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等下, 我要干什么来着？
面对这般冲击，阿缘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 就连男友心口纹别的男人的冲击都接受下来的人了。
但五个斑……
对不起，是她又孤陋寡闻了。
她真没见过。
不到一天的时间，阿缘觉得自己至少用完了一年份……不，搞不好是两年份的‘震惊’。
不管是斑还是这个世界。
都太奇怪了。
跟她的呆滞、难以置信不同，决战斑和木叶斑到是都隐隐露出欣喜的情绪。
若是说他们有什么遗憾的话，大概就是这位姬君了。
——至少，他们都欠她一声谢谢。
无论是为了世界, 还是宇智波斑自己。
两个成年斑的表情变得温和了很多, 他们也没有催促, 只是用沉静地眼神看着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年轻女性。
而另一边阿缘虽然惊讶, 但毕竟都是熟人, 她也很快就平静下来。
只是这左看是斑，右看前看都是斑场景, 属实是十分震撼。
尽管理智上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但有那么一瞬间, 她脑海中还是闪过了十分离谱的‘男朋友变成了五个, 还年龄不一’怎么办的某乎标题。
让人一时不知怎么回应才好的那种。
“那家伙牵连您了？”
还是决战斑反应更快一点，选择了更容易引起回应的话题。
反射性的回答也是一种回应。总比不知从何开始好。
这也是他放平心态, 以守护者、监视者游历整个忍者大陆之后学到的。
自从给了自己新的定位, 找到新的道路之后, 他过的比过去更忙碌, 但心态却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和平。
很多过去不曾意识到，或者知道也不曾关注的事情, 也有了新的体验感悟。
比如同人交流这件事, 就比过去好了很多。
他仍然沉默不擅长主动开口谈论自己的想法, 但沉默并不代表无法沟通，只要有心，人们总能找到合适的方法。
很多时候，简简单单地一两句就够了。
“没有，是我……也不完全算是我吧。”
阿缘果然下意识的给出了回答，这一开口，后面就好说多了。
“看起来好像很糟糕。”
木叶斑也抬头看了过去。
两人仍然打的难舍难分，大概是因为意识到轮回眼的力量并不能制服对方，两边反而放弃了它，默契的继续了先前的战斗。
“倒也没……好吧，是挺糟糕的。”
无论是忍界大战，还是宇智波斑。
亦或者是其他那些大大小小的问题矛盾。
以及秽土转生大军。
不说扉间的术被滥用的问题……五大忍村啊，被人挖了祖坟都不知道？这得松散成什么样啊。
但凡他们在守坟上多上点心，都不会这么轻易被攒出成千上万的秽土转生大军啊。
那个世界，大概是所有阿缘去过的忍者世界中最糟糕的一个了。
——至少直面上看是如此。
虽然一路上看似一直都在占据主动权，但其实她所做的就是一个‘补锅匠’的工作，四处查漏补缺，敲敲打打，让已经足够糟糕的现状不会变得更坏。
或许就结果来看好像是变废为宝，但糟糕就是糟糕，坏就是坏，并不会因为有一两个闪光点就改变了原本的性质。
“哼，我就说了，千手柱间那套行不通。”
决战斑冷哼。
木叶斑的表情也不太好，他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
跟决战斑不同，他毕竟经历过非常斯巴达的忍村运营培训课程，对忍村模式倒也没有那么绝望。
虽然确实累的要死。
“你们”呢？
阿缘的话没说完，就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
“怎么又打起来了？”
急匆匆赶来，梳着低马尾的宇智波冲了过来。
“我还没回去城里就见两个斑哥的须佐能乎，这是育种基地吧？又怎么……”了？
宇智波泉奈话才说一半就愣住了。
跟阿缘一样，他也受到了复数的宇智波斑冲击。
“……斑哥？”
他眨了眨眼，声音都滑坡了。
“……泉奈啊。”
这次开口的是木叶斑。
跟独行侠的决战斑不同，木叶斑因为天天高强度面对村里村外的各种事物，脾气已经被磨的好了很多，接受度也更强。
不说发生什么都不会再惊讶，却也差不多。至少可以迅速找回状态。
此时此刻再看到泉奈，也不再像过去那样激动，只是用欣慰温和又怀念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弟弟。
是，这里是根据那个斑的记忆形成的世界。
但同样也证明了这个时候的泉奈，是健康幸福的活着的。
是活生生的，他的所说所做，都是斑记忆中这个时候的泉奈会有的反应。
眉宇间没有阴郁之气，或许有些忙碌，但却十分充实。
平安且充实的活着。
这就足够了。
泉奈就没那么淡定了。
“五个……五个斑哥？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阿缘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毕竟要解释就先得说明另一个世界的事情，还得告诉泉奈‘其实你只是一段记忆’，怎么讲都怪怪的。
同样是一段记忆的千手柱间反而没那么多包袱，大大咧咧的开口：
“诶诶，就是说以斑的记忆为基石弄了个空间出来，然后曾经跟缘小姐有过接触的斑好像都被拉进来了，咱俩其实都是斑的一段记忆，所以不用那么紧张。”
宇智波泉奈沉默了两秒，一时竟不知道应该先吐槽姬君到底认识多少个斑哥，还是先震惊于此时此刻的自己竟然只是一段记忆。
“行吧。”
他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但就算是一段记忆，也不能让他们再这样打下去了。”
就算是记忆，辉夜城也是辉夜城，不能让他们折磨破坏下去。
但决战斑和木叶斑却不约而同的否定了他的想法：“不……就让他们打吧。”
那对两人……尤其那个秽土转生的自己来说，才是最好的。
没有人会喜欢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
尤其对自己奉献了一生的事业指指点点，劈头盖脸的说‘你是错的’。就算它确实是错误的方向也一样。
都是宇智波斑，他们也经历过那种感觉，只是区别在于他们还有机会改变方向。
而那个宇智波斑已经走进了尽头，不想也不可能再回头了。
比起他们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或者指责对方的错误，倒不如最后战个痛快。
所以他们才没有一个说去劝阻的——毕竟都是宇智波斑，谁还不懂谁呢。
打吧。
不管是生是死。
痛痛快快，堂堂正正的战斗到最后，就算死也不觉得遗憾了。
宇智波斑就应该是这样的人呢。
无需后悔，更不需要同情。
说话间，一个宇智波斑又叫出须佐能乎挡住其中一块飞来的巨石。
另一个斑也用火遁冲掉冲击过来的查克拉攻击。
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泉奈叹了口气。
“这可真是……”
自己就真的这么劳碌命么，怎么连只是一段记忆的自己，都要面对这种场面呢？
虽然能同时见到不同世界的斑哥还挺让人高兴的吧。
不管怎么说，不管有没有自己……其他地方的斑哥看起来都还挺不错的。
有疲惫、有无奈，却不绝望。
这就够了。
就算知道自己只是一段记忆，这样的结果也让‘宇智波泉奈’这个存在安心。
“但话说回来，那两个斑哥，要打到什么时候？”
总不能弄出这么个空间，就为了打个昏天黑地吧？
这个嘛……
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是宇智波斑。
战场中心的两人确实有这种想法。
准确说应该说是这两人已经都打出真火气了。
这火气一上头，就不仅仅是须佐能乎拳打脚踢和展示火遁忍术大全的了。
两人嘴上也没停下。
这个说：“都说了你被骗了你是蠢到听不懂么？”
那个回：“哼，沉浸在虚假的幸福中的人是不会懂得。”
秽土斑步步逼近，成年斑不退反进，巨大的蓝色须佐能乎手持双刀迎了上去。
刀刃上蓝色的查克拉火焰再次重重的撞到了一起。
“你凭什么肯定你所在的世界、你相信的一切不是虚假呢？”
“一砖一瓦都是我见证的，你说凭什么？”
“无聊。”
“愚蠢。”
“你怎么判断不是我在利用他们呢？”
“被骗而不自知的人往往都这么想的。”
“是么？那就来像我证明啊。”秽土斑怒极反笑，“张口闭口就是我错了，未尝不是你的傲慢？”正确错误的判断，可不是简简单单上嘴皮下嘴皮一碰的事。
更何况，你的正确，真的就比我的正确更好么？
不见得吧。
“冥顽不灵。”成年斑也不再劝说。
轰隆！
两个巨人分开。
秽土斑不知是不是被触怒了，再次推开之后，他又一次用出了木遁。
剧烈的振动从地面传来，接着是从地面喷涌而出的根根巨木。
“等等，千手柱间你插手了？”
宇智波泉奈皱眉。
那是斑哥之间的战斗，跟你什么关系？
“我没有啊。”
千手柱间一脸无辜和迷茫。
有那么一秒他也差点以为是自己做的——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再没有第二个能用木遁的人了。
但他人就在这里，没道理他用了本人还不知道。
“……那个，我想是秽土斑用的。”
阿缘露出一言难尽的复杂表情。
“什么！？”
除了少年斑也露出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外，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镇住了。
木遁的原理他们不是没听柱间讲过，但忍术这种东西可从来不是只要知道原理就一定能应用的。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禁术秘术之类的东西了。
更不会说这几百年才出了千手柱间这么一个木遁忍者了。
尤其用出这个术的还不是个千手，而是宇智波。
还是宇智波斑这个宇智波中的宇智波。
看着其他两个斑还有泉奈瞠目结舌无法接受的表情，阿缘心想：这才哪儿到哪儿。
用个木遁就把你们镇住了？
我还没跟你们说秽土斑胸前还有张柱间的脸的事儿呢。
而且还当不当正不正，刚好就在心口的位置。
本着我不能一个人震惊的原则，阿缘简略的解释了这件事。
当然考虑到少年斑脸皮还薄，她省略了秽土斑张口闭口都是柱间的事。
太怪了jpg
但就算只是这样，也让几人露出雷劈一般的神情。
“您说……您是说，哥哥的胸口，有千手柱间的脸？”
泉奈露出被雷到外焦里嫩的表情，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两个斑。
少年时的哥哥胸前肯定是没有的。
就算有，那应该也是成年，准确说是他死了之后才发生的事情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泉奈不懂，泉奈大为震撼。
千手柱间就直白多了，他直接看向两个斑的胸口。
被他看着的两个宇智波斑注意到他视线停留的地方，全都恼怒的表情。
“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一定是你那个好弟弟在秽土转生之术中投入了什么奇怪的成分。”
不然怎么就那么巧的是千手柱间的脸，而不是什么鬼灯幻月或者无的脸？
“啊这……”
因为扉间有奇奇怪怪术的前科，千手柱间还真不敢拍胸脯保证没有。
他也剧烈的动摇了起来。
而随着众人的动摇和两个宇智波斑的战斗。
整个世界也跟着变得摇摇欲坠了起来。
作为穿越时空的老手，阿缘当然明白这是这个空间开始松动的表现。
阿缘先是一愣，接着又有点不舍。
因为她意识到，他们这奇妙的重逢，恐怕就要到此为止了。老实说，这有点出乎她的医疗。
因为这个‘狭间’既然是由轮回眼的力量加上斑的记忆形成，所以阿缘有考虑到这个世界的核心会不会跟斑有关。
毕竟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斑（还是本体而不是记忆成分）……
只是没想到‘胸口有柱间的脸’这件事会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冲击。
真是非常对不起其他几位斑了。
虽然很遗憾大家才见面就要告别。但考虑到那个世界里还有一大堆事要解决，这个意外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那个世界需要一个了解。
无论是斑的事情、还是其他人，其他战斗的事情，都应该做个了解了。
阿缘抬头看向远处的地面。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动静太大，远处的地面已经隐隐模糊，开始化作虚空了。
如果不是先前的消息太过震撼，其他几人应该也都注意到这里的问题了。
但现在几人显然都还沉浸在先前的震撼中难以自拔。
尤其千手柱间，更是被人盯的身型都仿佛小了很多。
“我、我也只是一段记忆而已啊，你们这么看我也没用啊。”
木叶斑和决战斑对视一眼：
“我回头也回去跟柱间还有千手扉间确认的。”
别急，如果真是他们的问题，那一个都逃不了。
回去就砸了千手扉间的实验室。
两人虽然没有直白的说出来，但言下之意大概就是这样了。
同样是一段记忆的泉奈：“……”
我能怎么办？我也只是一段记忆啊。
终于，空间的动摇就连交战双方都注意到了。
两个斑默契的停了手。
秽土斑站在须佐能乎中，冷笑了一声。
“看来这个战斗，要回去才能分出胜负了。”
成年斑则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第一时间冲回来将阿缘和少年的自己纳入须佐能乎中保护了起来。这样不管发生什么，哪怕空间被搅碎，也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注意到成年斑的动作。
决战斑和木叶斑都放弃了想要保护阿缘的举动，蓝色的查克拉手臂缓缓放下。
他们也是用了须佐能乎，却并没有开成完全体，只是保持了第一阶段。
然后静静地凝视着对面的几人。
眼看两边越来越远，阿缘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向前探出身体：
“你们那边，都还好么？”
她努力提高了声音。
两个斑不约而同的笑了。
“一切都很好。”
有了你的帮助。
一切都变好了。
所以……
“谢谢。”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也谢谢你从不曾放弃。
彼时几人已经被分开，中间隔开了仿佛永远无法重合的黑暗。
但那声低沉的‘谢谢’，还是穿到了阿缘的耳畔。
她心口一酸，却还是露出了笑容。
她想说她只是起到一个转折的作用，真正努力将一切维持下去的，是靠的你们自己的力量。
她其实还很想再好好地听他们说一说两个世界的变化。
看两个斑都是虽然有些疲惫，却很有奔头的样子。
那两个世界应该都变得很好了吧？
如果不是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一定可以以一种更轻松、也更持久的会面重温这得来不易的重逢吧。
阿缘握紧了身旁成年斑的手。
啊啊，希望不再遥远的未来的某一天，他们能再像这次一样，因一段奇妙的缘分，再重逢吧。
狭间破灭。
等待在战场中的人们意识到空中那个突然漩涡的时候，表情都是欣喜万分的。
“回来了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人们几乎喜极而泣。
有宇智波斑的时候他们慌，然而宇智波斑不在了，他们一样不安宁。
尤其一起不见的还有他们己方的‘教官’——教官可是为了他们才被卷入其中的，他们怎么能不在意不难过呢？
再加上谁也不能确定那是真的把宇智波斑永远的带走了，还是只是一时被封在了什么地方，有朝一日对方还会卷土重来。
毕竟那可是宇智波斑，邪性的宇智波里最邪性的一个。
他都能横跨数十年从忍村创始时期开始筹划毁灭忍者的事情了，谁敢说他不能突然潜伏起来，然后等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之后再突然爆发呢？
比起悬着一只靴子不落地，倒不如主动出击，一口气解决问题。
是生是死，给个痛快。
于是他们不仅没有因为秽土斑消失而放松，反而变得更加紧凑汹涌。
一部分忍者联军加上被全部策反的秽土转生忍者们一起地毯式搜索那个冒牌的宇智波斑，虽然对方好像会用空间忍术而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
但没关系，他们这边也有空间忍术的好手。
再加上药师兜弄出来的秽土转生忍者的数量比他们预想中还要多，足够他们一寸寸洗地式搜查了。虽然现在还比较难，但相信解决对方只是迟早的问题。
然后剩下一部分——主要是技术型忍者，开始寻找找到秽土斑和‘教官’的方案。
核心主力当然是阿缘、扉间和大蛇丸。
至于解决方案。
秽土扉间直到做完了，都还在按着额头自闭。
“我真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天。”
大蛇丸反而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安慰道。
“活得久，就什么都可能见到——比起整个忍者世界，个人的恩怨反而不那么重要，不是么？”
“二代大人不是一直这么教育我们么，比起个人得失，村子更重要。”
——那包括主动用秽土转生复活历代宇智波么!？
没错，为了使用写轮眼的力量开辟通向缘小姐所掌握的两个宇智波斑所在地的通路，秽土扉间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行动。
他利用白绝当祭品，使用秽土转生之术复活了数名宇智波出来。
虽然除了宇智波斑之外，他们这边还有两个宇智波。
但那还远远不够。
这两人没有轮回眼，只靠这两人是完全不够的。
他们也不太可能现场搓个轮回眼——要是能做到，那他就不是‘千手扉间’，而是‘六道仙人’了。
既然质不行，就只能靠走量了。
——好在白绝足够多。
只要他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没有什么不能完成的。
当然秽土扉间是一万个没有想到，自己一手开发的禁术，有朝一日竟然会用在大范围复活宇智波上。
这可真是世界之大，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看着不远处的咒文中坐着的一大片宇智波。
秽土扉间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觉得自己疯了的。
但做都做了，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都晚了。
当然也不是全然没有别的问题。
秽土柱间看着弟弟，一脸的感动：
“扉间，你竟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我就知道你跟我还有斑是一样的，只要是为了和平，我们都可以牺牲一切！”
——你可闭嘴吧。
秽土扉间牙疼一般的抽着气。
同时不忘看着坐满宇智波的咒文中心。
——他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接下来就看缘小姐了，希望……他能不辜负他们的希望吧。
于是当成年斑和秽土斑回来的一瞬间，就看到了一地瞪着写轮眼的……宇智波。
其中更是又……
成年斑的声音都变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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