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程弯弯就一直在规划荷塘的事,她真没想到里正会主动来跟她谈这个事情。
她在堂屋里坐下来,点燃一根蜡烛,然后将自己这几日画的图纸拿出来,正式的来谈谈这件事。
“原来大山娘心里早就有谱了。”里正看着图纸不由感慨万千,“你这脑子到底是咋长的,怎么就这么聪明?”
程弯弯可不敢承认自己聪明,她是现代人,见得多,自然也就想得多,直接将别人摸索出来的成功经验拿来用,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不好再被扣一顶聪明的帽子。
她开口道:“接下来荷塘会吸引不少人前来,而且来的都是些花得起闲钱的人,村民们可利用这个来挣钱。比如说这个狩猎,让赵猎户圈定地方,选一些巡逻队的汉子护卫,再做一些工具,我想那些游玩的人很愿意尝试。还有游湖,以及游河,湖中有荷花,而咱们大河村两岸是连绵的山峰,也是无限美景……”
“只要有人来,村里的经济就会带动起来,他们总要吃饭喝茶吧,还要吃点心,还得去茅房,这些必需的小事项分交给不同的人,村民们不就都有收益了吗?还有,可大力发展一下荷文化,上回虞夫子一幅荷景图,就卖出了五两银子的高价,若是村民们雕一个荷花呢,竹雕,木雕,编一些小玩意儿,或者绣一些荷花帕子,我想也有人愿意花这个钱……”
她说了很多,说的也很细,最后将格局拉大,从整个大河村出发再来看这件事,几乎全村人都会受益。
里正的表情就是呆滞,持续呆滞,持续震惊,目光不可置信到尊敬……
“这些细节都需要村民们一起合作来完善,估计至少半个月时间。”程弯弯在纸上写下时间,“而半个月后,荷花也会次第开放,从六月初一开始,村里正式接待前来赏荷的来客,里正觉得如何?”
“好好好!”里正直点头,“你说的太好了,就按照你说的来,我会让全村人都配合!”
需要全村人出力的项目,赚来的钱,那就算到集市头上,年底一起分红。
程弯弯点头:“其他的事就交给里正叔了,宣传事宜我来负责。”
先要找虞夫子画宣传图张贴出去,再写一些简易的广告单页,去附近县镇的学堂门口发放,这样做的目的一是宣传,二是只接受提前预定,毕竟场地有限,来一波客人就满了,来两波勉强,来三波就真的招架不住了……
第二天,程弯弯专门将需要安排的事情和里正接洽好,里正再一一安排下去。
过了这一日,就是钱家大夫人办生辰宴的日子。
她能料到邀请的定然都是当家主母或是千金小姐,这部分人群出门那是必定打扮的花枝招展,且一定会带丫环一起出行,她好歹是个穗孺人,打扮不能太寒酸,也不能丝毫没有排场。
魏小海负责赶车,魏红英负责随身伺候,三人一起上马车。
今天程弯弯穿的是一身水云色的拖地长裙,上面绣着茉莉花,裙摆和袖口都绣着祥云,看起来很是有格调。
她头上插着一根金色的簪子,同样的,簪子上有荷景图,她脑袋一动,那莲花上的蜻蜓翅膀直颤,仿佛展翅欲飞。
耳朵上也是荷花坠的耳环,如水滴一样垂直下来,很是唯美。
她戴的是整整一套首饰,簪子,耳坠,项链,手环,每一样都很精致,就算不喜欢首饰的人估计也会注意到。
中午之前,马车就到了白云县,然后慢悠悠驶向钱府门口。
这是程弯弯第一次来钱家,不得不说,钱家也是真的气派,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大红灯笼高高挂,门口摆出来了许多花盆,显得花团锦簇,好不热闹。
“穗孺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钱老爷子一眼看到了程弯弯的马车,立即扔下其他客人迎了上来。
其他客人听到穗孺人三个字,也赶紧回头看去。
那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先出来,然后扶着一个穿着水云色长裙的妇人下来。
那妇人一身绫罗,遍身锦绣,一看就与众不同,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穗孺人。
钱家大夫人的眼睛一亮,目光落在程弯弯头上的簪子上,她是个喜欢收藏首饰的人,但从未见过这么精巧的簪子,这一定是京城来的好东西,也就只有穗孺人才配得上。
她赶紧跟着自己公公迎上去:“见过穗孺人,感谢穗孺人百忙之中参加民妇的生辰宴,民妇荣幸之至!”
“晖儿和我很熟了,你是晖儿的母亲,在我面前就别自称民妇这么客气了。”程弯弯将贺礼送上,笑着道,“钱大夫人看起来真年轻,感觉顶多三十五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来竟然四十了。”
钱大夫人抿紧唇一笑:“穗孺人真会夸人,就当我才三十五好了,今天是我三十五生辰宴,走吧,进去坐着说话。”
钱老爷子带着程弯弯一道进去后,就没再多留了,毕竟是妇人们聚会,他一个老头子留在这里多有不便。
钱府宴会堂里已经来了许多人,都是钱大夫人熟识的贵妇小姐们,看到程弯弯进来,众人纷纷行礼。
程弯弯脾气温和,说话带笑,很快就跟众人打成一片了。
一些胆大的千金小姐凑过来询问。
“穗孺人头上的簪子是在哪里买的呀?”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款式呢,这花是什么花,蜻蜓做的好逼真,耳坠手环也都是这个款式。”
“我在画上看到过,此乃荷花,也称莲花或者芙蕖,据说只有南方才有。”
“这花可真好看!”
“……”
程弯弯将头上的金簪取下来:“不久前去过一次湖州,一些南方商贩在街头卖首饰,我觉得好看就买下来了,若我有多的,就送给各位了,可惜只剩下这一套了。”
“这荷花真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钱大夫人迟疑开口道,“我听晖儿说,大河村有百亩荷塘,乃穗孺人名下所有,不知……方不方便我们前去赏荷?”
她听晖儿的意思,穗孺人似乎很欢迎外人前去赏花,但又怕晖儿理解错了,所以问这话的时候,有些忐忑。
边上众妇人眼中都露出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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