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路大军齐聚高昌城下,最后的战役在炮声中拉开帷幕。
由于备的时间过长,日夜兼程的洛阳新式火炮,总算在大战开启之前,武装到战线的最前沿。
真龙帝坐镇中军大帐,距离正面战场上百里远,只能模糊的看到高昌城墙。出乎真龙帝意料:“几年不见,高昌城越发雄伟了。”
方阵跟在身后:“陛下有所不知,瓦剌人极为惧怕火|药,称之为‘黑火神’。为了能睡个安稳觉,城防越建越厚,越修越高。”
真龙帝关心道:“极北罗刹可有动静?”方阵回答说:“边境增军,按兵不动。”真龙帝好笑:“想当黄雀?等下会会他们!”
方阵则觉得:“相必罗刹见我大齐活力雄厚、兵强马壮,瓦剌完全不是对手,这才不敢轻举妄动。”真龙帝总结:“不是东西,没安好心!”方阵低头:“陛下所言甚是。”
真龙帝不放心道:“朕近日总是没有来由的心慌,你主子真的没事?”方阵拿出洛阳来信:“陛下与殿下可真是心有灵犀,殿下信中多次询问陛下是否安好,说是莫名心慌,极为挂念。”
真龙帝软和下来:“信呢?”方阵赶紧上交:“陛下您过目。”真龙帝目光略过多次提及的:罗刹心怀鬼胎,陛下是否安好,保护陛下安全。终究是放不下心来:“速速安排人回京。”方阵明白:“陛下放心,臣亲自跑这一趟。”
真龙帝没同意:“你留下,派心腹人,秘密回京。除了白鸽和杨学理,不许惊动旁人。”方阵领命:“臣明白。”
高昌城墙比洛阳城墙还坚固。作为国都,洛阳有许多不足之处。坐落于洛水两岸,城防上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真龙帝对的火|炮轰不开的高昌城,还是很眼红的。决定班师回朝后因地制宜,好好休整休整洛阳。
载坚固的城池也抵挡不了涣散的民心。即便如此,高昌城依旧坚持了半月有余,到最后大齐军队火炮都不用了,纯属浪费。
高昌城早已经断水断粮,再加上大齐军队早在城门下喊话,只要投降绝不屠城,民心自然动摇。
开什么玩笑,只有野蛮的瓦剌人,学不会治国之策,才会有下作手段威胁对手。大齐乃是□□上国,以教化为主。去瓦剌服、除瓦剌话,百年之后,谁还记得瓦剌?
果然,死守高昌城的瓦剌百姓受不了了。在一个破晓黎明,打开了城门。大齐军队如洪水般涌入高昌城。还在做着春秋大梦的瓦剌王族仓惶北逃。
东路统帅阿日善奉命追击,真龙帝原话是:“不留活口!”方阵早已经带人在瓦剌王族北逃的必经之路上伏击,与阿日善大军一前一后,不留余地。
阿日善身边亲信一见前方“拦路虎”,很是不高兴道:“河套大战的时候不知道在哪,围困乌里雅苏台见不到人影,围困高昌更是缩在最后面。偏偏这个时候冒出来,不是抢功是什么?”
阿日善听不得这些话:“慎言!”亲信越发为阿日善委屈:“王子兢兢业业为大齐,换来的都是些什么?
”
阿日善不与他争辩:“动摇军心该当何罪?”亲信挑下马跪地:“奴才知错。”阿日善提醒:“全军戒备,恐有变数!”
阿日善这话说完,正前便传来冲天|炮火声。所有人神色一变,亲信不敢相信道:“罗刹人来了?随意进入大齐疆土,好大的胆子!”
阿日善提醒:“在他们看来,这里是瓦剌领土。”亲信虽不喜大齐狡诈,更不喜罗刹的自大:“怎么哪里都有他们!”
前方斥候来报:“方千户的队伍正与罗刹激战,希望将军前去策应,决不能让瓦剌余孽跑了!”瓦剌皇族落在罗刹国手里,日后必定麻烦不断。
阿日善催马向前:“冲!”
罗刹不甘心支持的瓦剌军队战败,又不想与大齐发生正面冲突,派出的军队并不多。连活的带死的,全都落在了方阵手中。
战后,阿日善清点战俘,发现瓦剌人都在自己这边。马上明白过来,派心腹人将罗刹战俘送了过去。
亲信这回服了:“大齐皇帝能掐会算,没有他猜不到的。”阿日善提醒他:“陛下算无遗漏,自然也能知道你说过什么。”亲信吓了一跳,再不敢多嘴。
方阵同阿日善简单寒暄几句,火急火燎领着罗刹战俘回了高昌城。高昌城破,瓦剌汗国土崩瓦解,负隅顽抗不肯投降的瓦剌人依旧在高昌故地作乱。
阿日善除了追杀王族余孽外,还有肃清北方残余叛乱,顺便重新“整理”大齐与罗刹国的边境线。南面和西面的叛乱则有吕衡然负责。成国公留守高昌城,保卫真龙帝安全。
真龙帝夺下高昌城后,严整军纪,没有发生任何抢夺百姓的事情。因还未回京,自然不到论功行赏的时候。
瓦剌王族占据高昌这些年得来的财富,除了粮草和贵重物品外,其余全部发放了下去。接下来便是登记户籍、丈量土地。战后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高昌今年年景不太好。夏日炎热,冬日来的又太早。青壮都去了前线,并且大多都不会再回来。剩下老的老、小的小,日子之艰苦,可想而知。
真龙帝对敌国之人并没有太多怜悯,自然不会浪费太多粮食救济他们。不仅如此,还准许原高昌遗民回到这里。城内真是越发热闹,再也没人想起是谁轰开了高昌城的大门。
无论是元高昌遗民,还是瓦剌高昌,都将这片土地当成自己的家园。真龙帝允许两族继续居住在这里,但绝不允许他们成为新高昌的主人。
高昌之地,同肃慎一样,实行军府制,分南北。南设伊犁将军府,北设高昌将军府。由将军负责治军、练兵、屯田以及税收。
原高昌部族与瓦剌人相互比邻而居,以卫所来划分。老规矩,不同卫所之间不可往来、通婚、交易。
只有在特定交易的城镇、以及定期举行的互市才允许有贸易往来。违规者自然要受到相应的处罚。
现如今整个高昌之地,都在进行户籍的登记与划分。为即将建立的军府以及卫所做准备。至于两族将来可预见的纷争与矛盾,当然是真龙帝喜闻乐见的。
陷入内部矛盾的汪洋中,自然没工夫沆瀣一气,举兵谋逆了。
至于瓦剌战俘,真龙帝怎么可能放他们回家,这不等同于纵虎归山吗?老弱妇孺同青壮自然不是一个待遇。
青壮戴上枷锁,自此离家万里,开矿建房,哪哪都用得上。剩下的老幼,肯定会被归家的高昌人欺负。正好,仇恨的种子深埋,由高昌人去当出头鸟,再适合不过。
洛阳,紫微宫,明光殿,西侧殿,华灯初上。
小太监一脸喜气洋洋的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恭喜娘娘,贺喜娘娘,高昌城大捷!陛下踏平高昌城,一举拿下漠西百余里土地。安西自前朝沦陷百余年,如今重归,这可是不世之功!”
华自闲大喜:“好,好,好!战报呢?陛下可有圣旨传来?”听完这话,小太监更乐了:“圣旨没有,家书倒是有一封。”华自闲很满意:“行了,你下去吧。唐海,赏!”
华自闲没有一丝急切,慢悠悠的打开家书,上面只有四个大字:安好,勿念!还真是真龙帝的风格。
华自闲对他过的好不好已然没了兴趣,只想知道皇帝何时归来,监国这苦差事方好卸下!这极致权利所带来的美好滋味没体会到,相应的责任实在是太折磨人。
魔障到有天灾人祸忧心,没天灾人祸也害怕。国库没钱愁、没粮也愁。御史密报贪官污吏多了,觉得天下没一个好东西。御史台没折子送来,又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都勾结在一起,就瞒着紫微宫中的自己。
有道是当局者迷,华自闲承认,自己就是个凡俗,既无破局之能,也无破局之力。只能尽力保持清醒,并逐渐沉沦。
无法保持最基本的判断,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认知的偏差所带来的后果,“何不吃肉糜”早已给出了答案。
“殿下累了吧,喝杯蜜水解解乏。否者眩晕之症又犯了。”白鹤端着温热的蜂蜜水走了进来。华自闲停下笔:“辛苦姑姑了。”
白鹤为华自闲按摩头颈:“殿下这日日吃不好睡不好的,长此以往,身子骨可吃不消。”华自闲长舒一口气:“姑姑放心,我心理有数。”
白鹤依旧忧心忡忡:“殿下还是宣个太医请个平安脉稳妥些。总拿眩晕之症当借口,也不是个事。”
华自闲不同意:“陛下在外,朝中没人盯着不行。”白鹤还是不放心:“不是还有华少傅在,殿下何必事事躬亲。”
华自闲并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爹爹是个守规矩的文人,谨守君臣之别。缺了些锐气。”
白鹤急了:“殿下这四个月的身孕,还要操劳到几时?”华自闲也不知道:“高昌无法离人,罗刹虎视眈眈,陛下短时无法脱身。姑姑放心,我这身子骨,自己清楚,无需挂怀。”
关于身孕这件事,华自闲是在七月底发现的。她这个人,只有清闲好吃好睡的时候,月事还勉强有规律可循。
坐镇洛阳,千头万绪,哪还记得这些小事。也是一天夜里,突然犯了眩晕之症,缓了好一回会儿才缓过气来。华自闲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莫不是有身孕了。
按理说,皇后有孕是件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奈何时机不对,华自闲便将此事蛮了下来。除了身边心腹,只有亲娘知道。亲爹华北溟都只当皇后突然接手朝政太过忙乱,这才生出这些小毛病。
这孩子是五月份怀上的,如今快到九月,胎也稳了。华自闲本就没打算瞒着孩子他爹,双喜临门,挺好!“白鹤姑姑,研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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