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福带着队伍一行七人出发,从逍遥镇往南走,要翻过两座山,才能到李家镇,不过,好在大家都是附近几个镇上的人,地形也熟,哪里有沼泽,哪里有水源,他们都是一清二楚的,也没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就是这次托镖人的货物还有点重,出发前打开箱子验了货,都是些精细布匹和织布机,一些个寻常货物,而且李家镇也是整个南边比较出名的做成衣的小镇,送布匹过去也很寻常,验货的时候,崔秋蝉也在旁边紧盯着,崔大福就安慰着女儿,这多大点的事,过个几天就回来了,让崔秋蝉别担心,崔秋蝉看清楚后,也才安心让老爹接下这单。
走了两天,崔大福和兄弟们到了李家镇,这一路颇为顺利,到李家镇时,大家还商量着从李家镇买两身新成衣回去,这里的成衣便宜又款式新。
眼下只要找到送货的地方,卸下货物就可以了,大家还笑称这次镖这么简单轻松,回去得好好庆祝一番。
到了那对父女给的地址,地点很偏僻,光从镇上到这里都花了两个时辰,但是地方还是比较大的,是一座五进三出的大宅子,只是门口也无迎接之人,大门也紧闭着,看到这样的情景,崔大福只得先下马,伸手去扣了扣门。
手才伸去,这门没关,崔大福的手劲也大,这么一扣,就直接把门打开来了。
索性崔大福把大门都打开了,探这半边身子进去,大喊道:“里面有人吗?我们是威震镖局的人。”
许久,才从里边堂厅里飘来一句浑厚的男声:“进来吧。”
“好。”崔大福得了应允,就转头招呼着兄弟们把货抬进来。
几人都纷纷下马,抬起箱子进了院子。
等几人全部都进来后,砰的一声,这大门就合上了。
这很诡异,崔大福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镖师,相互对视了一眼,迅速地背靠背地围了一个圈,赤手空拳地警惕地看着四周。
突然从院子的四面八方冲出来很多官兵和衙役,他们手持着长茅短刃,把崔大福他们七人给围了起来。
崔大福心里有点诧异,这么多官兵围着自己所为何事?
毕竟见过大风大浪,崔大福就先走出一步,抱拳大着嗓门道:“在下是逍遥镇威震镖局的总镖头崔大福,受雇主所托来此地送货,不知各位官爷把我们围起来所为何事?”
“何事?”一个穿着官袍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趾高气昂地招呼着手下:“给本官搜。”
他一招手,就有几个人收起长矛,一路小跑到货物前面,一一打开崔大福带来的货。
崔大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在逍遥镇都验过了,就抬头挺直背在那看着,这一箱一箱的依次打开,头两箱都还是布匹,可是后面的那几箱一打开,却让崔大福震惊不止。
因为看到的全部都是——兵器!
这一下让崔大福百口莫辩,怎么织布机会变兵器?在大文朝,有明文规定,这要是百姓被抓到私运兵器,那可是要杀头的啊。
崔大福突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都说女子的直觉是最灵验的,崔秋蝉几次三番的要自己不要接这镖,早知道就不该答应接这趟镖。
那为首的官吏也不给崔大福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命人把他们带了下去。
与此同时,在龙吉娘娘庙里求平安的崔秋蝉被香火给烫伤了,心一惊,不安感迅速蔓延,心都加速跳了起来,她忙捂住胸口,匍匐在地,虔诚地在龙吉娘娘前许愿,彻夜不眠地为爹爹崔大福求平安。
不过,这个消息过了两日就传到了镖局,刚听到这个消息,崔秋蝉直接晕倒了,在冬梅的搀扶下才没有躺到地上,被掐着人中,扶到椅子上灌了口茶水,崔秋蝉才醒了过来。
冬梅已经哭到不行,抓着崔秋蝉的胳膊问道:“小姐,老爷被抓了,怎么办啊?”
崔秋蝉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稳了稳神,才抓着那送信的人,问道:“我爹是为何事被抓?”
那人如实汇报着:“听说是运兵器!”
“啊?”崔秋蝉一听,差点没从口中吐出血来,这罪名,可是他们这种寻常人家担不起的。
“所以,还请小姐赶快想出办法,救大家出来啊。”回来传消息的小厮也急到不行。
崔秋蝉头更晕了,一下瘫软在椅子上,因着最近种田忙,镖局里一半人都回乡了,又没有什么生意,还有崔秋蝉的坚持,崔大福把几个师叔都带去押镖了,这晴天霹雳之间,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整个镖局能做主的就只剩她了。
可她也很快地冷静下来,没有人商量,她更不能失了分寸,现下,最重要的就是要见上老爹一面,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她立即拍板,带上小厮和冬梅,决定直接去李家镇。
这路上女子装扮是不可的,所以,崔秋蝉缠了胸,换上了男子装扮,化身成一名去探亲的小公子,带上自己的书童冬梅和小厮,吩咐好在镖局里的人好好守着镖局,对外也不要乱说话,尽量不外出,安置好一切,三人就上路了。
小厮是从李家镇回来的,所以由他带路比较合适,他可以驾马车,崔秋蝉和冬梅则坐在马车上,如果顺利的话,就可以减短一半的时间到李家镇。
崔秋蝉简直心急如焚,坐在车上都满是担心,冬梅也跟着担心。
这马车急急向前驶去,几个时辰就到了白云山顶,这越到山顶这山里气象就越多变,突然就下起了暴雨,山间土路泥泞,稍微不慎,这马车会翻的,当然也行使不下去了。
小厮停下车,询问着崔秋蝉:“小姐,这么大的雨,我们的马车过不去了。”
崔秋蝉撩起门帘,心里明了,虽然心里着急,可只能先休息一下了,抬眼正好看到山顶有一处破庙,就指着破庙,说道:“那我们去破庙那里等雨停。”
“好。”小厮应着,就小心地驾车过去。
等靠近才发现那里已经有人,好像有很多人,再走近点看,那些人还都是官兵,门边全副武装地守着一圈人,似是不让人靠近。
小厮又停下马车,朝里问道:“小姐,都是官兵,看来是不让人靠近,估计是什么大官。那我们还过不过去?”
崔秋蝉一直在里面看着,知道官兵不可以靠近,可是想着山顶光秃秃的,根本没什么地方可以避雨,先去问一下,可不可以避雨,不可以,再走就是。
所以就对着小厮道:“你先下去询问一下,可以让我们进去避雨吗?可以,我们就进去。不可以,我们再走就是。”
“好。”
小厮就停好车,放下缰绳,就很有礼仪地上前去询问着:“各位官爷,好。”
那站在门口的官爷看了一眼小厮,道:“你是何人?”
“小的孟二,陪府上小公子前去李家镇探亲,可是遭遇这山间的暴雨,可否问下,可不可以让我们进庙中避一避雨?”小厮笑容满面的回道。
那回答的官爷又煞有其事地看了看孟二,“你们几个人?”
“公子,书童和我,一共三人。”
“你等着。”官爷转身就进庙里了,似是去上报给里面更大的官。
孟二就老老实实地在外面等着。
不一会儿,那官爷就出来了,说道:“你们可以进去。”
孟二顿时喜出望外,忙拱手道:“多谢官爷,我这就叫我们公子去。”就一溜小跑前去叫崔秋蝉。
孟二到了马车前,掩饰不住地高兴道:“小姐,庙里的官爷同意了,我们进去吧。”
“好。”崔秋蝉与冬梅这才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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