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嘈杂似乎暂停了一秒。
林周疑惑地抬起头来向他看去。
林周：“？？”
林周：“什么？”
林周有些怀疑自己刚刚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不然，她怎么会听见，江郁刚刚说了一句骂人的话？
林周抬头看他，有些迟疑道：“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啊？”
从前的好学生江郁，可是从来都不会骂人的。
就连之前林周不小心说了这类的话，都要面临着被他扣分的风险。
江郁说出口之后，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这句话稍有些歧义。
但话已出口，他只能解释了一句：“没有骂人。”
“我是在回答你的问题。”他说道。
“嗯？”她的问题？
林周正要回想她之前到底问了他什么问题。
奈何此时超市里人潮汹涌，她一下就被挤到了收银台边上。
后面的人不断往前，林周只能被迫随着人流往前走去。
被人流挤着走了几步之后，她突然感觉原本周围拥挤的人流都退散了不少。
林周一转头，才发现江郁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后面，用小推车空出了一小块地方。
也许是周围拥挤的人流，林周似乎感觉身后原本冷冰冰的人此刻染上了一些温度。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林周能感觉到身后江郁的呼吸声。
原本想要问出口的问题早在恍惚中不知去向。
-
林周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时，耳边是江郁在厨房里忙碌的声音。
她本来是要去帮忙的。
可就在刚才，林周切菜的时候差点切到自己的手。
然后，就被江郁无情地赶了出来。
“谁知道这菜竟然还会乱滚。”林周默默地嘀咕着，一边无奈地走出了厨房。
江郁的家林周已经算是挺熟悉的了。
她走到客厅里，正想要坐下的时候，就看见了原本她插花的地方，现在放着的那一束向日葵。
是她在照片的里看到的那一束向日葵。
花被照顾得很好，枝叶鲜活，看着就很有朝气。
给江郁这个看上去冷冰冰的家里增添了不少活力。
林周抬起手来，轻轻碰了一下向日葵的花叶。
不知怎么的，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画面。
一个炎热的夏日午后。
她坐在演讲比赛的后台里，有些心不在焉地不时往外看着。
那天是她的生日，她身上穿着漂亮的小礼服裙。
似乎在等着谁的到来。
后台的小空间内没有空调，屋内有些闷闷的。
林周趴在桌子上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也吸进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
后来，她等到了那个人过来。
但却也没有等到他。
林周记得，那天匆匆跑出后台的时候，她的裙角似乎碰倒了放在边上的一大束花。
那时候的白嘉还好奇过，谁能在那会儿订到这么大一束的花。
回忆倒流，林周似乎记了起来。
那时她眼角的余光里，似乎映入了一抹鲜活的明黄色。
和如今眼前的这束充满朝气的向日葵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那天让她太过于印象深刻。
回忆在林周的脑中似乎越发清晰。
她似乎还看到，那天匆忙离去的江郁的衣角上，似乎也带着一小片破碎的花叶。
也是这个颜色的。
林周蓦地抬起了头。
厨房里，江郁正毫无知觉地低头做饭。
还是和以前那样熟悉的背影。
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林周一时间有些喉咙发紧。
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但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林周抬头看向江郁，正准备走过去的时候。
突然，头顶的灯似是闪了两下。
林周此时心里有些乱乱的，并没有在意到这些。
紧接着，“啪”的一声，整个屋内都陷入了黑暗。
林周心头一跳，下意识地伸手往一旁探去。
又是“啪”的一声。
刚刚被她不小心带到的花瓶瞬间砸在了地上。
花瓶里原本充满生机的向日葵也同时摔了下去。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碎裂了开来。
林周有些茫然地后退了一步。
黑暗中，林周的手在微微发颤。
手机就在她的手上，她可以打开手电筒来照明。
可是，不知为何。
这一刻，她想躲在黑暗里。
林周站在角落里，正想要跟随着意识蹲下来的时候。
身后有人一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没事，应该是停电了。”
耳边传来了江郁低低的声音。
原本还远在另一边厨房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这边。
“先别动。”江郁说道，“小心地上的碎片。”
“那个。”林周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发颤。
江郁以为她在害怕，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身后的人靠得那么近，林周都可以听见他低低的呼吸声。
“不好意思啊。”林周说道，“把你的花瓶打碎了。”
“没事。”江郁道，“你没踩着碎片吧？”
“没有。”林周摇头道。
听到了她的回答，江郁似乎才松了一口气。
“你站着别动，我去拿应急灯。”他说道。
可还没走两步，手腕就被林周给握住了。
江郁回过头去。
四周黑漆漆的，只有林周手机上的手电筒发出的微弱的光。
“刚刚在超市的时候，我问你的那句话。”顿了几秒，林周开口说道，“你的回答是什么？”
刚刚在超市的时候，林周问他：“你平时就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她记得江郁笑了一下。
然后说：“不是东西。”
那是什么？
林周抬眼望向他。
手电筒的光明明暗暗，映出江郁棱角分明的侧脸。
没有电器运作的声音，四周静得可怕。
江郁猝不及防地抬眸。
林周的目光和他撞在了一起。
林周看到他笑了一下。
和超市的时候转瞬即逝的笑不同。
虽然也是轻轻浅浅的，但却连眼尾都染上了笑意。
下一秒，林周就感觉自己拉着他的手腕被他反扣住了。
紧接着，她感觉到那阵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了自己。
然后，她听见江郁在她耳边说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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