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大半个月没见过江知意了,刚一见面她就拉着温闫吐苦水。
“呜,都说过年胖十斤,我明明已经很克制自己的饮食了。”
温闫觉得倒也就那样,江知意的体态本就非常匀称,再加上她个子高,哪怕是胖个四五斤也没有常人那样明显。
只是她自己稍微有点身材方面的焦虑,所以一点点的变化都观察的非常仔细。
许念听说假期末有人聚堆写作业,也凑热闹似的跟了过来,有这两个活宝在,就已经注定了气氛不会太差。
“呐,这个是我过年老宅的时候买的平安符,看着挺好看的就给你们一人带了一个。”
温闫从书包里拿出几个挂件的时候,许念眼中闪过惊喜:“我也有吗?哇,小闫闫我真是太开心了。”
“灵吗,要是灵的话我就先许个愿,希望我以后能当上大明星!”
江知意双手合十盖着那黑棕的木块,闭上眼睛虔诚祈祷。
“我给思琪也带了一个,到时候见到她再给她吧。”温闫笑着,看向江知意的眼里尽是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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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我研究了一晚上才找到的这家网红店,环境还不错吧。”许念对打卡网红店跟江知意一样热衷。
刨冰和冬天这样的混搭组合,搭配在一起确实有种奇妙的协调感。
柜台里地商品模型看着分量很大,江知意和许念热衷红豆牛奶冰于是合点了一份,温闫自然是没有那个荣幸跟她们分享,只好自己一个人点了份简单的什锦水果刨冰。
“诶,这边。”许念突然朝着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声。
裴绍承单手领着书包,另一只手里拽着满脸写着不情愿的宋亦。
温闫偏头看向江知意,江知意也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你看我干嘛。”江知意词钝意虚。
温闫也是同样:“那你看我又是为什么?”
两人都沉默了,才明白许念方才为什么一定要坐一个六人桌。
直到对面的人坐到了位置上,温闫须臾间抬眸看他,过了一个年不仅没胖,甚至还更瘦了一些。
“你……你们想吃什么,我去点。”温闫已经有了起身的动作,忽然被裴绍承按了下来。
他摇着头说:“不用。”
裴绍承跟她们不一样,荒度了一整个寒假,距离开学没几天了作业还一字没动,他在老家闲来无事就只能写作业看书。
所以场面就一度陷入了尴尬,所有人都在埋头写寒假作业,只有裴绍承在看一些课外书。
店员端来刨冰时,裴绍承淡淡的瞥了一眼温闫,紧蹙的眉头表达着他内心的抵触。
这么冷的天吃刨冰。
来的路上宋亦就已经跟他吐槽了百八十遍,为什么一定要冬天吃刨冰,他也想不明白。
“哇,看起来就很好吃啊。”
“等一下,等我拍个照片。”
江知意嘴里叼着勺子,从不同角度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挑了几张不错的发到了朋友圈,还先拉着几人给她点赞。
唯独没叫宋亦。
宋亦默默拿出手机,找准江知意朋友圈最新更新的照片。
越是不叫他,他就越是要点。
江知意那边跳出了提示:宋亦赞了你的照片。
她的立刻瞪了一眼宋亦,动手想删除照片却被许念打断:“小意你快尝尝,真的很好吃。”
江知意浅尝一口,比她想象中的惊喜多了,舀了一勺转过来想给温闫试试,幡然想到:“不对,你吃不了,太可惜了。”
“为什么,你不能吃?”裴绍承放下手里的书,问。
江知意含着一口“烫嘴”的刨冰解释道:“她啊,乳糖不耐受,带乳制品的都不能吃。”
温闫察觉到裴绍承的目光里有点同情的意味,好像她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毛病,笑盈盈的:“也就是乳制品不吃而已,应该也没那么可怜吧。”
她把刨冰送进嘴里,虽然凉但确实是很爽,酸甜的口感在口腔中嘭开,拌着碎冰,清甜又解腻。
裴绍承的目光顺着温闫吃刨冰的动作来回移动,喉结上下滚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我可以尝尝吗?”
“可以啊。”
铁勺盛着绵密的碎冰伸到了裴绍承的嘴边。
温闫心里暗叫不好,她为什么总是会把裴绍承当成像江知意那样亲密的人,不自觉的就投喂过去了。
缩回手的时候连忙尬笑了几声:“我去给你拿个勺子。”
“不用麻烦。”裴绍承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眨眼间,宽大的手掌包裹住了温闫又细又小的手,他身形微微向前仰,含住了勺子。
眼眸眯着,似在细细品味刨冰的味道:“嗯,很好吃。”
温闫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忘了下一步要做什么。
再看一旁,江知意捂嘴瞪大了眼睛,许念勺子里小雪山似的一坨吧嗒掉在了作业本上,她连抽了几张纸巾才擦干净。
靠!什么情况!
这不就是一个新年没见而已,裴哥怎么就跟温小闫发展到这一步了。
“那个啥,温小闫你陪我去一下洗手间。”江知意站起来从她攥紧的手里拔出铁勺,推着她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许念复议:“我也去我也去。”
等三个女生离开了座位,宋亦才竖起一个大拇指。
“老裴,你春节去哪报的培训班,我也想去。”
“有病吃药。”裴绍承似是意犹未尽,拿过勺子又吃了两口刨冰。
温闫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堵在厕所里,竟然会是因为这种事。
她坐在坐便器上,隔间的门口被江知意和许念死死地拦住,她有一种要被严刑逼供的感觉。
“温小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江知意幻想着自己手里有根小皮鞭,“你和裴哥什么时候开始的?”
温闫:“没开始,我用人格担保,绝对没有。”
江知意问完就轮到许念了:“你们现在是发展到哪一步了?”
生活不易,温闫叹气:“我两没发展,八字没一撇的事儿!”
那两人显然是不信的,今天不从温闫嘴里翘点东西出来,一个不姓江,一个不姓许。
“你两没发展,他能跟你用一把勺子?”江知意眼瞅着温闫不打算诚实,模仿着两人方才的举动,“你还能这么顺溜的递上去?”
为了证明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遐想,江知意还给许念抛了个眼神。
许念附和:“就是,你总不能是把裴哥当成小意了吧。”
“我要是说,我真的把她当成小意了,你们信吗?”
信你个鬼!
江知意冷笑,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看我信吗”。
“我真不知道他会突然凑过来,我……”温闫开始言语无措,“我哪知道嘛,我人都傻了,我……”
“你看你看,急了。”江知意唱。
“没错,急了!”许念和。
见识到了,温闫见识到了,两个爱嗑内娱cp的人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她放弃挣扎了,现在不管她说什么这俩小娘们儿就是只相信自己看见的。
许·福尔摩斯·念摩挲着下巴,有理有据的分析道:“难怪裴哥之前找我这么急着要删cp贴,合着就是怕事情败露!”
“……”
“所以裴绍承删帖,为什么要找你啊?”江知意抓住重点。
许念心里一慌,解释道:“呃,因为……我认识贴吧的管理员。”
见两人没起疑,许念松了口气。
“不是,二位姐姐。”温闫试图挽回,“不对,你们是我祖宗,小祖宗们,我和裴绍承真的没在一起,你们怎么才信我?”
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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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你单相思裴哥?!”
许念听温闫解释了半天,忽然意识到这问题。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是。
温闫把玩着连帽卫衣上的绳结说:“反正我现在没打算怎么样,想等高考完成年了再说。”
许念跟裴绍承同班,日常见到裴绍承的次数虽然多,可并不会主动跟他交流,在她的印象里裴绍承就像温闫说的那样,像个不近女色的老和尚。
可他今天的举动也实在是很难让人不浮想联翩。
“难道是老铁树开花了?”江知意猜测,“那你还不抓紧这个机会,错失了可能就没了。”
“那怎么行,我怕影响他学习。”
温闫也猜不透裴绍承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态度,这个时候胡乱说话,不仅影响他,也影响自己,倒不如等高考完了孤注一掷。
跟江知意和许念再三要求一定要保守秘密后,几人才出了卫生间。
瞧见座位上少了个人,许念问道:“宋亦呢?”
“他有事先走了。”裴绍承专注在书上,脸上看不出其他半分的意味。
“啊呀我也得回家收衣服了,小意咱两不是顺路吗,一起?”许念给江知意使了眼色。
江知意恍然大悟:“啊对对,我一个人回家也挺寂寞的,我跟你一起走。”
两人收拾东西的速度是温闫一直以来都未曾想想到的,打了声招呼便急忙跑了。
江知意还分神给温闫挤眉弄眼:机会给你创造了,你自己把握住啊。
环境一下冷清了许多,温闫坐在那怎么都不是:“你也要回家了吗?”
裴绍承抬手看了眼时间。
离他去打工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从这里过去用不上半小时,他时间还充裕。
温闫见他没要走的样子,只好默默的坐下来继续做作业。
“哦对了。”温闫忽然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厚实的信封,抽出一沓钱放到桌上推给裴绍承,“这是一个半月的学费,你要不要数数。”
不用数就知道数目不小,裴绍承眼神扫过温闫的红彤彤的脸:“你哪来这么多钱?”
温闫一怔:“干嘛,看不起我的压岁钱?我攒了好几年呢。”
其实也没多久,就是今年外公外婆给的比较多而已。
裴绍承只当温闫当初说的交学费是开玩笑,往回推了些,拒绝道:“不用,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而且饭店那边给我涨工资了。”
“你还在饭店打工?”
“嗯。”
温闫起初的意愿是想让裴绍承辞了那边的工作,时间长又辛苦,赚的也不多。
没想到他竟然一边打工,一边还在给她补习,那岂不是自己又在无形之中增加了他的压力?
“那这个钱你必须收下了,你看我像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温闫继续往他那个方向推,鼓鼓囊囊的信封突然被一只大手摁住,她推不动了。
不明所以的看向裴绍承:“干嘛,你想违约吗?”
“那合约不具有法律效益。”
“就算没有法律效益,那这钱也是你应该拿的。”
温闫手里的劲不敢松:“再说阿姨去医院看病也需要钱吧。”
她只是想的周全些所以这么脱口而出,没想到会引得裴绍承不悦。
他皱着眉头,脸上没有了方才的温和:“所以你宁可考试故意考砸,也要让我给你补习,就是为了找个借口给我钱?”
如果非要这么理解,好像也没什么毛病,温闫手上有了丝丝松动:“你怎么知道?”
“随便猜的。”他说,“是这样吗?”
迟迟等不来温闫的回答,裴绍承嗤笑中透着点无奈,一下又一下点着头,收拾东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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