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
容霜的回复简单又粗暴。
陆小川皱起了眉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要把手机放下，接着睡觉。
没想到，聊天栏里的消息突然消失。
两排小小的灰色字体提示，她把消息撤了回去。
“真的？”
手机轻轻震动，重新出现了一条信息。
“嘿，你当我没看到是吧？”
陆小川又好气又好笑。
他的手指按在屏幕上，想了想又缩了回去。
我一片好心，你不领情就算了，还骂我？
行，也让你急一下。
陆小川把手机放在枕头边，闭目假寐。
“？？？”
“陆小川，你人呢？”
“说话！”
“你到底什么意思？！”
“陆小川，你想死了是不是！”
“回话！”
“回话！”
“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电话不停地嗡嗡作响，陆小川只当听不到。
对方越是着急，他就越是开心。
骂吧，有本事你骂我一个晚上，看咱俩最后谁扛不住。
突然，手机开始连续性地震动起来，通话提示铃声同时响起。
陆小川慌忙翻身起来，一看容霜竟然发来了视频通话。
深更半夜的，徐家村格外安静。
二黑被送去玉峰山后，陆小川的家里更是半点响动都没有。
他紧张地往父母的卧房那边看了一眼，咬了咬牙接通了视频通话。
屏幕晃动了几下，重新亮起。
容霜脸色铁青，出现在画面上。
“你知不知道几点了？想干嘛！”
陆小川压低声音，生气地质问道。
“你在干什么？”
房间里没开灯，只能影影绰绰看到陆小川那张脸，以及他光着膀子。
“睡觉啊，大半夜我不睡觉还能干什么？”
“你有什么事吗？明天再说吧。”
陆小川故意装傻充愣。
他翻了个身，作势要挂断通话。
“陆小川！”
容霜的音调猛然拔高。
“我爸妈睡觉呢，你小点声行不行？”
陆小川不悦地说。
“行，你厉害。”
容霜深呼吸几次，终于把火气压下。
“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我说什么来着？”
陆小川继续装傻。
容霜两条秀眉差点竖了起来。
“你自己说的话，聊天记录还在手机上，需要我给你重复一遍吗？”
“我家里有一颗祖上传下来的走龙珠，对外伤、内伤、肌肉拉伤、挫伤有神效。你要不要试试？”
她盯着屏幕，把先前对方发过来的话念了一遍。
“哦~你说这个啊。”
陆小川挠了挠头，“我睡觉之前发的，不好意思睡迷糊了。”
容霜气不打一处来，“刚过了一分钟不到，你就能睡得着？厉害，厉害。”
她真恨不得现在就挂断通话，明天来找陆小川算账。
但是胸口难忍的痛楚，让她选择了忍让。
“现在你头脑清醒了吗？”
容霜冷冰冰地问道。
“好点了。”
陆小川点点头，屈起一条胳膊枕在脑后。
“我给你发了条信息，你也没回。我以为你睡着了呢，就没敢打扰，然后我也去睡了。”
容霜皱着眉头，精致的脸庞离开摄像头一段距离。
“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想到对面的陆小川现在光溜溜的躺在床上，她的心里一阵别扭。
“大半夜的，我睡觉呢，穿什么衣服啊。”
陆小川满不在乎地说。
容霜额头青筋直跳，胸口一阵烦闷，阵阵抽痛。
“一小时后，我到你家，你拿着什么走龙珠出来。”
“你来干什么？！”
陆小川大惊失色。
他话还没说完，屏幕已经黑了下去，容霜挂断了通话。
“你玩真的？”
陆小川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
也就是说，容霜过来的时候起码也要12点多了。
到时候车子引擎一响，父母肯定会被吵醒。
说不定左邻右舍第二天也会打听，到底是谁三更半夜来他们家了。
“不行！”
陆小川蹭的坐了起来。
他左思右想，绝对不能让容霜找上门来。
可阻止对方……
光是想想也知道，容霜这个女人不是那么容易听别人话的。
“唉……自作孽不可活呀。”
陆小川叹了口气，给容霜发过去一条信息：我在村碑那里等你。
对面没有任何回复，他也不在意。
反正进村的路只有一条，大晚上的更不可能有第二辆车，容霜来了就能看到。
陆小川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下床，把走龙珠和剩的一点石中泉全部装进了兜里。
通过在应冬儿身上的试验，石中泉能很好地消解掉走龙珠带来的灼痛，二者可谓是绝配。
吱呦~
门栓转动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寂静的夜晚里却格外的刺耳。
陆小川屏住呼吸，站在门边朝着父母的卧房打量。
幸好，他们睡得很死，没听到这边的动静。
陆小川踮着脚尖，蹑手蹑脚穿过客厅，然后把院门打开，偷偷溜了出去。
——
月朗星稀。
村口的石碑前，一个人影来回踱着步子。
草丛里的蛐蛐和小虫欢快的奏起了交响曲，陆小川的心情则是焦躁地不停叹气。
“怎么还不来？”
白天的时候燥热难当，夜里的山间冷飕飕的。
陆小川出来的时候没穿外套，没过多久浑身上下被风吹得冰凉一片。
他看了一眼时间，12点半。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大半夜的，镇上的乡道又坑坑洼洼的。
容霜的架势技术本来就不好，万一出点啥事……
想到这里，陆小川的心提了起来。
他犹豫再三，拿出手机拨打容霜的电话。
人命关天，无论两人之间关系如何，都不能不管。
嘟~嘟~嘟。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
“喂。”
“你没事吧？”
陆小川关切地问。
电话另一边安安静静的，没有回应。
“喂，你别吓我！”
“容霜，你说话。”
陆小川立刻慌了神，着急地喊道。
“我没事。”
容霜的语气有几分复杂。
“你走到哪儿了呀？”
陆小川面向大路，朝着远方张望。
“应该快到了吧，等我几分钟。”
容霜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柔和了不少。
“好……诶，看到了看到了，有辆车在往这边开，是不是你？”
漆黑的夜色中，两道明亮的光柱格外显眼。
陆小川终于松了口气，欣喜地说道。
“嗯，是我。”
“见了面再说，挂了。”
电话被挂断，车灯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快速行驶着。
容霜微微有些失神。
或许是陆小川平日里的态度实在太过恶劣，刚才他打电话过来，听到那关切的话语，竟然让自己情不自禁生出几分感动。
“一定是熬夜脑子糊涂了。”
“我感动你个鬼！”
容霜拍了拍自己的侧脸，作出凶恶的样子。
几分钟后。
汽车缓缓在陆小川面前停下。
容霜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对方衣着单薄，不断跺脚的样子，原本板起的面孔柔化了几分。
她打了个眼色，示意陆小川上车。
咔哒。
“呼~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就冻死了。”
陆小川搓着胳膊，连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将车门关上。
车厢里温度适宜，空气里还带着淡淡的香气，比在外面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十分惬意地靠在椅背上。
“你说的什么走龙珠呢？”
容霜直视着前方，语调轻慢地问。
“在这里。”
陆小川掏掏摸摸，把口袋里的走龙珠放在掌心，展示给她看。
“这……”
光线黯淡，容霜也看不出它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不过陆小川虽然坏是坏透了，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吧？
“我跟你说，走龙珠是全真教……”
陆小川口若悬河地把它的功效夸赞了一遍，然后兴奋地说：“只要搓着它在伤处滚动几遍，不管内伤外伤，三五日内绝对能痊愈。”
“你把它拿来吧。”
容霜听得大为意动。
她今晚洗澡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伤势的严重性，暗暗把陆小川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伤在那种地方，容霜又不怎么好意思去医院。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可就遭大罪了。
“你说什么？”
陆小川愣了下，呆呆地看着她。
“我让你拿来呀！借我用几天不行吗？”
“怎么，你担心我借了不还，贪污了你的宝贝？”
容霜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
陆小川苦笑着说：“它只能我用，你用不好使。”
“什么宝物，只能男的用，不能女的用，它还分公母吗？”
容霜差点气笑了，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
“它倒是不分公母，我的意思是说，世界上除了我，换了别人都不行。”
陆小川无奈之下，把走龙珠递了过去。
“你拿着。”
“干什么？”
容霜把走龙珠接在手里，才发现它比自己想象中要重不少，入手沉甸甸的。
表面上的花纹不知道采用的什么工艺，有点像钱币上的凸版雕刻，微微浮在球体表面。
“刚才我说过，它用起来的时候不但会发热，还会出现奇妙的变化。现在你试试？”
陆小川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亲自动手。
容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思索片刻后，用力握住了手里的走龙珠。
无论她怎么揉搓、加大力气，手里的珠子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她想了想，差点放进嘴里用牙咬一下试试看。
“行了，别白费力气啦。”
“你给我。”
陆小川伸出手，把走龙珠讨要回来。
“看好了啊。”
他默默运气体内的神秘力量，手掌扣住走龙珠，按在挡风玻璃上。
嗡嗡~
低微的奇妙韵律，在车厢内响起。
走龙珠上散发出淡淡的红光，球体表面的图案也不断变化起来。
“看到了没有，它是这么用的。”
陆小川露出得意之色，搓着走龙珠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滚动。
“这……”
容霜愕然地张大了嘴巴。
这真的不是变魔术吗？
通过玻璃上倒影出的画面，她能清楚地看到陆小川掌心的小球上，一条张牙舞爪的黑色龙形在飞快地奔跑，形态灵动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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