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就设在皇帝寝殿。华自闲由大姐华令柔及一众总是女眷陪着,坐在喜床上。皇帝对长辈们说的那番话,不多时便传到这边。
华令柔最是高兴,拉着妹妹的手:“我们黏黏以后一定会幸福康泰、福寿绵长。”华自闲领情:“多谢大姐姐。”
转回头看向不太自在的众人,说了句:“诸位辛苦了,唐公公带诸位休息去吧。”华令柔有些犹豫:“陛下让我等陪着殿下。”华自闲好笑:“怎么,诸位还想闹洞房不成?”
众人说着吉祥话,很快便退去。
华自闲等着人都走远了,活动筋骨道:“白莺、白燕,赶快为你家殿下梳妆,我要被这身行头压死了!”
唐宁听不下去:“殿下,这可是您的新婚,怎能说这般不吉利的话!”华自闲双手合十:“诸位上神,您们神物繁忙,还请不要关注我这个小小凡人,多谢!”
元照走进来时,华自闲早已经换好轻便的衣裙。皇帝是真的开心:“我在前殿也没耽搁多长时间,手脚够麻利的。”
华自闲真心实意:“多谢陛下对小女子的回护,铭感五内。”这话元照不爱听:“黏黏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我们本就只有彼此,相互为对方考量,不是应该的吗?”
华自闲受教:“大哥说的是,是我狭隘了。不过大哥可要说话算话,不许言而无信!”元照点头:“我何时骗过你。”
华自闲扭头看天:“骗倒是不骗,就是不说。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元照投降:“好了好了,我去换衣服。”
华自闲喜欢烟火,正巧成婚又在晚间。皇帝命人在端门外表演火戏,广达楼则是最佳观赏地点。
华自闲急匆匆的拉着皇帝:“哥你快点儿走,时辰到了!”元照闲庭散步:“着什么急!自己家的表演,哪有误了时辰这一说!”
华自闲反应过来:“对哦,这火戏可还是为了本殿下才表演的。”元照问她:“可是要寻顶软轿来?”
华自闲不高兴了:“大哥这是看不起我!本殿下武艺非凡,这紫微城再大,能大到哪去!”元照提议:“要不比谁先到广达楼?”
这主意不错。华自闲率先开跑:“好呀!”元照不紧不慢在后面追:“华小黏黏你耍赖!”华自闲坚决不承认:“这叫兵不厌诈!”
最后华自闲以一步之差险胜,高兴得跳了起来:“我赢了,我赢了!”元照拿出手帕给她擦汗:“就这么高兴?”
华自闲眼睛亮晶晶的:“谁让大哥事事优秀,小妹样样比不过!”元照哄她:“以后都输给你好不好?”华自闲咬牙拒绝:“不要,那多没成就感!”
元照揽住华自闲走向广达楼。华自闲有些不自在,想躲,奈何元照没给她这个机会。她整个人身体紧绷,好在很快被其他事情分散了注意力。
“这广达楼什么都好,就是台阶委实难走了些。赶明儿重新修葺,装个升降梯,出入方便些。省得老大人赴宴要去半条命!”元照说道。
华自闲赞成:“好呀好呀,香居苑的升降梯就很好。我早就想见识见识千机坊的工艺。传说主事乃墨家传人,真的假的?”
元照低头看向华自闲:“真的!不过这位林管事读书不行,墨家经典读了个囫囵,倒是对术算很是精通,是个秒人。”
两人刚到顶楼,火系开场。华自闲忘却了先前的别扭,趴在窗边陶醉其中。元照倒了碗酸梅汤给她,华自闲捧着碗边喝边看。
约莫一炷□□夫,火系结束,华自闲意犹未尽。元照觉得有意思:“要是喜欢,让烟火坊经常给你表演好了。”
华自闲摇头:“太费银子了。烟火坊这般好的手艺,用在享乐上,更加可惜。”元照最喜欢这样的华自闲:“我们家黏黏最善良了。”
华自闲觉得这是职业病:“看账本的都小气。知道银钱来之不易,去得又快,可不要省着些用!”
元照不吐不快:“黏黏,我们是夫妻,是最亲密的人,不可再抗拒于我。”华自闲心里拘谨,外表坦然:“我知道呀!”
元照张开手臂:“拥抱一下?”华自闲认输:“诶呀,总要有个适应过程嘛!本殿下都答应婚事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元照问她:“为何会答应婚事?”华自闲也不瞒他:“本殿下仔细想了,天底下再也没有另一个男子,能让我如此坦言舒服的面对。我和爹爹说话都还要注意些什么,和大哥就不会呀!虽然大哥是皇帝,就是莫名觉得大哥不会害我!”
元照高兴:“以后也要像现在这般坦诚。”华自闲说:“要是哪天本殿下不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定是大哥变了。变得本殿下要小心应对,要时刻猜你的心思!”
元照明白了:“都是我的错!回去了。”华自闲顺手抓了个枣泥软糕边走边吃。元照看不过眼:“少了你吃穿不成?夜里风凉,当心闹肚子!”华自闲美滋滋:“大哥不懂,这样抢着吃才有滋味。”
华自闲不止吃得开心,吃完点心还用元照的袖子当绢帕擦手。元照叹了口气,华自闲抱住元照手臂咯咯直笑:“尊贵的皇帝陛下,给自己当妹婿的感觉如何呀?”元照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回答:“挺好的。放心、安心。”
刚回徽猷殿,元照又被哪哪来的急报叫走。华自闲洗漱完,穿着亵衣盘腿坐在床上,犹豫一番后,躺回去睡觉。
还没等睡着,元照便回来了。落落大方的躺在华自闲身边,床榻外侧。偏偏又语带关切的询问道:“这是认床了?”
华自闲转向元照,恨恨道:“如何能睡得着!”元照奇怪:“真的?我怎么记得,我们黏黏小时候,最喜欢缩在我床头的枕头上睡觉?有一次起夜,还差点儿将你丢到床下去!”
华自闲不信:“真的?”元照好笑:“哪还有假?不信去问葛妈妈!”华自闲不解:“小时候真奇怪!”元照亲|吻她的额头:“好啦小姑娘,快睡觉!”
华自闲翻了个身,顺手自床头的小柜子里摸出一老虎布偶,心满意足的抱在怀中,不多时陷入梦乡。
元照远没有这般好的睡意了,一动不动,尽量缩小存在感,僵在床边。确保华自闲睡熟后,才轻缓活动身体,将心爱的人儿揽在怀中,丢掉碍事的布偶,捏了捏睡得通红的脸颊,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这才去见周公。
原本皇帝大婚是有假期的,奈何私底下举行的婚礼不算,皇帝依旧要面对满朝文武。好在不是大朝会,人来得不全。
“陛下,该上朝了。”唐海那动静,也就比蚊子大不了多少。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昨晚虽没发生什么,扰了陛下新婚,也是罪过一件。
华自闲清醒的比元照早,艰难坐起身:“端门外跪人了吗?”唐海如实回答说:“没有。”华自闲不放心:“大业殿门口呢?”唐海继续摇头:“回殿下,也没有。”
华自闲踢了踢元照:“起床上朝!”元照翻了个身:“不起,让他们等着去!这常朝的时辰要改,天天日此太折腾忍了。天德就会在没用的地方上心,努力了、刻苦了,就是没效果!”
华自闲不欲多言,起身更衣梳洗。元照跟在后面,偷袭亲到了脸颊:“等我回来一起用早膳。”
华自闲取下明耀剑,活动筋骨,开始新的一天。
元照继位后,将每日一次的常朝地点,改回了大业殿。凡事都挤在徽猷殿,让他万分别扭。
其实这每日的常朝,开国以来并没有定例。举不举行全看皇帝的心情,有的时候也会向后推迟。主要是商讨晚间的突发事件,再为新一天的工作制定计划。
天德开始才按例举办,除了过年、过节、皇帝生日,几乎雷打不动。元照当锦衣卫指挥使时,时常觉得这常朝并非十分必要,冗长浪费时间。
有时吵着吵着,事情就向不可预测的方向拐去,最后上升到言行人品高度,过于吹毛求疵不说,效率还十分低下。
元照自打掌权,私下对朝臣的进言划定了时间。废话多、重点说不明白的,一律闭嘴。想不明白怎么说,上折子。别咿咿呀呀,听得人全身发痒。
因此新朝的“晨间例会”,越发短小精悍。有事说事,没事闭嘴。说话要言之有物,参人要讲证据,“听说、可能、道听途书”一概禁言。
搞得御史台众御史们分外郁闷。不过朝廷效率提高了,他们跟着高兴不说,还扩展了新业务,专门搞了个绩效测评。办事拖沓、推脱的,上折子参他!
皇帝因此很高兴,专门赞扬了御史们的行为,说他们为大齐添砖加瓦,查缺补漏,不可或缺。
皇帝临朝,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开始念圣旨。
任成国公贺加文为神策军将军。天德朝的神策将军追随旧主去了,元照上任后成国公代掌神策军,得胜归来官升一级,说得过去。
赐封贺时文为永康伯,任右军都督府都督佥事。从二品的武职。
要知道大齐五军都督府,乃是中军、左军、右军、前军、后军五都督府的简称。各都督府各设左、右都督。都督下设都督同知和都督佥事。
各军府的左右都督向来是空缺的。有点儿像文官的三公三孤,死后追封的殊荣。都督同知经常不满员,都督佥事倒是很多元化,大多是卸甲的老将军。
永康伯这是荣养呀?还是能掌实权?右军都督府可没有都督同知,两位佥事都是实打实一路升迁过来,且都有在疆作战的经验。
赐封李执明为安远侯,金吾左卫指挥使。
加封密阳郡公阿日善为密阳国公。
最后一道圣旨是华自闲的,加封端国公五女为皇贵妃,掌凤印,总理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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