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应过来的当然是身为东道主的奴隶商人。他第一反应是那个侍女被吓疯了,开始语无伦次。
接着才是那些反应过来的客人们,他们先是一愣,然后也都笑了起来。
有人嘲笑:“她当这里是哪里啊。”
也有人觉得这说不定是安排好的表演:“说的挺好的啊,我们花钱买下这些贱民,这可不是做慈善么。”
“就是,比起死在外面,当然是给我们服务之后再死更体面。”
现场一度变得欢声笑语十分热络。
没有人认为一个自身难保的侍女还能做出什么事来,也不认为这习以为常的‘娱乐卖场’能出什么变故。
然而他们的快乐很快就被一声巨响打断了。
只见台子上的横梁被人硬生生掰断,而掰断它的赫然就是那位有着惊人美貌的贵女。只见那只白生生,先前令人垂涎肖想的美手铁钳一样嵌入木头表面,接着一用力,就在一阵让人牙疼的噪音中硬生生拽下了那被掰断的横梁。
热络起来的气氛就这样再次冻结。
展现了自己怪力的‘贵女’却没有就此停下自己的动作。
就见他一撩袖子,就把那比成人手臂还粗的横梁,嗖的一下掷了出去。
砰!
炮弹一样飞起的横梁穿过上方的摆放的屏风,擦着奴隶商人的头顶深深嵌入墙里,给他剃了个时髦的中空秃头。
一直到声音传来,才有零星头发从断木边缘落下,更多的部分则是跟横梁一起嵌入后面的墙壁当中。
“救、救命啊!”
不知谁第一个喊起了救命,现场瞬间就混乱起来。
人们此时再看刚刚为之疯狂的美丽贵女,眼里再看不到一点迷恋,只剩下了深深地恐惧。
这哪里是贵女啊,这分明就是女罗刹。
还是夺命的那种。
“抓住她!”
奴隶商人一边逃命一边怒吼——要是让一个女人砸成了场子,他面子往哪儿搁?以后还怎么混?
在场的护卫们听到老板的话,呼啦啦的向着前面的台子聚集,然而在众多想要出去的客人们的冲击下,他们走的十分艰难,时不时就客人和客人们的护卫撞的东倒西歪。
这就给了因陀罗更大的行动空间。
护卫们要注意客人,他可不用。
对他而言,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对手。
既然是对手那就不需要区分什么了,一视同仁打就完事了。
于是因陀罗先是把靠得最近的几个看守打昏,接着随手又挑起一根木头,上去就是一投。
飞低空出去的木头瞬间就将数人绊倒滚成一团。而这些人又阻碍了后面逃跑的人,一时之间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越滚越多,直到撞到墙,才算停下。
——踩踏事件真可怕。
目睹这一幕的阿缘一边想着以后指定规则的时候必须要防止出现踩踏事件,一边从昏迷不醒的护卫身上摸了牢笼钥匙。
但拿到钥匙的阿缘并没有立刻放任,而是清了清嗓子,再次高声喊了起来:
“不好啦!奴隶们要逃跑啦!”
——似乎生怕守卫在其它地方的人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被关起来,出都出不去的奴隶们:?
听到后面的骚动,再加上还有人喊奴隶跑了,别苑其他处护卫们纷纷赶来。也省了因陀罗再去找的功夫。
因陀罗很满意,并且希望亲弟弟有朝一日也能学一学。
因陀罗在里面大杀四方,顿在外面的阿修罗和宇智波斑也动了起来。
但凡有跑出来的人,他们就有一个算一个的掀翻捆到一边。
嘣!
一个!
嘣嘣!
一对!
因为因陀罗效率够高,能跑出来的漏网之鱼并不多,没一会儿宇智波斑就把工作交给阿修罗,吩咐他‘一个别漏’之后也跟着进到了别苑里。
“外面的车马都在吧?”
“都收拾好了。”
早在混乱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用分|身去看守那些人的车马和留下照顾车马的护卫了。
作为经常上战场的忍者,他们打扫战场都是有自己一套流程的。当然不可能让眼皮子底下的物资就这么没了。
“那就好。”
看因陀罗也收拾的差不多了,阿缘才拍拍手靠近关人的牢笼。
“你、你们是妖怪么?”
先前跟她打赌的姐姐颤颤巍巍的开口。
其他人虽然没有开口,但眼睛里也有肉眼可见的恐惧。
人们会崇拜厉害的‘人’,但当这个‘人’的力量超过他们的想象时,就会变得恐惧。
那一定不是‘人’能做到的,一定是妖怪/怪物。
“当然不是,妖怪哪儿打得过我们。”
阿缘思考了一下自己认知力的妖怪,觉得它们并不能更身边的宇智波斑或者正在收拾占据的因陀罗打个来回。
“为了避免你们乱跑,稍后我会在统一登记的时候把你们放出来。”
开场释放奴隶那都是为了制造混乱,让人趁着混乱能跑多少算多少才做的。
他们又不需要趁乱摸鱼,那当然是越有纪律越好。
被关起来的奴隶们面面相觑,他们其实不明白事什么意思。但也不敢开口。
谁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别他们刚出虎口又掉狼窝吧。
因陀罗不仅讲究效率,还很追求完整。
那些参与者不仅留了下来,还都被整整齐齐的捆成了几排。还按照身份分了不同的区域。于是院子里出现了颇为壮观的场面。
在场的数十人就跟土豆一样三五一群的被‘种’在了院子各处。
“咳咳。”
面对哎呦哎呦喊疼的人们,阿缘不仅没有同情之心,反而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
“虽然因为各位情绪激动,导致发生了一些小摩擦,不过不要急。”她说着,变魔术一样的掏出纸笔,“现在就开始重新统计各位的无偿捐款。”
她在‘无偿’两字上加了重音。
“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家里不会放过你的!”
“现在放我离开还能饶你一命!”
眼看逃不掉,他们又开始试着威逼了。
这招再面对那些身份不高的侠勇的时候屡试不爽,他们固然厉害,但也得想想家里的妻儿老小。想想他能不能承担起得罪贵族富豪们的后果。
想到这里的几人不仅不慌,反而又有了信心。
然而迎接他们的只是年轻女性的笑脸:
“太好了,把这些说自己家族的人都记下来,稍后我们收完慈善捐款了还能再去拿一笔赎金。”
她可太喜欢这个活了。
送上门的无本买卖,一本万利。
正准备靠威逼利诱脱身的贵族和富豪们:?
这个人,怎么又不按理出牌?
逐渐习惯缘小姐做派的因陀罗却是点了点头。
“明白了。”
至于奴隶商人。
阿缘看向脑袋中间突兀的秃了一条的奴隶商人。
“交易账本拿出来吧。”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奴隶商人本想哀求,但见她上来就直奔重点一看就是个懂行的,也没在浪费时间演戏,干脆的转过头。
账本那可是命根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拿出来。
——或者说为了获得账本,他们还可能留自己一条命。要是真交出去了,那就是自己的死期。
因此说什么都不能交。
阿缘开口:“斑……”
宇智波斑:“我来。”
听到宇智波斑的回答,阿缘放心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重新了解,她很清楚短短的两个字中就是“都交给我,别说账本,他十年前吃了什么都能给你问出来”的意思。
真是感天动地的可靠。
她上辈子大概是拯救了世界才能雇到这么好的员工吧。
宇智波斑礼貌的把奴隶商人带走了。
见奴隶商人被那个看起来就很凶恶的男人提死狗一样带走,在场的贵族富商们都老实下来。
他们谁都不愿意当下一个。
钱没了还能想办法,他们家大业大的还不至于一蹶不振。但命没了,那就真的是什么都没了。
因陀罗看了把人拎走的宇智波斑一眼,到底没说什么,而是开始高速转动大脑,考虑如何按照缘小姐的意愿收缴这笔无偿捐献的‘慈善基金’。
尤其是那些喊着把宝石、车辆还有田地都捐出来的‘热心人’。总不能浪费了人家的一腔热血。
正在深思熟虑的因陀罗完全没有注意到的事,他现在不仅已经习惯了阿缘的思考模式,并且已经进阶的学会如何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思考下去了。
但是账本……
“有必要么?”
他有些不解。
“虽然是找到之前被卖掉的奴隶的方法,但是现在的话,先安置这些人才是当务之急吧?”
因陀罗当然想一口气把所有事情都做好,但想到这么多人要安置,就算拿到名单他们这里也很难腾出人手去管。就觉得这份名单没有那么重要——至少没有眼前的事情重要。
阿缘闻言叹了口气:
“找到被卖出去的奴隶是一回事,但主要目的还是得对比名单看看这次有没有漏网之鱼,得记下随时准备补充库存……你没过过苦日子不知道,白手起家可太累人了,还是手里握着起步资金的好。”
阿缘并不记得自己过去经历过什么,但那种一个硬币恨不得掰成八十瓣的痛苦还刻在灵魂深处。那种一睁眼就开始焦虑没钱了要死人了怎么办的感觉,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再重复一遍了。
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其他人,都不能错过。
因陀罗:“……”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莫名好像就能理解那种痛苦。
因陀罗开始勤勤恳恳对着人做统计,为了防止再出现之前那样‘天真’的错误,在统计之前他还特地找阿缘核对了一遍项目,生怕自己再漏掉什么。
缘小姐那种看孩子的眼神,有一次就够了。
见事情都安排妥当,阿缘多少松了口气。
但很快她就又皱起眉来。
——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
……是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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