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我赶到了二院的急诊科,江主任已经等在了那里。
从他口中,我得知八名工人的急救已经结束,暂时保住了性命,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观察情况。
医护人员告诉我们,虽然这八个工人的性命保住了,但是他们的情况很不乐观,多脏器衰竭,根本找不到病因。
现在只是通过现代医学手段和仪器,暂时稳住了病情,如果接下来情况不能好转的话,几个人随时都可能没命。
医护人员说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这种多脏器衰竭又无法找到病因的病例,基本上撑不过二十四个小时,让家属尽快过来见病人最后一面。
医护人员走了之后,江主任就一脸焦急的拉住了我的手,说道:
“老弟,这肯定是中邪了,你快想想办法吧!只要能把人救回来,什么都好说,要不然这次不光是咱俩要倒霉丢了工作,我那位朋友也要损失惨重。”
江主任口中的朋友自然是这些工人的老板,手底下工人出现集体死亡事件,就算原因不在他,有关部门的调查,后续的家属赔偿,那也够他喝一壶的。
这些工人一直同吃同住,其余人都好好的没事,只有他们八个跟着我去抓男尸的工人出了事情,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普通的生病,是中邪了。
我沉吟片刻,开口道:“你跟医院那边交涉一下,我想进重症监护室看看情况,确定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
几个工人跟我一起进去抓男尸,那么中邪的原因,要么是阴气入体,要么就是中了尸毒,影响了生机,只要当面确定后,用驱煞符或者糯米浆就可以治疗。
只是重症监护室有着严格的管理条例,连家属想要进入其中都很难,更何况我还是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
不过,江主任在打了个几个电话之后,居然真的把事情给搞定了,真不知道一个殡仪馆中层领导是如何拥有这样的人脉的。
那些领导们跟他交往,就不嫌晦气吗?
我被护士长带去了护士站,交代了一番进入重症监护室的注意事项后,带我穿上了防护服,戴好口罩,经过严格的消毒之后,这才一起进入了重症监护室。
走进重症监护室,我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压抑又冰冷的氛围,整个重症监护室里几十个单独隔间和床位,上面躺满了病人,却没有丝毫活力,都处于昏迷状态,只有各种仪器冰冷的滴滴声响在叫个不停。
哪怕不用观气符开天眼去看,我也能感受到这里弥漫着一股死气,这里大概是医院死人最多的地方,每天都有人在这里死去,时间一长,肯定会有死气凝聚不散。
就在我跟着护士长走进重症监护室这一会儿,就有医护人员匆匆跑过,前去抢救病人了。
护士长带着我来到八个工人所在的病床前,说道:“看吧,别动他们身上的导管和仪器,出了事情可要负责的。”
几个工人脸色苍白的如同死人一样,没有任何血色,在苍白的皮肤之下,还有隐隐的青黑之色,翻开眼皮,眼球上也有青黑的斑点,似乎还有扩大的趋势。
我又检查了他们的牙齿,发现并没有长出獠牙,掀开被子检查皮肤,皮肤上也并没有出现黑色尸斑,只有隐隐的青黑之色。
这是阴气入体引发的,并不是沾染尸毒,如果沾染尸毒,指甲会变黑变长,獠牙也会长出来,哪怕人还活着,在尸毒的影响下,也会变长不少。
确定是阴气入体引起的,接下来就好办了,每人一碗符水,灌下肚就可以把人救回来了,只是现在这些工人都昏迷不醒,想要灌符水,还要让医护人员帮忙。
我把自己的请求跟护士长一说,对方就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这里是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让你搞封建迷信骗钱的!”
好嘛!这是把我当成搞封建迷信敛财的江湖骗子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掏出一张黄纸符:“是不是骗你,你可以自己试验,你拿这张黄纸符随便找个工人的脚底贴上去,就知道了。”
说着,我掏出一张黄纸符,递给了护士长。
其实想硬着来的话也可以,让江主任打电话让医院领导压下来就行了,不过那样不利于医护人员的配合,可能会影响救人。
护士长一脸嫌弃,不愿意接黄纸符,我笑着道:“你觉得是封建迷信,总不至于连拆穿封建迷信的胆量都没吧?”
此话一出,护士长立刻伸手拽走了黄纸符。
“你先检查一下,黄纸符有没有动手脚,确定没有问题了,就贴在他们的脚底,要盖住脚心涌泉穴的位置。”
闻言,那护士长将黄纸符拿在手里反复检查了好几遍,确定只是一张用红色颜料画的黄纸符之后,这才将黄纸符贴在了其中一名工人的脚底上。
黄纸符贴上去,很快就有了反应,工人脚底涌泉穴的位置,开始变得焦黄,接着就像遇到火焰一样,变得焦黑,有要化为灰烬的趋势。
护士长伸手把黄纸符揭了下来,黄纸符的焦黑之势又停了下来。
她将焦黑了一半的黄纸符拿在手中仔细观察,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道:“你这是什么魔术?这上面用了白磷吗?”
“病人的体温比我们要低得多,在你手里都没有自燃,在他脚上怎么会自燃?他们这是阴气入体,脚底是阴气最浓的地方,黄纸符贴上去,就会与阴气发生反应。”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护士长彻底懵了,翻来覆去只剩下不可能三个字。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救人要紧,他们阴气入体,如果解救不及时,等到阴气入了心脉,那就彻底没救了。”我开口打断了护士长的碎碎念。
“你真有办法救他们?”护士长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我。
“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你们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
护士长一时间虽然无法接受,可是为了治病救人,也没有反对。
片刻之后,八碗符水已经准备妥当,第一碗符水被通过鼻饲管灌进了最靠近病房门口的工人胃里,就在护士们还在给第二个工人塞管道进胃部的时候,这边已经有了反应。
被灌了符水的工人,肚子里开始咕噜噜的响个不停,就好像下水管道忽然被疏通了一样,接着,他直接从床上翻身坐起,拔掉嘴巴里插着的呼吸管,趴在床头就呕吐了起来。
他呕吐出的全都是又黑又臭的脏水,一股腥臭的味道顿时在重症监护室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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