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模样?
周景言微睁了睁眸子,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轻嘲笑容。
他微微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阳光温柔又刺眼。
刺的他眼眶都发红。
他们还会在乎他现在的模样吗?
从他出生起,就没在乎过他吧。
否则怎么会将他一个人残忍的丢下?
最初的时候,还会一年回来一两次,到后来,索性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每年都不回来。
他记事起,就没体会过书本里形容的“父爱如山,母爱如海”是什么样的感觉,就连每学期的家长会,都是于星禾替他去开的。
倘若没有她,那他便是被全世界抛弃的。
或许不知道在哪个黑夜,他就会被绝望和孤独吞噬,成为病态可怕的恶魔。
“姐姐……我……”
这一声,气若游丝,他的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千斤顶。
小少年眼眶微红,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残缺的破碎。
他很想问问她,知道别人都是在背后怎么形容他的吗?
可他问不出口。
她的眼神太过清澈,太过明亮,像每一个晴朗夜晚的月亮。
他想将她拉下来陪他一起,一起经历痛苦和绝望,但又舍不得。
而别人是怎么形容他的?
看看身后的人就知道了。
表面上,人人夸赞他成绩好,模样好,仿佛他就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附中的女生们因他这一张绝世容颜而前赴后继,可真正走心的又有几个?
人人都在背后说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就连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父母的长相已经在日积月累的年岁中,渐渐淡化成模糊的轮廓。
即便是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摆脱自己的出身。
从小,他的身边就只有一个她而已。
自始至终他想要的,也就只有一个她而已。
可偏偏有人动了不该有的念头,想将他唯一拥有的月亮也抢走。
“言言……”
于星禾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严苛了,她最见不得周景言红了眼眶的样子。
她险些忘了,周叔周婶儿在周景言心里,是不能提的人。
即便当初她鼓励他参加这次的公益活动,是因为周叔给她打电话,说想看看景言弹钢琴时候的样子,所以她才会不遗余力的让他参加。
她不希望周景言和她一样,有一个压抑的家庭。
两人之间有些无话,只有彼此的手紧紧牵在一起。
有时无声胜有声。
“姐姐,你去吧,早去早回。”
周景言垂下脑袋,坚强的扯出一抹笑容。
纵有千般不舍,他也松开了她的手。
“我会等你的,你一定要来。”
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他都在等她来敲开自己家的房门,等她来找自己,走进自己的世界。
他今天要弹的曲目,是特意为她而挑选的。
自他开始学钢琴起,这首曲子被他弹了无数遍,早已烂熟于心。
他让老师保密,谁来问都不能告诉。
他想让她第一个发现。
所以她一定要来。
“我会的。”
于星禾再次保证。
离开前,回头朝还站在原地的他挥挥手,“快进去吧,老师在等你呢。”
周景言嘴上答应,却依旧固执的站在原地,直到她坐上车离开,才转身和钢琴老师进了教室里。
……
“您好,请问您有没有在这里捡到一个手提包?白色的。”
于星禾原路返回,这一次,门口没有人敢拦她。
“白色的手提包吗?好像有看到过。”
“您稍等一下,我打电话帮您问一下。”
“好的,谢谢。”
于星禾斜靠在服务台,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时不时抬起手腕看一眼表上的时间。
言言的演出大概排在下午三点半,现在时间还早。
这里的服务员,一个比一个会看眼色。
有人见她来了,还偷偷用座机打电话给少东家通风报信。
彼时的谢奕欢正换上赛车服,打开车门准备开两圈热热身。
电话响起第二遍时,他才慢慢悠悠的接起。
“好,我知道了。”
听着服务员的报告,他展露笑容。
挂断电话以后,对着车窗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她比他想象中的来的还快。
那位小狼崽子竟然舍得放人?
啧啧。
他这一举动,让一旁的小弟们来回递眼色。
最终还是有人站出来问。
“老大,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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