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出去?”
宇智波鼬顺从的接过阿缘递给他的衣服换上, 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又是步行又是乘坐公共马车的,直到注意到快要接近城外才说出了这一路上的第一句话。
跟他一样,这位姬君也换上了简单轻便的服饰, 除了外面的斗篷之外,还垮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也不知道塞了什么。
他们到了一个很大的广场,广场中有各式各样的车辆。
有他们之前做的公共马车,也有个人的驴车牛车。
还有一些看起来跟公共马车相似,但更结实也更大的车辆。
“嗯。”
阿缘点了点头。
“准确说是我们要去出个差。”
她说着,指了指其中一辆马车旁一队看起来正准备出发的人。
那些人有男有女,有忍者也有普通人, 正在悠闲的聊着什么。
“我们去趟雷之国。”
“就这些人?”
宇智波鼬皱眉。
他不认为君主出行只需要这点人。
在他印象中,要是火之国大名出行, 至少会跟着三五辆车和数十个随从——这还不包括护卫和忍者们。
“对啊, 访问团嘛。”
阿缘说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装扮,宇智波鼬没感觉到她身上有查克拉的波动, 但当她再转过身来的时候, 就变了一张脸。
虽然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原来的轮廓, 但不细究的话,完全就像是另一个人了。
“商业机密。”
大概是看出宇智波鼬的惊讶,阿缘笑眯眯的把话堵上了。
“……就这样去雷之国?”宇智波鼬从善如流的换了话题。
“是啊。”阿缘点了点头,最后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装扮, “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使节团的成员了,团长奈良贤二因为工作原因会直接再港口跟我们汇合。”
“走吧,带你看看辉夜城的交通系统。”
她说着, 率先走向了前面的几人。
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正在商议着什么的几人停下了话头看了过来。
“啊, 你们就是……”
“对,我是实验组的成员。”
阿缘抢先开口。
“宇智波?”
领队的人又看向了宇智波鼬。
虽然没开口,但对方身上宇智波的特色太重了——重到想猜错都困难的程度。
有一瞬间宇智波鼬以为自己身份暴露了,然而对方却自然略过了这件事继续后面的话题。
“贤二大人有事没有在城里,会直接去港口跟我们汇合,现在人齐了,是不宜迟我们也出发吧。”
“别紧张,宇智波挺多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见过。”
坠在最后面的阿缘跟小声的同宇智波鼬道。
“他那句也没有怀疑你,只是确定一下你的身份。”
上车之后,其中一个女生看向阿缘:
“说起来农业组现在不应该挺忙的么?”
之前开会确认名单的时候也没听说有农业组的人要参与进来啊——虽然确实早就听说过育种计划也要涉及雷之国的作物来着。
“之前是很忙啦,但不是育种基地出了点问题嘛。”
阿缘泰然自若的回答。
反倒是听到‘育种基地’的宇智波鼬有些不自在——那毕竟是他跟佐助闯的祸。
“哦哦那件事啊。”女生显然也想起来了。
“那可真是无妄之灾,听说佐藤主任哭的床都湿透了。”
这么搭话的人显然也是知道佐藤佑树过去的。
——二连遇到工作地被砸,而且还都是在即将收获的时段。
这运气真的也是倒霉到没谁了。
“咦?不是说把墙哭倒了么?”
另外一个也插了进来。
“怎么可能啦!你说砸倒的到还有可能……不过佐藤主任这么多年都没练过了,估计也砸不倒墙了吧。”
面对人们的调侃,宇智波鼬……表情更加冷硬了。
注意到他的表情,最先开口的女生安慰道:
“别担心,虽然是宇智波的族人砸的,但我们不搞连坐制的,而且宇智波这么多年的辛苦大家也有目共睹,放心吧放心吧。”
宇智波·罪魁祸首·鼬:“……”
阿缘:噗
大概因为这次的使节团年轻人居多也都放得开,从上车开始话题就没有断过。宇智波鼬也得以从中得到各式各样的信息。
比如他们乘坐的这个城市公交就是最新开通的线路,这是随着新港口的建立而专门设立的‘港口专线’。
再比如他们等下要乘坐的轮船也是水之国运营的港口最新下水的一条船,叫做‘波涛号’,主要负责从波之国到水之国和雷之国的航行工作。
“据说是最新型号,我们还是试运营的首批游客呢。”
没做过轮船的人充满了憧憬。
虽然辉夜城的工作遍布世界各地,但因为到火之国土之国等方向基本都是陆地,所以还真不是所有人都有过乘船的经验。
嗯,河上的小船不算的话。
“不过这也就是到雷之国之前最后的快乐时光了吧。”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马尾女生叹气,她有着极浅的淡黄色发色和绿色的眼睛,一看就是个山中。“到了雷之国就……”
“啊……”
说到这里,人们的性质就断崖式下降了。
“雷之国……怎么了么?”
宇智波鼬看向身旁的姬君殿下,小声问道。
他以为这个世界非常和平,各国的关系应该也不差……难道不是这样么?
“因为雷之国那个傻—大名啦。”
山中的女生翻了个白眼。
宇智波鼬不自觉睁大了眼睛。
这些人怎么回事?竟敢辱骂大名?
虽然加入了无恶不作的恐怖组织,但不管是宇智波鼬自己,还是其他的忍者,都不会这样评价大名。
他们杀人放火摧毁国家,但却没有人对大名不敬。
大名是身份高贵之人,这就像是太阳会在白天生起,人活着需要空气一样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啊,老大不小了还死皮赖脸的赖在大名的位置上。”
提到雷之国的大名,那大家的抱怨就多太多了。
“之前修公路就是他说破坏了雷之国的风水。”
“上次还说让浓姬大人给他进贡。”
“我笑死了。”
举重说坏话一直是人们喜闻乐见的环节,尤其是当这个被谈论的人是真的又坏又蠢的时候。
“跟雷之国……关系不好么?”
宇智波鼬再次看向阿缘。
“准确说是跟雷之国大名关系很僵。”
阿缘凑过去,小声的给他讲述起了两边的情况。
“雷之国很多年前,曾经给辉夜城的城主送过漂亮的公主。”
这说起来就要从头开始了。
宇智波鼬提问: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对,就是那个,公主还有一些贵族家里漂亮的儿子女儿什么的。因为送回去也只会再被送给别的贵族,所以干脆就都留下来了——他们本来就识字或者有一技之长,教起来比从头开始要方便,就在集中培训之后送到了各个工作岗位上。”
“其中比较优秀又志向在此的还进了各个部门,其中最出色的,就是他们刚刚提到的浓姬。”
“就是那位雷之国的公主?”
“对。”阿缘点头,“后面她因为优异的工作能力被派去了新城当城主,雷之国的大名就认为自己作为父亲有权管理子女的领地而一直想要插手新城的运作。”
“后来见行不通,又说儿女应该对父亲孝顺而吵着要让新城给他上供贡品。甚至还专门发过一份需求单来辉夜城,希望‘女儿所在的辉夜城’提供这些东西。”
说到这些,阿缘都快被气笑了。
真的是当对方操作太过弱智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他装出来的。
其他听到阿缘的话的人也都笑了。
“笑死,当年把人当货物送出去,现在哪儿来的脸再让人孝顺啊。”
“偏偏还能把不要脸的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不愧是能当大名的人,这脸皮厚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过的。”
今日雷之国大名笑话1/1
然而作为一个经常见到各国甚至各个忍族之间提出补偿条件的人,宇智波鼬却一时不知该做何表情。
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像这些人一样笑出来。
这是愚蠢到发笑的行为么?
若是这样,那当年日向分家家主的死不也很可笑么?
日向分家家主,日向日差的死因曾经在木叶各大忍族中也很出名。
雷之国的忍者绑架日向宗家的孩子,被日向日差反杀后反而倒打一耙要求木叶交出凶手,日向日差为了日向一族,也为了木叶的安危,选择了自杀。
当时甚至还有不少人赞扬他是为了大义。
认为他是献身的英雄。
……那是,错的么?
“不过这么不要脸的也就雷之国的大名一个。”
注意到他的纠结,山中的女生出言安慰道。
“我们跟雷之国的合作其实还挺多的,雷之国大名的二儿子是个明白人,大方向还是可以把控的住的。”
“雷之国里对大名不满的人也很多了,指不定哪天大名就得被赶下台了。”另外一个人笑嘻嘻的道,“之前遇到的雷之国忍者说他们中甚至因为大名的原因连续亏损好几单生意,现在都对大名起了杀心了。”
“但那是大名?”
那是雷之国的君主,就如同‘影’对于忍村而言……
哪怕做出了不那么正确的决定,但影的命令不就应该是绝对的么?
“大名也一样啊,大名做错了一样也是错事嘛。”山中一族的少女耸了耸肩,“没有因为他是大名或者别的什么身份,他做的错事就能变成正确的这种道理嘛。”
“一直做错事让人们吃亏,被讨厌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么。”
人总是逐利的,打不过辉夜城,合作又有利可图的话,人们自然就会倾向于合作。并且会在开始合作之后自发的警惕起其他可能破坏合作的人。
当然并不是说他们一定有多高的合约觉悟,而是单纯的因为破坏合作,就等于直接减少他们的收入。
损失到自己头上,人们当然不乐意。
因此辉夜城的合作推广一直都很顺利,哪怕一开始有所犹豫或者固执的不想改变,也都在看到选择合作的人挣的盆满钵满之后动摇、甚至哭着喊着想要改变了。
当然肯定也有绝对的顽固派决绝新的规则,但那是种只是少数,有影响,却无法阻挡大势。
利益的诱惑或者不够感性也不是人们认知中的更崇高的情感的印象,但却会比任何情感的驱使都更加迅速且牢固。
天色变暗,人们来到休息站休息的时候,宇智波鼬也跟着阿缘一起下了车。然后他惊奇的发现,虽然坐了很久的车,但他却并没有觉得疲惫。
身体上有因为久坐而产生的僵硬,却并不像过往使用的交通工具那样浑身酸痛疲惫。
“怎么样,辉夜城的城际公共马车也很棒吧。”
说到这里阿缘也十分自豪。
辉夜城的城际公交用的马车可是特质的,除了使用了上好的材料之外,还使用了研究所开发出来的各种避震装置。
这可是集合了数个忍者家族和普通人工匠的心血的最终成品。
就连装配,都是由精通傀儡术的风之国忍者亲手完成的。
虽然咋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关系,但说到机关,风之国的忍者们说第二,谁也不敢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是第一。
而且风之国的忍者们在制作傀儡的时候本来也会考虑到避震的问题。
毕竟傀儡会随着操纵着上天入地,若是不好好减震避震,撞到地上或者墙面的一瞬间关节可能就被生生摔碎了。
再加上精心修建维护的公路,平稳程度甚至比阿缘曾经做过的公交都好很多。
——异世界的科技树虽然稀奇古怪的,但偶尔也会有意外之喜呢。
“虽然今后一定会被轨道交通淘汰,但有这个技术在,日后专门组织观光马车也不错。”
大概是因为还很原始的原因,这个世界的城市周围大多都会有那么一两处漂亮或者壮观的自然景色。
就连风之国,也可以看大漠孤烟的景色。
听守鹤说,有的地方还能看到会流动的沙丘。一晚夜风吹过,沙丘就会变成完全不同的样子。
有机会一定得去看看。
“那是……”
宇智波鼬话说到一半,就卡主了。
出来之后,他比在辉夜城的时候更加沉默。
宇智波鼬甚至感受到了恐惧。
那是跟‘这是不同的世界’截然不同的感受。
并不只是因为世界的发展跟他所知所学的不一样的原因,而是对于自己的世界观将要碎裂的恐惧。
他曾经坚定相信的东西,在短短几天就被颠覆。
若无法坚定信念,那什么才是正确的呢?
宇智波鼬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该问谁,更不知道谁才能回答。
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应对。
当晚的辉夜城里,却是翻了天了。
下午回去时被告知姬君跟哥哥一起外出了没见到人的时候,千手扉间没有多想。
姬君想出去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再加上这段时间因为工作和自己的盯梢憋了这么多天,难得有机会跑出去并不奇怪。
傍晚得知姬君没有回来的时候,也只是觉得有点烦躁。但因为有大哥跟着,所以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毕竟在这座辉夜城里,还没有谁比大哥更强——就连尾兽都不行。想到这里,千手扉间压下了自己的不安。
毕竟平时姬君就经常甩掉人溜出去,现在身边还有大哥跟着,就算久一点也不用担心。
不,还是要担心一下的,万一大哥带姬君去赌就不好了。
想到过去姬君的‘壮举’,千手扉间又忍不住扶额。
一直到晚上,就连奈良胜一都没有见到姬君的时候千手扉间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几乎是立刻发动了刻印在大哥身上的飞雷神之印,冲到了大哥身边。
然而他见到的却只有在城外钓鱼的大哥一人。
“呀扉间。”
注意到自己弟弟,千手柱间立刻站了起来。
“姬君呢?”
千手扉间放开自己的感知,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姬君的气息。
“啊……那个……”千手柱间试图装傻。
而弟弟却全然不吃这一套。
“大哥。”他的声音冷得像要把人冻伤。
“我问你,姬君呢?”
“扉间。”千手柱间松开了手中的钓竿。“姬君有姬君自己的生活。”
他没有在意弟弟冷酷凶煞的表情,认真得到。
“除了她自己,没有谁能替她决定,也没有谁应该影响她的决定。”
千手柱间看着自己的弟弟,内心却在叹气。
从很早以前他就想说了。
不管是扉间还是斑,都太过干涉了。
千手扉间眼前一黑。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问题会出现在他投以所有信任的大哥身上。
白发男人一把拽住自家大哥的衣襟:“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或者那个该死的宇智波又说了什么,我只问你,姬君呢?为什么只有你在这里?你不是应该护卫在姬君身边么!?”
“姬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千手柱间还是那副冷静的语气,尽管时长给人以憨厚的印象,但当他不笑的时候,属于顶尖忍者的威压也足以撼动人的心神。
“扉间,你管的太多了。”
“那是——”
千手扉间稍稍冷静了一点,但心里的怒火却没有一点减少,因为姬君消失而弥漫起的恐慌更是让他从手指尖感到冰冷。
就像是要冻僵了一样。
“比起这个,姬君说庆典……”
“……我会去把姬君找回来。”
千手扉间说完,身影立刻消失在千手柱间面前。
“佐助,那是你熟人?”
看一向冷淡的宇智波佐助反应那么大,巡逻队的人都挺惊讶的。
他们还以为佐助就是传说中那种,天崩地裂都面部不改色的冷面酷哥呢。
这么着急跳脚恨得牙痒痒的样子,到是挺符合他这个的年纪嘛。
“是仇人。”
宇智波佐助不假思索的回道。
“我一定要杀了他……我就是为了杀了他才活着的。”
宇智波佐助握紧的拳头里溢出了鲜血。
眼镜男生和矮个女生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这样刻骨的仇恨,本就不是外人可以参与的。而且这样的人他们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见。
就算过去许多年,也有许多始终无法放弃仇恨的人。
只不过他们大多独处,到不会造成安全问题就是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
眼镜男生作为队长率先开口,并且迅速用绳子捆住昏迷的醉汉,拖死猪一样把人拖走。
“就是……啊,佐助你手出血了啊,等会儿去医院治一下吧。”
当时他们以为这场偶遇只是一场插曲,没想到几小时后会因此而被卫队的人包围。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几人相约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饭。
只有七八张桌子的餐厅虽然小,但食物的味道却没得挑剔。
不只是巡逻队,引导处还有管理局的人都经常来这里解决晚餐或者宵夜。
然而他们才吃完离开餐厅,就被人包围住了。
本就人少的小巷今夜更是没有一个闲杂人等。
为首的白发男人带着杀意走了出来。
“扉、扉间大人?”
白发红眸的男人在辉夜城非常有名,尤其是忍者出身的孩子更是没有不知道他的。
巡逻队的几人立刻懵了,但千手扉间此时却没工夫搭理他们,他挥挥手,就有人将几人隔离开来。
“那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眼镜男生试图缓和气氛,但才一开口就被人制住,只能老老实实的被带走离开。
“宇智波鼬去哪儿了?”
清理了无关人士,千手扉间粗暴的问向宇智波佐助,在他身后,还有数名带着面具和剽悍气息的忍者。
他们将宇智波佐助包围起来,像是盯着猎物一样看着他。
“我怎么知道。”宇智波佐助冷冷地回到。
“不是你们把他带走了么?”
“你最好老实交代。”千手扉间的表情冰冷而凶恶,“你是最后跟他有交流的人——你们都说了什么?”
“那跟你们没有关系吧。”宇智波佐助回看面前的男人,“带走他的人是你们,分配工作的人也是你们,现在你们却来问我——明明应该是我问你们吧。”
他一字一顿的道:“他人呢,发生了什么?”
黑色的眼睛瞬间转红,三个勾玉浮现再瞳孔当中。
宇智波佐助想要那个男人死,但前提是要死在自己手里。
那个男人必须,也只能死在自己手里。
那是自己活到现在的信念,也只有这样,才能慰藉族人们的在天之灵。
“那不关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
千手扉间本不想节外生枝,但宇智波佐助却露出了不会罢休的样子,了解宇智波疯劲的他明白宇智波疯起来有多恐怖,于是深吸了一口气。
“……他跟姬君一起不见了。”千手扉间牙咬的咯咯响。“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死一万次都无法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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