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家姐妹拐了个弯,彻底没了踪迹。定王洋溢的笑脸立马垮了下来:“康王那王妃是怎么回事?当初不是夸得天上少有地下绝无吗?就是个四六不分的蠢货!她不想活了,拉着黏黏,拉上整个华家干什么?”
随从问道:“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位爷的疑心,可是越来越重了!”定王没好气道:“能怎么办?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二殿下去烦恼吧!这兄弟两,怎么一个接一个的自毁长城?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华家姐妹也在讨论这件事。华自闲急切道:“大姐姐赶快给兴庆侯府去信,趁着陛下不知道赶快想办法补救。康王妃不知理解错康王殿下的那句话,把我当成了假想敌,还抬出了皇长孙。”
华令柔脸上出了汗:“万一这就是康王的意思呢?有锦弟保驾护航,他距离皇位,又进了一步。”
华自闲冷哼道:“康王又不傻?这个时候和华家联姻,他不想活了吗?”华令柔提醒:“你才多大,十八成亲也不晚。万一许的不是现在,是将来呢?”
华自闲沉吟:“陆家过得什么样的日子,大姐姐想必知晓一二。陆家为陛下登基立下汗马功劳,都换不来一个太子之位,这些年夹着尾巴做人。我华家何必蹚这个浑水!”
华令柔惊:“你怎么知道?”华自闲每台明白:“什么知道不知道?”华令柔直白:“陛下登基的事情。”华自闲反问:“大姐姐不也一清二楚嘛!”
华令柔很高兴,华家女儿都不是为情所迷的混沌:“二殿下和皇帝不同,他宅心仁厚,也念旧情。”
华自闲提醒:“魏氏才是他的结发妻,元宗煦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人总会对第一个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人抱有不一样的感情。”
华令柔并不是困于内宅的女子:“你怕了?”那倒是没有。华自闲目光坚定:“为了华家,我赴汤蹈火也会走上一回。不过,我要当太后!到时候大姐姐可别心疼表哥!”
华令柔笑笑:“等二殿下过了眼前的关卡再说吧!”华自闲推断:“不会陆家要倒大霉吧?切断二殿下的臂膀?”
这一夜,除了魏王妃,谁也没睡个安生觉。
晨曦之光穿过窗棂,喷洒在康王身上。而入定般的康王,并没有感受到昼夜交替。康王是脾气好,并不代表他没脾气。只不过不太善于表达自己主观感受的康王,发脾气的方式也只是沉默而已。
“王爷!”魏王妃昨晚哭了半宿,哭累了也就睡着了,自然没什么形象。更加没想到康王会坐在床榻旁,看着自己的睡颜。一时间,惊喜、甜蜜、害羞等一些列情绪涌上心头。
康王古井无波道:“你病了,犯了心疾,需要静养。本王会陪着你到景室山养病,宗煦母后会照顾。”
魏王妃完全没明白,天真道:“殿下,妾身没病的。”康王敛目光,斩钉截铁道:“你病了!”
魏王妃激动起来:“是妾身做错了什么吗?殿下要如此惩罚妾身?”康王只是说:“救我们全家性命而已。你不想宗煦以后被圈禁、被废为庶人,不要耽误时间!叮当!”
叮当应声而入,低声道:“王妃娘娘,得罪了。”转回身对早已经准备好的侍女道:“只需带上要紧的贴身之物,快!”
魏王妃跳下床,抓住康王的手腕,不顾体面悲切道:“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王爷要如此惩罚妾身?圆哥儿才一丁点儿大,殿下怎能如此狠心让我们母子分离!”
康王不为所动:“你病了,无法照顾宗煦。不交给母后照顾,难道留在府中交给侍妾照料?”
叮当去扶跌落在地的魏王妃:“娘娘快收拾东西吧,殿下也是没有办法。要不是王妃您行为欠妥、德行有亏,康王府怎能遭此横祸?”
魏王妃完全不明白:“你将话给本王妃说清楚!”叮当为难看向康王,康王转身负手而立。“王妃昨夜在南郊别院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魏王妃拼命解释:“我什么都没做,我冤枉,殿下!”叮当都听不下去了,叹气:“王妃,您就是欺负二殿下脾气好,胆子才越来越大,以至于行为无状。皇后和二殿下怜惜你,竟得如此回报,真是令人心寒!”
魏王妃声嘶力竭:“妾自嫁给殿下,孝敬父母、打理中馈,虽不求有功,但也无过。殿下想让妾给新人腾位置,何必如此迂回曲折?妾身只不过是一介民女,自然比不上长在富贵乡中手眼通天的华家表妹了!”
康王怒极反笑:“不愧是我蕙质兰心、冰雪聪明的好王妃!”康王一甩袖子走了。可在魏王妃看来,只不过是被说中心思的无言以对罢了!
叮当哭丧着脸:“我的娘娘呦,这洛阳城风云诡谲,牵一发而动全身。您怎么就不明白,您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康王府,代表的是康王殿下的意志。殿下欲与华家联姻,不久等于昭告天下,我们家殿下有不臣之心吗?谁能容忍一个随时准备取代之的人?”
叮当没说的是,当今天子的皇位,可不是顺利继承来的!最怕、也是最忌讳的就是宫变夺位了!
魏王妃辩解:“我只是好奇华五姑娘,多说几乎话而已,哪有那般严重!”叮当觉得王妃没救了:“那娘娘为何单独带华五姑娘离开?又将她抛落在园林深处独自离开?这结亲不成,平白多了个仇家不说,还动摇了陛下对殿下的信任,王妃好手段!”
魏王妃冤:“我没有!是华今妩让我离开的!”叮当像是看傻子似的:“娘娘,甭管真相是什么,一切都晚了!小半夜的功夫,康王府欲与楼大人联姻的消息,已经传遍洛阳城了!您呀,先听殿下的安排,等得空了,再诉说自己的冤屈吧!”
同一时间,南郊别院敛芳阁,华自闲睡眼朦胧:“怎么样了?”白鸽道:“郎主放心,消息已经传遍了。”
华自闲翻个身,抱紧被子,不在意道:“康王妃那个五福簪,毁了吧!”白鸽犹豫:“郎主真的不怕将来?如若康王真的继承大统,魏氏可就是皇后了!”
华自闲胸有成竹:“放心,康王当不成皇帝的!你当谁都有天德帝的好命吗?康王府有何动静?”白鸽回答说:“康王辞官,暂避风头。”华自闲点头:“还不傻嘛!幸亏康王只有安王一个对手,要不然,有好戏看了!”
持续到宵禁后直至天明的宴饮,主人家是要为客人准备好客房休息的。当然,有的客人在附近有别院,可以前往自家院子休息。
信王府南郊别院宴饮,可以说是洛阳城最高规模的活动了。除了出席者身份非富即贵外,信王家能准备出足够所有客人休憩的客房,已然说明其实力。南郊别院足够大,也足够奢华!
像华家这样的新贵,自然是举办不了日此规模的宴饮。华家不缺建园子的前,可洛阳周边没地了!
天德帝对康王请辞的折子留中不发,可也没下旨让二殿下回来。康王夫妻在景室山脚住下,看起来,还是有几分怡然自得。
留在洛京的安王,更是出乎华自闲的意料,没有想象中的张狂。好似没有康王与之竞争,没了乐趣似的,差事办得中规中矩,好在没添乱。国家机器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华自闲依旧住在白园,华寄锦为妹妹安排了女子嫁人前必备的课程,每日里忙个不停。打理白园大小事物,经营华寄锦送给她的笔墨铺子。好在身边有得力的嬷嬷帮忙,再加上华寄锦树立起来的威信,虽然开始手忙脚乱了一些,终究走上了正轨。
在家中有哥哥护着,自然万事顺遂。真嫁了人,单枪匹马闯天下,既要融入那个家,又要保持自我,想想并不是一件值得十分期许的事情。
华自闲在名居苑书房翻到一个木匣子,上了锁。华寄锦稀奇古怪的东西很多,但都不瞒着华自闲。能找到什么,知道多少,全凭本事。
木匣子的钥匙,是华寄锦临行之时交给她的,翻箱倒柜这些天,总算找到了对应的匣子,真是不容易!
要是再找不出来,耐心耗尽的华自闲,可就要对每一个上了锁的木匣子进行暴|力|破|拆了!
打开木匣,里面装满了房契地契。华自闲对华家的家底,再次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方圆大管家要是不跟着爹爹,早就成了大齐首富了!明珠蒙尘呀!
仔细看来,这些房契地契和华自闲所了解的华家主要产业,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这些房契地契,好像并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天南海北,那里都有。
北面有马场,南面有造船厂。茶园、药园、石料厂、印章铺子,还有什么窑厂瓷器铺子,更别说普通的宅子铺面。反正,只有华自闲想不到的生意,没有华寄锦买不来的产业。收益呢?掌柜呢?华家再有钱,也禁不住这般花吧?
翻到最后,华自闲找到了不少寺庙、道观的地契。其中有几家就在洛阳周边,香火很不错。
这……这……这!爹爹和哥哥究竟在干什么?如何在锦衣卫的眼皮子低下,布置如此大的产业网的?
皇帝要是知道了华家这个特殊的业余爱好,能不多想吗?华自闲扪心自问,作为华家人,看到这一匣子东西,只觉得心惊肉跳,更别提皇帝了!
木匣子的最下边,是一块令牌。正面是一只三足金乌,背面是一个“令”字。华自闲将“金乌”收好,抱着这个烫手的木匣子,很高兴成为哥哥最信任的人。
希望在哥哥归家之前,理顺其中关窍,交出一份满意答卷!果然,白园不是好住的!“去请方圆叔!”一直站在门外的白鹤,闻声道:“是!”
作为华寄锦的贴身婢女,白鹤嫁人后回到白园,做起来管事娘子。她是白园买来的孤女,无父无母,也不知道家在何处。嫁人后依旧以“白”为姓,大家都称她为“白娘子”或是“白鹤姑姑。”华自闲在白园的起居,打理白园中馈,都离不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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