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一下,还是要告诉你。少将军说,害死大将军的幕僚,是某位皇子的细作。”冯语馨道。

    何氏手顿了一下,没控制住力道,捏的她发疼。

    “嘶!”冯语馨没忍住,疼的吸了口冷气。

    何氏忙缩回手,“啊?母亲可有伤着?媳妇做事不知轻重,请母亲责罚!”

    “我早说让你坐下说话,快坐回去吧!”冯语馨拍拍她的手,含笑让她入座。

    邱氏咬牙切齿,“娘,是哪个皇子,咱们定要给大将军报仇!”

    “你们莫要冲动,我的意思是,咱们首要的是守住关城,另外,要谨防小人。

    至于报仇,现在还不是时候。要记住,无论谁来说,我们暂时不可投靠任何势力。”冯语馨道。

    何氏听出的话外音,“暂时?”

    “对,早晚是要投靠一方,但现在还不行,不是时候!”冯语馨直言道。

    又是天黑回家,冯语馨一身疲惫,不止是身体累,心更累!

    穿成了老夫人,顶替了冯老夫人活下去,责任和义务也自然落在了她身上。

    可她毕竟还年轻,被穿越闪了腰,又被老夫人的重担压着,已经不堪重负了。

    她的少女梦,公主梦一下全碎了。

    “我给老夫人唱曲听,好不好?”媚儿走过来,柔声问。

    冯语馨靠在四楼的贵妃榻上休息,歪头看着青春正好,乳挺腰细,一双大长腿隐在石榴裙下,心里不由的羡慕。

    哪怕让我穿成媚儿也好啊!还可以想办法卖艺不卖身,找个风流才子对付一生。

    “嗯!唱来听听。”

    媚儿站在观景台前,柔媚的声音婉转如莺啼,曲子不知是什么调,唱的是才子月下会佳人。

    冯语馨听的好玩,便哼哼了两句,“你付琵琶奏琴弦,我坐戏子楼台前,怎讲情话递心间,白发听终戏百年。”

    媚儿愣了一下,“呀!老夫人也会唱曲?”

    “不,我不会,听你的调子,哼哼着玩。”冯语馨含笑摇头。

    媚儿走过来,柔声问:“老夫人可否赏媚儿,再听一遍?”

    冯语馨只好又唱了一遍,她只会这几句,还是跟着短视频学的。

    “真好听,词真好,是老夫人写的吗?”媚儿问。

    冯语馨想想道:“不是,这是一位游历去京城的书生所做,我也只听了这几句。”

    媚儿赞叹道:“定是一位很有才学的公子。”

    “大概吧!”冯语馨怅然道。

    这辈子她是没机会才子佳人了,没有帅气俊朗的公子哥,会看上她这个老夫人。

    就算帅大叔也不能,有朝廷诰封的夫人,怎能改嫁!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冯语馨闭上了眼睛。

    媚儿无声无息下楼,站在楼梯拐角,不放心的听着楼上的动机。

    端起桌上红枣桂圆茶,冯语馨小口啜着,望向夏末高远的天空,不可避免的脆弱了。

    她靠着观景台的栏杆,轻轻唱起了现代的歌。

    不知道在这里久了,老年人的记忆退化,会不会忘记现代,忘记自己。

    若是当初不与他分开,现在是不是已经结婚了,是不是正忙着家务!

    若是结了婚,她不会穿越,因为但凡有男人陪着,怎会作死到穿越的地步?

    “多么希望有人疼,有人宠,把我轻轻捧在手心之中......”

    媚儿听的泪如雨下,提着酒壶,被何氏推倒小楼外的陆泽源,愣愣的看着楼上的母亲。

    身形那样的单薄,声声似是哀戚,似是哭诉,如今再也没人宠她,留给她的只有破碎的梦。

    哗啦!冯语馨把茶碗丢下楼,听着瓷器破碎声,靠着栏杆滑坐在地,抱着双膝呜呜哭泣。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哪怕是悲伤,崩溃都要自我安慰,躲起来舔舐伤口。

    旭日东升时,又是元气满满,情愿或是不情愿的投入工作中。

    琐事很多,要安排族人的行礼先行,不引人注目的离开楚州地界。

    要让大部分族人满意,带着希望奔赴归德府,建立新的宗族祠堂。

    少将军急着回去守关,轻骑兵整装一日,军马所用的草料,先一步离开楚州境,在需要补给的路上等待。

    何氏小气的只给了两日的草料,军马所用的草料,黑豆并不便宜。

    楚州不适合牧草种植,马上要与蛮夷打仗了,再想从蛮夷手中换草料是不可能了。

    好在借出去的兵,路上只用两日补给,便能到北恒关地界了。

    两日时间匆匆而过,族人来不及多吵闹,急慌慌的跟着轻骑兵离开了虎啸关。

    陆氏族中的金银,被分走了三分之二。好在剩下的族人听话,也不在意这些。

    冯语馨没时间去送别,在族人去宗祠磕头拜别时,她去说了几句贴心话儿。

    倒不是两面三刀,反感这些人,讨厌他们没能力瞎嚷嚷,但做人不能太绝对,打仗这些人不行,不代表人家一无是处。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族人离开,陆泽源也没去送,而是老三代表,送这些人出箐山县后返回。

    冯语馨把沙盘抬去了营中大帐,指点着有可能突破的地方,让陆昌锐沿着山脚,河岸埋设地雷。

    可能骑马进入的山林中,栓上细线拌雷。

    “为什么河两岸都要埋雷?祖母,工匠做不出那么多,日夜赶工,还有好些不灵呢!”陆昌锐提意见了。

    工作量实在太大,不能带太多人去埋雷,要忙到什么时候啊!

    冯语馨指着沙盘道:“我们要防着打持久战,万一天寒地冻,河面结冰了呢!”

    陆昌锐瞪眼道:“祖母,天寒地冻时,地面冻的梆硬,一锄头下去,地皮都不带有白印,那地雷都个冻死里面了。”

    “呃...那可怎么办?”冯语馨没想到这些。

    陆寒山道:“大郎,听老夫人的话,这些地方是该防范好。

    一旦开战,我们可能抽不出太多人手巡山,有个动静,我们也好快速拦截。”

    “好吧!”陆昌锐垂头耷脑出去,喊着陆氏家丁跟他去干活。

    展毅大步进来,行了个军礼道:“老夫人,草原上有消息了,先头八万大军最多半个月到达盘云关。

    吉利跖骨带着六十万大军压后,中军二十万大军,分了两路。

    一路是百里苍古带领,一路是吉利克朗带领,还未得知哪路大军会来虎啸关。”

    陆寒山皱眉问:“实际控弦数有多少?”

    这是问实际战力,事实上百万大军不过是虚词,后勤运送粮草的,做饭的火头军都不算战力。

    展毅挑眉道:“蛮夷女子,八岁孩童都能弯弓射箭,这样算,控弦数能达七成!”

    草原部族与中原军队不同,他们赶着牛羊,一家子都能跟在大军中。

    留在部族原本草场上,只有年迈老人和幼童。

    冯语馨捏捏眉心,情报工作很菜,大军压境了,这边还全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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