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南大的学子们像归巢的鸟儿们,开开心心的填满了学校的各个角落。

    苏弦赶在假期结束之前把策划案发到了社长的邮箱,这份策划案她做好了以后还特地发给左月尧看过了,左老师帮她进行了修改,当时还夸了她一句“孺子可教。”

    胖胖的李社长在看完苏弦的策划案后,大大夸奖了一番,用词极其夸张,一点不掩饰对她的赞叹,说什么苏弦的到来是给社团锦上添花,还说什么苏弦就是社团的福星......说得脸皮一向不算薄的苏弦都开始面红耳赤了,好在有陈碧玉的几声嗤之以鼻作为阻碍,才不至于让苏弦飘飘然起来。

    “不就写了个策划案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好像谁不会写似的。”

    “切,瞎猫碰上死耗子!”

    “她那什么表哥和闺蜜都是文学社的,随便找个人当枪手都行。”

    社长是个好脾气,面对陈碧玉的牢骚只是轻斥了几句后就不了了之了,社团的人都知道,陈碧玉的嘴巴什么时候能闭上了,那比太阳从西边出来都难。

    好在陈碧玉的牢骚发得快,去得也快,忘性也大,前脚还在鄙视苏弦,后脚又凑到苏弦的身边:“那谁,跟你表哥好上了嘛?”

    苏弦白了她一眼:“你怎么不去问他们!”

    “哼,我倒是想问呢,他们能告诉我吗!”

    倒也识趣......

    苏弦禁不住好奇:“你怎么这么上心人家俩人的事。”

    “我上心个屁!”陈碧玉冷哼:“我只是想看看,不要我陈碧玉的人最终会跟谁在一起,如果是跟何欣晚在一起,我倒也认了,其他人,我不认!”

    “为什么?”

    “这还不简单吗,除了何欣晚,还有谁能比我好看,比我身材好,比我那什么......”陈碧玉拍了拍自己的小蛮腰:“当然了,她也就比我好那么一点点,家世上......我是不如她了......”

    这是差了一点点吗......真是大言不惭。

    了解了陈碧玉的尿性就知道该怎么跟她处了,苏弦了解了,所以对待她的方式拿捏得很自如:“其实吧,你俩不相上下。”

    “是吧!”陈碧玉勾住苏弦的臂膀:“我也这么认为,我们嘛,各有千秋嘛。”

    苏弦暗自发笑,但不敢表露出来,手机铃声这时候响起来,是个陌生的来电。

    接起,入耳男人的声音。

    “苏弦?”

    苏弦愣了一下,总觉得声音好熟悉啊。

    “是我,温何。”

    陈碧玉把耳朵往苏弦的手机听筒上贴,苏弦将手机换到了另一边,陈碧玉见状,哼了哼,走开了。

    “你好,温教官。”

    对于温教官后来的短信,苏弦没有再回复过,算算,已经有七八回了,她当时觉得以这样沉默的方式大概能让对方明白点什么,但没想到的是,信息是不发了,电话却来了。

    “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教官了,叫我温何吧。”

    不同于军训时的洪亮刚毅,此时温何的声音带上了温柔,但对于这名字,苏弦有些叫不出口,她对温何没有敌意,即便是做个朋友也是不错的,但那次左月尧的话让她陷入了沉思,在后来温何发过来的短信中,苏弦才发现,温何好像并不是只想跟她做朋友。

    “温教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苏弦无法直接挂断电话,试探性的问道。

    “我现在在你们学校门口,你能出来一下吗?”

    苏弦心中一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一会儿功夫就好,我正好出来办点事,路过你们学校,给你带了点东西。”

    “给完东西我就走了,部队有规定归队的时间的。”

    苏弦不忍,最终还是过去了。

    在校门口,她看到了穿着一身军装的温何,身姿挺拔的在围墙的旁边站成了一棵松,来往的行人偶尔会看看他,他的目光始终注视在通往校园的那条路上。

    直到看见了苏弦,温何的脸上才有了笑容,露出了白白的牙齿,憨憨的可爱。

    苏弦刚走过去,话还没说上,温何便把一个盒子送到她手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跑了。

    跑了......

    这也太不走寻常路了!

    苏弦的嘴巴张了半天,一路上酝酿的台词都还没发挥,人就不见了,她跟个鬼说去啊。

    打开盒子的盖子,里面装着巧克力,还是心型的。

    意思,不言而喻,苏弦对感情再懵懂,此时也知道温何对她的心意了。

    保安透过玻璃窗冲着苏弦摆摆手,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苏弦的嘴角抽了抽,从盒子里扒拉出两颗巧克力顺着窗口递了过去:“叔,辛苦了。”

    保安笑得合不拢嘴:“不辛苦不辛苦,小姑娘,你男朋友是当兵的啊。”

    “不是我男朋友。”

    “还不承认呢,还害羞呢。”

    苏弦闭了闭眼,这种有理说不清的感受,真是熬人啊。

    这盒巧克力看起来也不便宜,怕是花了温何不少钱,苏弦不忍心随便丢弃,只好将巧克力带去了社团,分给了众人,分之前特地往口袋里塞了两个,好留给陆夕冉吃,陈碧玉对巧克力兴趣不大,但对巧克力的来源的兴趣甚是浓厚。

    她指着那颗心:“哟,这才几天啊,你都有对象了。”

    苏弦懒得跟她解释:“你要认定是我对象的话,那就是了吧。”

    “这么说不是了?”

    瞧见没,陈碧玉就是这种非得跟她反着来的主!

    “那是追求者?暗恋者?谁?”

    “你说谁就是谁呗,你说了算。”苏弦心里烦得很。

    喜欢谁不好啊,非得喜欢她呢!窝在犄角旮旯里看看书不香吗,突然来这一出,她连思想准备都没有。

    “你这就不够意思了。”陈碧玉咬了一口巧克力,“还是个牌子呢,看来对你还是挺看重的啊。”

    没过多久,温何的信息又过来了:那是我让队友的朋友从国外带过来的,你要是喜欢的话,下次再给你送过来。

    又是国外!

    苏弦更加烦躁,国外的东西就那么能证明什么嘛!

    但温何是无辜的,她深知不应该把情绪发泄在他的身上,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错就错在,天时地利人和,他一样没占。

    苏弦回道:大家都说巧克力很好吃,谢谢温教官,下次就不必麻烦了。

    温何:跟我还这么客气,只要你喜欢就行。

    对着信息,苏弦沉默了很久,巧克力她是吃不下去了,但这信息她得回,而且要回得干脆,于是她又回道:温教官,你是不是喜欢我?

    回信息的速度不再像之前那样迅速,隔了好久,温何回道: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只觉得你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儿,后来慢慢的接触,才发现你是那么勇敢善良的一个人,本来军训一结束我就想跟你表白的,但怕吓着你所以一直没说,再后来给你发消息你也没回,我很担心,担心跟你失去联系,我就跟部队请了半天假出来找你。

    苏弦,你喜欢我吗?

    这问题,实在是太直白了。

    她该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她觉得此刻指尖下的每一个字打出去都特别的费劲,回个短信比写策划案都让人头疼,她不想伤到温何,但也不想给温何希望。

    温教官,我们能做朋友吗?

    温何:苏弦,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答应我什么的,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苏弦纠结了半天,打出去一个“好”字,她想用时间来冷却这件事。

    可苏弦不知道的是,时间这个东西,能消磨掉很多的事,但也能让一个执着的人变得更加的执着。

    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苏弦从兜里掏出两个巧克力塞到了陆夕冉手里,顺便把巧克力的来源告诉了她。

    陆夕冉听到后十分诧异,但并不妨碍她将巧克力塞到嘴里。

    “弦弦,我就说吧,你这样的,肯定有人喜欢的,你还老说自己像个爷们儿,说什么除非谁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苏弦回忆了一下:“我有这么说?”

    “可不。”陆夕冉言之凿凿:“就军训那会儿,你忘了?”

    她还真的忘了,就像忘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句真理。

    接下来的每一天,苏弦都能收到温何的短信,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早上打开手机能收到他的早安,晚上关机之前能收到他的晚安,白天的时候会收到他的关心,比如吃饭了没有,有没有吃饱,吃了什么之类的。

    苏弦很困惑,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聊天模式?

    苏弦偶尔会回上一两句,有时候会一整天都不回,温何也不生气,从来不会质问她为什么不回短信,依旧保持着每天发短信的状态。

    苏弦只是个从十八岁即将迈入十九岁的小女生,她不太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欢,或者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南大的校园里到处都能看到成双成对的恩爱画面,而这样的成双成对,有一天晚上出现在了苏弦的梦当中,而梦里的人,是她跟温何。

    温何还是穿着那身军绿色,牵着她的手,跟她说着悄悄话,漫步在街头,正当两人情意浓浓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从背后叫她的名字。

    “苏弦。”

    清清冷冷的。

    吓得苏弦直接从梦里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原来是梦,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放心的呼出去好几口气。

    梦里喊她的人,是左月尧。

    她不知道左月尧是如何进到梦里来的,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这些日子,她一没思过左月尧,二连左月尧的影子都没看到,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苏弦抓了抓自己的短毛,又躺了回去,看着白白的天花板,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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