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玖睡得很快,也很沉,在他睡着后, 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迟乔的身上,呼吸略有些粗重,可见是累得狠了。
迟乔轻轻叹了口气, 想着试试看能不能给他换个睡姿, 倚着他的肩或是躺在他腿上都行, 总比现在他坐在崽腿上,崽靠在他身上这个姿势正常些, 免得一觉醒来俩人一个腿麻了一个肩废了。 然而他只是将手搭在人肩上, 稍稍用了些力道推了一下, 脑袋抵在他肩上的崽就闷哼一声,没有醒, 但眉头下意识皱起来,似乎只是这样轻微的动作,者 队他在睡梦中也觉得不安稳。 好敏感的崽,这般没有安全感的么迟乔又叹了口气,重新抱住他的肩背。算了算了。即便是这么大一只崽也该有撒娇求安慰的权力。谁让他有个超级宠他的猫叔呢
这肩膀废就废吧,不要也罢。崽崽最近忙得团团转, 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能扳成二十四个用, 今天又熬通宵去跟皇亲国戚博弈打交道, 完事儿回来还被他真假莫辨的‘死讯’吓了个好歹, 从肉/体打击直接上升到精神打击, 想想都该累坏了。迟乔侧过脑袋,静静看了会脏兮兮的崽, 偏头蹭了蹭他的鬓角,叹下第三口气。 。而且无聊。而且累。猫咪的尾巴从披风里探出个尖尖, 无聊的拍打着软垫,迟乔看了它一眼, 本不想理会这个仿佛有独立思想的小东西, 但顺着尾巴挑开的那点缝隙,他瞧见了自己光滑的腿, 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猫猫现在是光溜溜的,只穿了件披风哦。就算被崽崽抱的死紧,也还是有点凉飕飕的。而且是跨坐在崽的腿上,姿势相当不可描述。所以
为什么。为什么在存在如此适合限制级发展的条件, 姿势的情况下,猫叔要在这里当支架被猛1 咳,被萌1抱着睡。
这不应当啊!迟乔悲从中来,无语凝噎。
同样都是抱着睡,换种睡法行不行!
猫猫衣服都没穿!气氛都到这儿了!
迟乔郁闷的把脸往陆玖脖颈处埋,左蹭蹭, 右嗅嗅,闻到他身上被自己蹭上去的白桃气息, 有种自己把人标记成自己所有物的兴奋。啊。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 但孤寡许久的猫猫每个月总有那么 几天特别想开荤。
其实,年龄什么的,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架空古代么,早早就成家的不在少数啊, 更何况崽崽他还是太子!
十五的太子殿下啊!如果不是出了意外, 现在也该有几个通房丫头什么的了。 猫猫勉为其难角色扮演一下也不是不行啊!毕竟太子殿下的硬件完全0吉儿k! 比他以前在网上偷偷摸摸买的玩具更壮观!
一定超爽der!
迟乔兴奋的啃着手手, 满脑袋不能写出来的涩涩画面, 想的脸上都漾出了一抹娇俏的红晕, 有点不安分的动了动屁股。
他一动, 大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的陆玖也跟着动了一下, 似乎被惊醒了一瞬,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
迟乔浪到飞起的思绪瞬间被拽了回来, 偷偷摸摸看一眼披风里面, 确认自己的身体没有饥渴到因为,松了口气,低头想给衣领蹭歪了的陆玖掖一掖衣服。然而手还没伸上来,他就顿住了, 垂头在他衣领口处仔细嗅了嗅。
是血腥味。
之前他闻了半天没闻出个所以然来, 若隐若现的还以为是错觉!
迟乔眉头皱的根本解不开,这件事明显就不简单。
他把陆玖的衣领又扒开了,凑近了闻, 果然血腥味更浓了些,而且味道很熟悉, 是陆玖的血的味道!,在厚重冬衣的掩盖下, 他的崽身上有伤,还有可能伤的不轻!
怎么回事啊!崽崽不是说已经万事俱备,很有把握了么, 怎么还会受伤的!还藏着掖着不告诉他!
迟乔又急又气,也不知道他伤的哪儿, 伤了多重,连给他掖衣服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崽能跑能跳,还能在几 个侍卫的拉拽下往火堆冲, 就瞧这劲儿也不像是受了重伤。
但是吧!等这家伙醒了,他还是要好好盘问盘问!猫咪耳朵一撇,咬了咬牙。825360164
一个合格的铲屎官, 怎么可以总是哄骗欺瞒他的修猫主子!
胆大包天!
不可饶恕!
“殿下,永宁殿到了。”
迟乔磨牙的功夫,马车踢踢踏踏的声音停下, 车外传来侍卫的声音,他耳朵动了动, 伸手推了推陆玖的脸颊。
“崽崽,崽崽醒醒,到那啥殿了, 咱们睡床去啊。”
陆玖迷迷糊糊的贴着他的手蹭了蹭, 压出一声带着鼻音的‘嗯’
“醒醒嘛,你属下在外边等着呢!” 迟乔在他耳边小声道:
紧接着,陆玖怀抱一松,整个人往前一倾, 险些一头栽下去,好在反应迅速稳住了身形, 膝上只剩一条黑绒绒的披风,小猫崽在披风里拼来攻去,爪爪勾着披风, 披风又在瞬间消失不见。 猫崽舔舔爪,歪着脑袋看他。陆玖:突然清醒。
“殿下”马车外的侍卫不放心的又喊了一声。陆玖应了一声,想起身,顿住了, 伸手抱起小猫崽,不动如山。
迟乔顶着一脑袋问号,伸爪戳了戳车门: ‘咪“ 干啥啊,人喊你呢,你咋不动:“迟乔:噗。意料之内的好笑。
陆玖缓了一会,抱着小猫崽下了马车, 在宫人的接引下进了永宁殿。
前任太子与陆玖住的太子东宫都是皇帝给其居所封的名号, 真要论起来,这永宁殿才算是整个皇宫里正 儿八经的东宫,只不过前朝太子,即皇帝的长兄无故暴毙在此, 皇帝觉得不吉利,便将其闲置了下来。
这地方离起火点远, 又一直有侍女太监常驻于此洒扫打理, 不用提前遣人来收拾, 只要烧上暖炉换好被褥,立刻就能住下,因而陆玖选这地作为临时落脚点。看略显冷清的寝宫,陆玖抚了抚猫崽的脊背, 倒也没说什么,只暂住几日的地方, 到没所谓多奢华舒适。
等过几日皇帝的尸首送进皇陵, 乾清宫着人清扫收拾一番,又该搬出去了。
“殿下,张太医到了,”殿外的侍卫忧心忡忡细瞧瞧吧”
陆玖方才清理了手脸,刚坐下饮茶, 闻言身子猛的一僵,一口茶水险些呛进喉咙里。 他心虚的看了眼怀里的小猫咪,小猫咪果然也在抬头看他,半眯着眼睛, 尾巴很不爽的拍打着他的手背。
”15。"
声音有些许无奈。也罢,娇娇这样爱粘着他, 他身上的伤迟早要处理, 再怎么瞒也是瞒不住的。张太医拎着药箱进来, 正是前段时间帮着他哄皇帝的那个太医院扛把子,先叩首行礼,参见殿下。陆玖摆摆手,免了他的礼, 带着小猫咪坐到床边,开始解衣服。 张太医盯着他。猫崽也盯着他。陆玖:
倒也不必如此目光如炬。衣裳解了个大概,他褪去半边里衣, 露出紧包着绷带的右肩, 伤在右臂与肩相连的地方,绷带包的很厚, 估摸着足有四五层,饶是如此还能见隐隐渗出来的红。张太医给他一圈一圈又一圈的解绷带, 看着越往里被鲜红润湿的范围越大, 眉头一皱,很是心累。等伤口露出来,暗红一片, 一指长半寸宽的刀伤横在肩头, 中部切口平整,首尾两端却瞧着很不规整, 连皮带肉,粘着早已凝固的血块,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咕涌着血水,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在室内弥散开来。
“殿下,您这伤虽说不深,并未动及筋骨, 却也是需要静养着的,” 张太医瞧着那伤口愣了好一会儿, 脸色变了又变,小心翼翼的问他:“您这半个时辰里 怎得会将这半指长的伤一 扯成这样损色样的啊!!原本养上一个月就能好的轻伤, 现在看这样子至少得小半年才能完全养好! 张太医努力控制着表情,不让自己露出 这个病人到底怎么回事真的很不听医嘱不想治了自生自灭累了毁灭吧’的表情。
“咳,事急从权,”陆玖避开太医幽怨的目光, 又避开猫崽不明情绪的目光, 平静的好像伤口不是他身上的一样:吧。”张太医欲言又止。张太医止言又欲。
“您这声音怎的也哑成这般,还有这脸,眼睛也
从乾清宫传唤他到现在!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您到底干啥去了啊!! 亲自下场去东宫救火了吗!
“你治就是了,”陆玖眉头一皱,“哪那么多废话。 ” 张太医张太医深吸一口气。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这个崽种是皇帝,惹恼了掉头的是自己。 医!者!仁!心!张太医掏出药箱子,挽起袖子,开工。
迟乔瞪着眼睛,紧盯着他肩上的伤口, 看看惨不忍睹,鲜血横流的伤口, 看看皱着眉,躲闪着视线不肯跟他对视的崽, 再看看伤口,再看看崽。然后被崽用另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娇娇别看,一会就好了,”他顿了顿, 安慰猫咪道:
迟乔深吸一口气。那你很棒棒要猫叔夸你吗那手指头能嵌进去的伤,你跟我说不疼!
你当猫叔真是个傻猫!猫崽的尾巴大幅度抽打着被褥,啪啪啪, 非常生气。 张太医:探头探脑。表情的扫了他一眼。张太医:!张太医面露肃容,认真处理伤口,拍马屁: “微臣随军时也为士兵处理过差不多的伤口, 换做那些皮糙肉厚的士兵都清洗伤口消毒时都疼的哭爹喊娘,殿下却能面不改色, 谈笑风生,可见殿下忍耐力高于常人, 不愧是殿下!”猫咪气急, 肉垫狠狠将覆在眼睛上的手拍了下来, 一双金瞳里满是被欺骗敷衍的怒火。
你管这叫不疼!
谈笑风生的陆玖:张景你可闭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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