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的一个稚童都知道招安是被人当枪使了,吴用和燕青两人心情顿时就不好了。这脸打的就太狠了啊!
可是却又没法反驳。
你要说真不如人家顶级谋士也就罢了,现在连人家一个小孩子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他们却在那干的劲劲儿的……
当局者迷?
“军师,”燕青犹豫了好一会,之后才问道:“我也觉得咱们好像是被人当枪使了,只不过看宋江哥哥那态度,我实在是不好意思说……”
吴用感叹道:“没办法,宋江哥哥确实是想要报效朝廷,咱们这些做弟弟的自然是只能跟着哥哥走。”
燕青道:“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刚被招安就把自己当成朝廷的人,人家会这么看咱们吗?你看那个黄监军的样子,唉……”
吴用顿时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又如何看不出?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是真的无奈。
就郑恐目前表现出来的实力,别说两败俱伤了,他们梁山能不能走得了都是個问题。
人家郑恐那可是能把梁山这边吊起来打的本事。
就昨天那场战斗,十几个人围攻人家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最后统计,郑恐衣服微脏,梁山死六个头领!
偏偏这郑恐武力值高吓人不说,又不是那种无脑的蠢货。
从昨天的战斗就能看的出来,郑恐是明显有过精心的算计的。
一开始吸引己方注意力,等大部位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的时候,指挥百姓登场……
梁山的信心是怎么没的?
就是被这些百姓打没的!
两万多的梁山士兵,被五千多百姓给抢的只剩草鞋!
人家连一个人都没死!
就因为这个,宋江都不敢说跟他们死磕到底狠话。说白了,真要死磕到底,就清河县这两万的暴民,能把梁山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吴用又想起了出发前大旗被风吹断的事情,可真不是一个好兆头啊。
两人一路往恐家书院的方向走去,路上又看到了一伙人。
为首的那个手里拿着一个金算盘,正在那算着帐。
吴用两人好奇之下凑了过去,就听那人算道:“各位且先不急,等我给大家算算。当初梁山那帮贼寇先是劫了生辰纲,这生辰纲号称十万贯,想来应该是不少的。紧接着又攻打祝家庄,这祝家庄全庄上下都被杀了个干净,咱不往多了算,十万贯也该差不多有吧?再加上攻打曾头市,又是至少十万贯吧?这加起来就三十万贯。咱们就算他们是来了两万人,平均下来每人分个十贯差不多了吧?咱们才抢了多少钱?”
下面顿时就有百姓叫道:“我抢的那个身上才五两银子!”
立时就有人不干了——
“对对对,很明显咱们是还没抢到位!”
“他们那还剩下一万多人呢,这一万多人身上怎么着还凑不出个十万贯来?”
“还有那么些头领的,一个头两还不得值个一百两?”
听着那些暴民在那计算能从梁山这边抢多少银子,吴用和燕青两人顿时瀑布汗。
你确定你们是寻常的百姓?!
吴用刚想到这,就看身边有人问他:“这位兄弟,你说梁山的头领,一个能值多少银子啊?”
吴用:“!!!”
燕青:“!!!”
吴用被这句话给吓了个够呛,战战兢兢的说道:“我觉得,怎么也该有个一百两吧……”
那人顿时不乐意了:“你这人好没意思,也太放不开手脚。一百两怎么够?至少一千两!”
周围人一起点头:“对对对,至少一千两!”
然后人们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那一百多头领,岂不是就有十万两?!”
“咱们还什么时候去再抢一拨啊?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这要是抓了宋江,不得换个一万两啊?!”
吴用:“……”
燕青:“……”
这帮暴民!暴民!哪里的老百姓是这个样子的?!
说好的朴实无华呢?!
吴用两人急忙缩起脑袋——在这清河县行走可得小心些,不然万一被认出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总算两人到了恐家书院。
吴用抬头看了看上面的牌匾:有教无类。
又看了看两旁的: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直觉告诉他,这两句话的意思绝对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然后一进书院他就惊了!
林冲正在和鲁智深在那比武打架呢!
林冲:“……”
鲁智深:“……”
吴用:“……”
燕青:“……”
“军师!”林冲一看到两人便冲了过来,笑道:“伱们也来投奔主公啦?!”
吴用:“……”
都主公了?
鲁智深道:“诶,看军师这样子就是刚来,且不着急,咱们先去见主公,军师带着燕青兄弟一道过来,大家总得好好吃上一碗酒再说!”
燕青:“……”
俩人一肚子的话问不出来,被拉着直接去了文昌阁。
此时郑恐正在里面研究接下来的策略,一看到林冲带着吴用和燕青两人顿时愣住了。
“这两位是……”郑恐问道。
说实话,他已经猜到了两人的身份。
能让林冲和鲁智深亲自送来还这个造型的,除了军师吴用和燕青燕小乙外,也没别人了。
吴用急忙一抱拳:“郑院长您好,在下吴用。这位是我燕青兄弟。”
“原来是吴用先生与燕青兄弟,请坐。”郑恐笑眯眯的请两人坐了,之后道:“两位此来是……”
吴用道:“在下此来是有要事相商。”
郑恐道:“请讲。”
吴用道:“郑院长,其实你我双方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所以我家宋江哥哥打算与您见上一面,好好聊聊。却不知可行否?”
“聊聊啊,行啊。”郑恐道:“什么时候?”
吴用道:“如果郑院长愿意,那便明日午时,就在这清河城外,如何?”
郑恐当即点头:“可以,郑某准时到场。”
既然话已经带到,吴用当即起身:“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们便恭候郑院长大驾。”
郑恐一伸手:“请!”
……
当日下午,林冲鲁智深与吴用和燕青吃过酒之后,送两人出城。
路上,林冲明显欲言又止。
吴用道:“林教头有话但说无妨。”
林冲叹了口气,道:“军师,不瞒你说,在下当时也是与你一般,认为宋江哥哥仁义无双,实在是我等心中最好的大哥。可是当郑院长与我说完之后,我便觉得,宋江哥哥却也不过如此。他……怕是未必真拿咱们当兄弟啊。”
吴用轻轻点了点头,道:“唉,此事实在是不好说,在下也不好妄自点评宋江哥哥。不过如今大家各为其主,我也不勉强你。只望林教头今后能大展宏图吧。”
等出了城门,林冲冲吴用一抱拳:“军师,保重!”
“保重!”
回到营寨,吴用把郑恐的话带到,宋江大喜,这便准备会面之事。
转眼到了第二日午时。
宋江带着十余位梁山天罡星将领,在营寨前面等候。
很快,从清河县城门之中缓缓走出一队人,正是郑恐。
郑恐看着对面的宋江,朗声道:“这位莫非便是江湖人称及时雨的宋江宋公明?”
宋江当即抱拳,道:“小可宋江,久闻郑院长威名,却无源相识!今我奉大宋天子圣命,挥师北上,才得以拜会院长。”
郑恐微笑道:“宋公明,你当初也算是堂堂梁山好汉,却如何,要被朝廷當枪使啊?”
他不说朝廷走狗,卻说被朝廷当枪使,顿时宋江身边的那几位头领便面色不好起来。
没办法,说是朝廷鹰犬那好歹代表了人家的身份,是官。
但是说被人当枪使,那就不是身份问题了,而是智商问題了。
果然,一听这话,宋江顿时便皱眉,道:“是不是被当枪使,日后自有公论。只不过小可认为,如今数十万天兵即将压境,郑院长为何不愿为自己和兄弟们谋一个好的归宿呢?”
“归宿?”听了这话,郑恐顿时放声大笑起来。
他笑了好一会后,才说道:“你们能有何归宿?宋公明啊宋公明,我本以为,你也是个聪明人,结果却不想你居然如此愚笨。你们已经得罪了高俅蔡太师等人,你认为他们会那么大方,不计前嫌?知道某为何说你是被当枪使吗?试问,你们这支枪要是没有死绝,就算真有几十万的官军,他们又肯来吗?”
一听这话,宋江顿时就愣住了!
不光他愣住,跟他一起来的那些头领,也全都愣住了!
确实啊!
既然他们是被当枪使了,朝廷的意思那自然就是驱虎吞狼叫他们自相残杀消耗他们的力量!
如此说来,除非他们或郑恐一方死绝,否则的话朝廷是绝对不可能给他们增一兵一卒的!
而现在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他们梁山,要打,定然死伤惨重,以郑恐展示出来的实力,梁山搞不好得死一大半,甚至死光!
可是要不打,他们就是个怠慢军情抗旨不尊之罪!
这罪名可不小,以蔡京高俅等人的为人,肯定得把他们往死里搞!
所以说,打从梁山被招安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經被架在火上烤了!
宋江被郑恐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
郑恐笑道:“所以啊,以郑某之见,不如你们来我这吧!或许还能有个好归宿。继续被朝廷当枪使,只有死路一条!就算你们赢了郑某,接下来朝廷还会让你们去打方腊,去打其他那些造反的势力。总之一句话,只要你们没死绝,你们就闲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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