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大营之中。既然已经定好用连环马破敌,吴用便与呼延灼开始商讨细节。
呼延灼乃开国元勋、河东名将呼延赞子孙,原为汝宁郡都统制。
梁山攻破高唐州,后遇到呼延灼使连环马,梁山大败,后来听得徐宁使用钩镰枪能破连环马,使计把徐宁赚上山来,这才大败呼延灼,最后呼延灼无奈之下上梁山。
如今这连环马就要再次出动,呼延灼那可真的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不过之前他可是听到郑恐的话了,心中对宋江已经起了芥蒂,知道此人虽然号称及时雨,可是做的事却未必就有多光明正大。
指不定等这边仗打完,自己将来能怎么样都不好说。
吴用道:“呼延将军,这连环马还是你使将起来最为得心应手,以你之见,咱们该当如何?”
呼延灼道:“实不相瞒,这连环马对于士兵和马匹的要求极高。我在当初在朝廷当都统的时候,出发前是可以到甲仗库,任意挑选衣甲兵器的。连环马,如若士兵马匹不能上重甲,威力便少了四成不止。所以如今我们可能只能做做样子,但是效果如何,不好说。”
吴用顿时愣住了,道:“这……”
呼延灼也是无奈,要是按照他当初攻打梁山的那连环马,至少他有七分把握能攻破郑恐,现在……怕是只是五五之数。
呼延灼道:“尽人事听天命吧,毕竟咱们……唉。”
后面的话他没说。
现在的他是跟梁山宋江混,跟当初在朝廷的时候待遇自然不可能一样。
那些强大攻城器械什么的朝廷不可能给他们。
甚至按照呼延灼的预计,搞不好朝廷现在就等着他们两败俱伤呢,只等梁山这边大败,到时候朝廷再派个人来,携带上重火器,接收战果,那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现在宋江叫梁山这边拼命,在呼延灼看来真的是蠢的可以。
吴用又想了想,之后道:“这样,虽然威力不比当初,不过咱们可以用量取胜。我们这一次随行有两千匹战马,再把所有的重甲都给你,到时候可以先派一些普通的士兵去引他出城迎战,待他出来,再上连环马,是成是败,就在此一举!”
呼延灼当即抱拳领命。
出发前,宋江大声道:“呼延老将军,宋江,便全拜托老将军了!”
呼延灼一抱拳:“哥哥便只等好消息吧!”
于是宋军兵营这就开始整备。
连环马可不是说弄成就弄成的,那是需要精心准备的。
这一准备就是三天。
这三天时间里,整个宋营里面尘土飞扬,郑恐站在城墙上看着这边的动静,听着若隐若现的马嘶声,忽然笑道:“看来他们这是准备使上战阵了啊。”
王寅在一旁问道:“主公,这是……”
郑恐道:“连环马。”
王寅顿时一愣。
梁山当初被呼延灼使用连环马攻打,被打的鸡飞狗跳的事情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顿时急道:“这连环马,据说很强,咱们该当如何?”
郑恐不屑道:“区区一个连环马又有何难?你记着,一力破万法!某之前手下多有留情,这一次某可是要大开杀戒了!”
很快到了第四天一早。
天一亮,宋军大营便打了开来,呼延灼手持双鞭,走到清河城下,大声道:“郑恐,可敢与我连环马一战?!”
轰隆隆……
清河县大门洞开,郑恐手持裁决之杖,骑着黑皇缓缓而出。
他一人当先。
后面只跟了二十名步军。
呼延灼顿时一惊,这郑恐竟然只带了这么点人,他是要干什么?
就听郑恐笑道:“久闻呼延江军的连环马纵横沙场少有敌手,今日某便来试试成色。”
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郑恐,竟然是要一人单挑连环马!
他是太自信还是太狂?!
呼延灼顿时微微眯起眼睛,怒哼道:“年轻人可莫要太气盛!”
郑恐放声长笑:“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吗?”
既然郑恐如此说,呼延灼也不客气,当即一挥手。
顿时大地都抖动起来,一支九百人队伍缓缓走入场内。
这支千人队伍尽是骑兵,每三十匹战马用铁链连成一串,这九百骑兵放开来,如同排山倒海,从三面冲杀过来,远者箭射,近者枪挑,势不可挡。
郑恐却是怡然不惧。
他浑身的金气爆发,那些射来的箭矢在身前两丈处便好像是遇到了泥沼一般,纷纷掉了下来。
在场围观众人见了这等气势,无不胆战心惊!
与郑恐打了这么久,他们还是首次见郑恐使出真正的实力!
九百连环马开始冲锋。
大地开始颤抖,那九百连环马越杀越近!
眼看距离郑恐只有二十米的距离,郑恐胯下黑皇忽然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惊天的马嘶声——
“吸金金金金金——!!!”
黑皇那可是感悟到天地灵气的战马,说是马王毫不为过。
这一声马嘶声响起,迎面冲锋而来的那些战马登时便慌了,左冲右撞,整個阵形眨眼之间便破烂不堪。
便在此时,郑恐骑马冲锋,手中裁决之杖无一合之敌,随便一个横扫,便有一队连环马跟被火车撞过一般直飞出去。
至于马上骑士,更是骨断筋折,碰着就飞。
九百连环马,不过也就是三十队。
兵荒马乱,阵形早就已经不存在,尤其是还都被铁链扯着,更是乱成一团,不过眨眼之间就被郑恐打的遍地都是摔倒的战马以及被轮成肉泥的士兵。
“郑恐!”
呼延灼见了这等架势,知道连环马是被破了,持鞭冲上,直接杀向郑恐。
他这冲锋的气势是挺猛,可是却全是守势,郑恐见了,随后一仗抡去,呼延灼用双鞭一挡,其实郑恐这一下也没使多大力,可是呼延灼却是飞出老远,方向还刚好是郭思等人面前。
“噗通”一声,落在地上。
郭思等人正愣神的功夫,呼延灼忽然怒道:“老夫已经败了,你们怎地还不动手绑我?!难道还要老夫自己来吗?!”
郭思等人:“??”
呼延灼眼看他们这副表情,顿时急了,在地上一个打滚,滚到郭思等人脚下,然后“啊”的一声,不动了。
郭思看的目瞪口呆。
这是……自己人?
绑还是不绑啊?!
师尊那边打的过瘾,没他老人家的命令,咱们就很难办啊!
不过正所谓对方都已经送上门来,先绑了再说!
郭思几人急忙七手八脚的给呼延灼绑好,不过那绳子压根就没绑紧,只是系个活扣,郭思小声问:“老将军,你这是……”
刚才还装死的呼延灼忽地睁开眼睛,道:“士可杀,不可辱!快押老夫去牢房待着!”
郭思:“……”
他狠狠抓了抓头发,这演的是那一出啊?
当然,心里疑惑,表面却是不能表现出来,郭思边押着呼延灼进城边小声问:“老将军,您……是咱们自己人?”
呼延灼理所当然的说道:“老夫打他不过,被俘了,到时候只要郑院长一句话,老夫受降,这很合理,对吧?”
郭思:“!!!”
伱等等啊,这个弯有点急……
所以说,你其实是想投奔咱们,但是表面上呢又不好直接过来,临阵倒戈那名声确实不好。
所以你就弄了这么一个曲线救国的策略,战场上被打败,之后……
逻辑鬼才啊!
“老将军有眼光!”郭思二话不说便急忙给他松绑,道:“你瞧瞧你,早说啊!林教头和鲁提辖他们都在书院呢,呆的可好了,每天不是吃酒就是比武,偶尔还逗逗鸟,那可惬意了。”
呼延灼:“……”
所以说,林教头其实早就这么干了?!
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心眼这也太多了!
……
外面战場上,郑恐骑着黑皇,在戰场上疯狂厮杀。
九百人被他一个人吊起来打。
其实要是九百长枪兵,郑恐还真就不敢这么玩。
偏偏连环马,重点就在一个马字。
黑皇把这些馬都给喊的一片大乱,马背上的骑士甚至就連想还击都做不到——他们不是侧面对着郑恐就是背面对着郑恐!
再加上绑的铁链子,这一乱就是兵败如山倒。
郑恐嘎嘎乱杀。
吴用见了这个场面,赶紧吩咐道:“快快快,鸣金收兵!”
“当当当当当——”
鸣金声响起,可是马又不是人,它们全都慌了,鸣金是什么意思它们哪听得懂?还是在场上乱奔。
马上骑士们见此情形,没办法之下,只能是下马往回跑。
紧接着,就看到黑皇又是一声长嘶,之后那九百匹马,齐刷刷的跟着黑皇就跑了!
被扶出来观战的宋江:“……”
吴用:“……”
就在此时,城门内再次涌出无数的老百姓来,叮叮当当的敲锣打鼓,边敲边大声喊:“梁山屯马我屯枪,梁山就是我马仓!”
宋江:“……”
吴用:“……”
这个嘲讽实在是太狠了,他们足足练了三天的连环马,谁能想到竟然败在了郑恐骑的那头黑马身上?!
如今连环马也没好使,呼延灼还被抓了。
宋江痛哭流涕:“呼延老将军……”
周围众梁山将领:“……”
如今连环马已破,战场自有老百姓们打扫,这一次光是铁甲之类就收获不少,郑恐却是大大咧咧的走到梁山寨门前,手中裁决之杖往地上一插。
立时唐天夺等三人便抗来虎皮大椅。
郑恐坐下后,看着梁山寨门,笑道:“还有何人敢出来与郑某一战?!”
宋江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大声道:“快快快!快关寨门!”
吱嘎嘎——
虽然此时只有郑恐几人坐在那里,可是梁山营寨的寨门却是快速关闭。
一个人都不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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