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土司客人们,两族的族人开始打扫江面上的连片船,将之前产生的垃圾收到了岸上去处理,这是千年来养成的习惯,两族对于西江的保护,早已刻在了骨子里。

    而两族的核心人物们,依旧坐到一起,商讨着未来。

    好不容易打发了两族要糖果的小孩子们,封小刚和刘思雨联袂来到两族核心人物的那一桌。

    这个时候,两族还在争,两族合二为一,谁当家的问题。

    “谁当家?你们谁都不用当家,我俩当家!”封小刚拉两个凳子,让刘思雨先坐下,自己坐在她旁边。

    “知道以后是你俩当家,我们争的是,两族既然合二为一,以哪一族为首?”

    “不存在哪一族为首的问题,都是将军府的人!”刘思雨说了一句。

    三个字,将军府!

    这三个字,熄灭了刘氏所有人一切的想法。

    神州大陆有女的将军吗?没有!

    很明显,刘思雨的意思,就是以封氏为首了。

    “封雅瑜,你是不是该出来了?”刘思雨一句话,弄得两族核心人物们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是,女王大人!”这声音,西江祭司!

    “滚下来,自己拉个凳子坐,别像个鬼一样飘在空中,吓坏弟弟妹妹们了!”封小刚给飘在空中的西江祭司一个白眼。

    “切,不这个样子,怎么体现我的神秘感!”说归说,她还是很乖巧地落了下来,拉了一个凳子,坐在一旁。

    两族的长辈们已经没法缓过来了,这在苗疆高高在上的西江祭司,怎么那么听两个人的话?

    还有,西江祭司姓封?

    “说说吧,一千多年,神州大陆的情况。”

    “除了苗疆,因为我带着他们十五个抵挡着,中原王朝的人进不来之外,整个神州,已经被中原王朝完成了统一。你们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苗疆搞定!啧啧啧,几百个土司部落,我看你俩会很难搞定的!”

    “嘿嘿嘿,你不是已经帮我俩搞定了吗?你一声令下,整个苗疆谁能不听?”刘思雨一副吃定了她的表情。

    确实,整个苗疆,能够号令所有人的,还真的只有西江祭司。

    哪怕是再大的土司,在见识过西江祭司或者祭司侍卫的手段之后,都生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念头。

    “我知道啊,可是女王大人,你难道没想过一点,这一世的劫从何而来?”

    又是劫!该死的劫!

    “你不会是想说,这一世的劫,出现在苗疆?”

    “不知道,你俩又没给我具体的程序设定,我哪知道?”

    “……”

    三个人的一问一答持续了很久,两族的长辈们也是沉得住气,一直没有打断。

    只是,三人之间的问答,让所有人都吃惊,很多东西都是他们不知道的,甚至闻所未闻的!

    前世今生,这是三人说得最频繁的一个词。

    神州大陆有轮回的说法,轮回就有前世今生,只是谁又真正经历过轮回?谁真的拥有过前世?这只不过是民间的传说罢了!

    当然,数千年来,这样的传说始终存在,哪怕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经历过,也不妨碍民间越演越烈、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人,拥有前世今生!

    苗疆地区更是信轮回,特别是如今这西江祭司以及十五个侍卫的超凡能力——历经千年不老不死,还能呼风唤雨,更是让苗疆民众相信,这世间是有神明存在的,而有神明,就意味着人在死亡后,要么升天要么入地,都是轮回!

    在苗疆,最常听到的一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

    而西江祭司,特别是现任这位,在苗疆民众看来,无疑就是神明——哪有人千年不老不死?哪有人能呼风唤雨?西江祭司及其侍卫就能!

    包括封氏和刘氏在内,都认为西江祭司就是神明,只是在西江祭司和侍卫面前一提到这个问题,换回来的一句话都是:人世间没有神明!

    至于为什么他们拥有这些本事,等到了时间,自然就知道了!

    可这一等,千年岁月!

    曾有人这么形容,可能封氏和刘氏后人都背不出族谱,西江祭司和侍卫却全都见过族谱上的所有人!

    所以,苗疆民众认为,西江祭司就是神明,侍卫也是神明,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当然,没人敢拿西江祭司的名头发誓,一般发誓的时候,都是以举头三尺的神明起誓,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神明,才是用来体现誓言有效性的最好方式,毕竟西江祭司等十六个“神明”,那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看得见那是肯定的,至于摸得着?谁敢去摸?

    除了西江祭司,苗疆地区还有两个“神明”,一个巫神,一个蛊神。

    这俩可不是好神明!

    先说这巫神,巫者,相对邪恶!这个传承,没有男的,全是女的,年轻的称为巫女,年长的称为巫婆,整个苗疆区域最厉害的那个,称为巫仙、巫神。在民间,对巫者更多的称为神婆,不分老少,多数都称为神婆!

    而千年前的西江祭司,实际上就是巫神传承,只是被现任取代之后,真正做到了惩恶扬善、为民除害。

    神婆,在千年前被西江祭司取代之后,逐渐失去了生存空间,谁会请神婆出手?神婆是做什么的?两个字:诅咒!

    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西江祭司及其侍卫行走于苗疆,以超凡手段帮助民众解决生产生活问题,提高了民众的生活水平,天灾人祸对于西江祭司及其侍卫来说,好像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解决,刁民越来越少,没人吃饱了撑的喜欢诅咒别人,所以神婆的生存空间也就越来越小!

    谁也不清楚,巫神传承里的诅咒到底是真是假?其实这跟神明是否真的存在也是一样的,信则有不信则无!

    但是,巫神传承并非全都是坏的,凡事都存在两面性。

    再说说蛊神传承。

    说到蛊神传承,就得提到一个东西,也就是一种虫子——蛊虫!

    苗疆养蛊很常见!

    蛊分为很多种,用法不同,可以说是千差万别,但是归根结底就是两类:善、恶!

    善恶也分两面。

    就拿同心蛊来说吧!一对有情人,如果双方自愿种下同心蛊,那是好事,为善!但如果有一方恶意下蛊给他人,那就是另外一说了!

    以苗疆最为恶毒的一种蛊虫噬血蛊或者噬心蛊来说,这两种蛊在正常情况下是绝对的要命蛊虫,称为绝命蛊都毫不意外!但是有一种情况下,这是救命的蛊虫!

    噬血蛊,可以解毒,苗疆地区有很多毒物,毒虫可以说无处不在,每年被各种毒虫咬伤毒发身亡、致死的不计其数,可噬血蛊却能解苗疆所有毒虫的毒!凡是被毒虫咬伤中毒者,只要噬血蛊从身体里走一遭,百毒全消!

    噬心蛊,顾名思义,能吃掉人的心脏!但是,同时它又能保护宿主的心脏!特别是初生婴儿,若是天生心脏不好,植入一只噬心蛊,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还有诸如断肠蛊、万毒蛊……等等,众所周知的一面之外,还有另一面是不为常人所知的!

    所以,蛊无好坏无善恶之分,人心才有!无论什么样的蛊虫,都要看施蛊者处于什么目的。

    而无论是巫还是蛊,在苗疆都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无一例外——她们都是女的,而且,都能治病救人,也就是说,巫蛊皆为医者。

    只是,自从现任西江祭司出现后,医治手段更为惊人,她跟侍卫只治被巫蛊医者判定无可救药的病人,一般小病还是让巫蛊医者去处理,毕竟人家还是要靠这门手艺吃饭!

    当然,西江祭司及其侍卫,并不像巫蛊医者那样将自己的手艺藏着掖着,每年都会收十几个医者在身边,教授她们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千年下来,给苗疆累积了不少医者,而真正需要西江祭司及其侍卫出手医治的,也是越来越少。

    有人说过,在苗疆地区,土司再大,大不过巫蛊两门!而西江祭司,则超然物外!一旦西江祭司一声令下,整个苗疆恐怕无人不听,苗疆自古以来秉承受人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的传统观念,受了西江祭司千年恩惠,一旦西江祭司发话,岂能不听?

    要知道,千年之间,每年培养十几个,千年下来是多少?而她们的后人呢?徒弟呢?徒弟的后人呢?

    宁可惹最大的土司部落,都不能惹西江祭司!一是本身也打不过,二是都不用祭司和侍卫出面,自然就有很多人会出面把你连根拔起,那是真正的灭族!

    有了西江祭司的牵制,巫蛊两门在这千年之间,也算是发展得中规中矩,有些医者,身负三方传承,淡化了某些信仰。

    当然,巫蛊两门的核心传承,始终存在,数千年的传承,岂能说不见就不见的。

    就拿封刘两族的医者来说,千年下来,她们也有人也身负三门传承,除了给两族内部服务之外,平常也会行走世间,一是采药,二是赚些零花,苗疆民众称之为赤脚医者,有些被称为赤脚大仙——能得到这个称谓的并不多,没有成功救活几十个疑难患者,或者消灭一方疫患,那只能称为赤脚医者。

    而能称为赤脚大仙的,无一例外,都是封刘两族名下的医者,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们离祭司神庙更近,两族与祭司神庙的关系也更好,一般情况下,半年就有一次机会当面向祭司或者侍卫请教。

    而且,两族医者外出,跟祭司这边差不多,从不藏私,她们会跟当地的医者相互交流心得,甚至在治病救人时,会指导当地医者亲自出手。

    她们收取的诊金五花八门,有时候只是一顿饭甚至只是一杯水,有时候是一株药草……当然,作为大族医者,本来就有不低的俸禄,在族内治病也是有额外收入的,所以她们并不缺诊金,反而身家极为丰厚。

    苗疆民众请医者看病,可能会赊欠,但不会不给——药草,这是最常见的付给医者的报酬之一。

    作为两族年轻一代的领头羊,封小刚和刘思雨平常也会抽空跟族内医者学习医理——三者为一身。

    除了学堂的先生,两族的医者也拿这俩很头疼,学得太快,还能举一反三……

    当然,没人知道他俩只是没有觉醒记忆而已,也没人知道,这俩的身体里还住着一个另外的灵魂,只有西江祭司知道!

    “整个神州大陆,能做到诅咒成真的,我认为只有苗疆的巫神传承才能做到,特别是像你俩这样的,跨越三世的诅咒。而且,关键是你们将自己的落地点选择在苗疆,我认为这里就是一个关键点!所以,这过去的千年时间,我们尽可能同化巫蛊两门的传承,但是核心传承那是没法同化的,特别是那两种极端!”

    所谓两种极端,无非就是极善与极恶!

    而三世诅咒,绝对是极恶!

    “三世诅咒?守护者大人,你是说,他俩被人下了这样恶毒的诅咒?”

    生在苗疆,封刘两族自然也是对诅咒这东西了解得很深刻,族内的巫者就会这个,但一般情况下,族内的巫者不会给人下诅咒,特别是这种三世诅咒,在苗疆也是让人深恶痛绝的东西。

    “目前还没有,但未来肯定会有,这是他俩没办法避开的一个劫,只能去应劫,然后解决掉。”作为西江祭司,被两族称为守护者,她说的话,自然是能让人信服的。

    “守护者大人,这两个晚辈,是转世轮回者?”终于有长辈想到了这一点。

    “转世轮回者?也可以这么说吧!只是他们的情况比较特殊,不只是转世轮回那么简单,涉及到灵魂转世的说法了。只不过这方面,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清楚!两族想要顺利回归中原,首要的就是解决苗疆,千年以来,苗疆实际上已经成了你们两族的根,根不稳,你们去了中原也没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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