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然快速将杂物收好装车,灭掉火堆,帮着伙计们把东西都收好,商队再次启程。
伙计和车把式跟着车,叶倾然等护卫在商队两侧保护。
她拉了拉身上的斗篷,身边风的温度越来越低了。
眼见商队越走越慢,风雪已经卷着地面的霜雪遮住了天地,完全没办法分辨路在哪里。
护卫首领找到上官成,两个在风雪里商量着就地休息,不能再走了,怕再走下去会迷路。
两个人指挥着伙计与人护卫,赶紧翻过一处雪包,在背风的一面停下来,然后开始挖雪窝子,把马从货车上解下来,赶到雪包下卧起来,搬干草把马挡在后面,人都钻进雪窝子里,才稍稍暖和些。
风雪太大,就算他们动作再快也只挖了三四个雪洞,每个洞里挤了三五个人,很狭窄。
叶倾然看着洞外白茫茫一片遮天蔽日,思绪越飞越远。
与此同时,古兰部大营,可汗呼兰长河坐在大帐中,帐中站着远道而来的客商。
可仔细一看那贩铁的客商却全无商贾之气,而通气的贵气。见到呼兰长河也没什么尊重之色,而是昂首挺胸,甚至有几分轻蔑之色。
“你叫什么名字?听说你带来了安王的消息?”呼兰长河看着帐中的年轻人,虽不喜却也没有发作。
“我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我带来了铁。想必族长也知道了铁胎弓的威力。”
年轻客商正是去庆州督铁的萧奕,来到古兰部,一心以为这里是落后的小帮部落,根本不足挂齿。所以表情很是倨傲。
“不过这次安王是有附加条件的,”
“什么条件?。”呼兰长河问。
“他要萧楚。”
“什么萧楚?!”呼兰长河瞥了萧奕一眼。
“族长何必装糊涂,不管你们想用他换什么,安王和我都会尽量满足你们。但是这人要交给我们手上。”
萧奕盯着呼兰长河,不愿错过他一丝表情,“尸体也要。”
呼兰长河眯了眼睛,“尸体也要?”
他琢磨着这句话,“安王与楚王是兄弟,楚王已经死了,拿在手里又有何用?”
“那就不劳族长废心了。”萧奕望入呼兰长河眼底,眼神冰冷。
就算安王不要萧楚,他也要。就算尸体他也要,把他的尸身拿在手里,他不怕叶倾然不就范。
她现在就在赤甲卫大营,这个女人对萧楚真是痴心一片,就算他死了,她还是肯为他来此犯险。既然如此,他偏不让她找到萧楚。
就算是尸体,他也要先一步拿在自己手中。
“哪里有什么尸体,战场上刀剑无眼,混战中,早不知楚王被分成几段了。”呼兰长河说完还遗憾地笑笑。
“族长可别忘了,跟安王谈好的合作。铁现在已到了祁山,族长却连具尸体都不愿拿出来?你留着又有何用?西疆皇帝不会为了他放弃任何利益的,你换不来好处。”
“交给安王,却可以直接拿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呼兰长河眯着眼眼,小胡子微颤。“容我问问吧,下面人是否收到楚王的尸身。”
萧奕垂眸,极不高兴,明知他在说假话,他们早得到消息,古兰人将中箭的萧楚带回营中。他却在这装糊涂。这古兰人真是狡猾。
“先生请到帐中休息,容我查清此事,再做定夺。”
呼兰长河送走萧奕,琢磨良久,转身出了中军大帐去偏帐,帐前穿着羊皮裙的佩刀女婢拦住他。
“族长,请稍候,公主不许入内打扰。”
“我是她父汗,也不能进?”呼兰长河气得吹胡子。
“不能。”女婢小声道。
帐内,一名少女身材高挑,身着火红纱初,金线乡着古兰纹饰,外套羊皮小夹袄,滚着雪白的狐裘。
一张轮廓清晰的小脸有明显的异域特征。一双眸子,清澈明亮,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她坐在床边专注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脸上笼着淡淡的担忧。已经数日了,那人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她明明已经给他解了毒,也疗了伤,但他始终没醒。
她伸出手指,小心描绘着他清冷的脸,他长睫微动,却仍是不曾睁开眼睛,
“萧楚,你真的不想醒来吗?我是呼兰朵丽,是古兰最美的鲜花,如果你肯醒过来,我就嫁给你。”
她喃喃着,眼光落在放在床头那枚黑铁面具上,“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是怕太俊俏,让女子无法忘记吗?”
“幸好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你的脸,我就知道我一定要嫁给你。”
“可是你到底什么时候醒来呢?”
她自言自语着,被外边父汗的声音打断,她起身掀开帐帘。
“父汗,你又要做什么?不要总来打扰我,萧楚正在休息。”
“朵丽,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他的事。”呼兰长河进了帐子,坐到桌边。
“父汗,你又要做什么?我不会把他交给你的,他是我的。”呼兰朵丽挡在床边,连看都不肯让父汗看一眼。
“他不会再醒来了,也没办法娶你,你守着一个活死人有什么意思?”
“他会醒来,为了我,他也会醒来的。”呼长朵丽打断父亲,生气地撅起小嘴。
“现在他可以给我们古兰部换来最先进的铁胎弓,这是他最大的价值,比留在这里不死不活的作用大多了。”
呼兰长河想说服女儿。
“不,父汗,我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我要等他醒来。”呼兰朵丽严辞拒绝。
“可是朵丽——”呼兰长河还想说什么,但是呼兰朵丽已经不想给他机会,直接把人推出帐外。
“父亲,难道那些武器,比你女儿还要重要吗?如果失去他,我会死!”呼兰朵丽直接把话说绝,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呼兰长河站在帐外有些犯难。
“既然铁胎弓已经在祁山了,就是我们的,父亲只管让他交出来就好了。”
呼兰长河苦笑,他这个女儿还像小孩一样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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