇人得狠,浑身都是血,真是没法看,压抑住内心的惶恐,崔秋蝉还是顺着顾北辙的头看去,他的头看起来没事,只是有一路血顺着他的眉骨往下流,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眉骨上破了一洞,像是被利器砸伤,他双眼紧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不似苏子烨的苍白,顾北辙脸上薄薄的像打了蜡在上面,嘴唇发紫,衣袍已被人褪去,光着膀子,他的胸口同样被纱布缠绕一圈,只是鲜血还不断在往外冒,止不住般…
从未见过顾北辙这个样子的崔秋蝉站在那里一愣一愣的,接着掩着鼻子抽泣,泣不成声。
崔大福见女儿跟来了,才刚到的他,连忙过去,贴着崔秋蝉站。
崔秋蝉泪眼婆娑地抓着崔大福的胳膊,指着顾北辙问道:“爹,师兄怎么了?”
崔大福安抚着情绪崩溃的女儿,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直拍着崔秋蝉的后背,柔声解释着:“爹也不知道,爹和你师兄兵分两路去寻你,你师兄却遇到了悍匪,遭了罪哟!”见到爱徒受如此重伤,崔大福的心也很难受。
一旁的二师兄上前,对崔秋蝉解释着:“师妹,我们在山脚遇到一群持刀的悍匪,与之恶战三百回合,本来是我们占上风的,只是为了救一弟兄,大师兄挺在身前替他挡刀,就被砍成这样了。”
“请大夫了吗?”崔秋蝉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转头问二师兄。
崔大福点点头:“请了,刚好方大夫还没走远,就让他回来给北辙诊治。”
崔秋蝉才看到人群里站着捋胡须的方大夫,就走过去福福身急忙问道:“方大夫,我大师兄怎样了?”
“依老夫看,这位壮士的伤很重,已经伤到了五脏内腑了,难治哦。如果不及时医治,恐后半生会瘫痪在床!”
“啊?”崔秋蝉显然被惊到,往后退了一步,追问道:“大夫,可有什么好法子?”
“得用好药才行。”
“好药?”
方大夫皱着眉头,捋了捋胡须,为难地说道:“九转阴阳丹!如果有这药,这位壮士的伤就会好一半。”
正厅中的人一听九转阴阳丹,纷纷都变了脸色,这药千金万金都买不到,他们何处寻得到?想着才十七的顾北辙,一时间,愁云笼罩在正厅上空…
一语惊醒梦中人,崔秋蝉想起自己根本没有把剩下的九转阴阳丹还给苏子烨,她手上还有几颗!眼睛一下明亮了许多…
就听方大夫继续说道:“这药可难寻啰,万药谷谷主每年会为圣上制作一百颗九转阴阳丹,圣上每年自己服用五十颗,剩下的再赏赐给一些功臣,每人能有一颗都不得了哦。”
擦了擦眼泪,刚想说自己有九转阴阳丹的话到嘴边就又吞回去了,这药是苏子烨的,自己现在拿在手上又不还,是偷盗。而且现在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对苏子烨而言,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还是不说为好!但是她只要一颗,一颗就可以让大师兄无性命之忧了,希望苏子烨能理解,以后她自会是去向他当面说明的。
负荆请罪也好,做牛做马也好,她都要先去救大师兄,她已决定好了,任谁也改变不了!
“此药如此珍贵,我们这样的寻常百姓家如何觅得?”崔大福无力地摊手,一脸愁容地抱头蹲了下去。
“哎~”方大夫也叹着气,知道得到此药简直比登天还难,只好道:“老夫先尽量稳住壮士的伤势,不让他恶化下去,以后的事,再就看他的造化啰。”
“有劳方大夫了。”崔大福也不好说什么了,站起身,抱拳对方大夫致谢。
众师兄弟也跟着崔大福抱拳向方大夫致谢,一齐道:“有劳方大夫了。”
方大夫示意大家放下手,“医者仁心,老夫一定尽心尽力!”
“那方大夫还请收下这小小心意。”崔大福随即从长袖里掏出一钱袋递给方大夫。
方大夫用手挡住,拒绝道:“这,老夫绝对不能收。”
崔大福又往方大夫怀里塞去:“这都太辛苦方大夫了。”
推了两次,见还在送回来,方大夫一下就气的吹胡子瞪眼:“如果再推回来,老夫就不治了。”说完,还作势要拂袖而去。
崔大福见老先生真生气了,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好,我们不推来推去的了,还烦请先生救治我徒儿吧。”在崔大福的心中,早已把顾北辙当儿子般养了,日后婵儿嫁给苏子烨当官太太,自己的镖局是要给顾北辙的,只希望他将来把镖局发扬光大。
瞥了眼顾北辙,现如今他伤成这样,今后能不能行走,谁也说不准,崔大福内心就无比凄凉,不禁老泪纵横…
方大夫安慰性的拍了拍崔大福的肩膀两下,转身埋头为顾北辙处理伤口。
等方大夫处理完顾北辙所有的伤口,转头看着偷偷抹眼泪的众人,心下也明了,就说了几句宽泛的话:“我瞧着这位壮士年纪尚小,伤势可随着伤者的年纪而减轻些,我们还是要相信他,所以,这几天的照料是尤其重要的。”
“我来照料师兄!”崔秋蝉自告奋勇道。
“好,就请崔小姐这几天好生照料壮士吧。”方大夫复挎起医箱,拿出药方再叮嘱了崔秋蝉几句,就向众人告辞:“你们且耐心等待,这几日老夫会去上山采些药来。”
“辛苦大夫了!”
崔大福跟在方大夫身后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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