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撇撇嘴,一脸不屑,“定是听说苏公子回国都了,她暗戳戳跟上去。”
甄珠啧啧有声,“可真够痴情的。”
不过,话说回来,那苏陌实在妖孽,就连她都忍不住偷看,更何况一个没见过什么外人的小姑娘?
被迷住也是在情理之中啊。
张婆子冷嗤一声,“痴情有什么用?那苏公子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人,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长得也不好看,说难听点,她脱光了送到那苏公子床上,人家都不带看一眼的。人走了还巴巴的追上去,给人家当下人还是外室?
山长水远,半道上被人家一脚踹了或是没跟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不是犯贱吗!”
她可没忘记那小贱人对孙女干的一件件缺德事,恨不得剥了她的皮,提起她,自是没半句好话。
“奶,你莫气,没得气坏身子。”甄珠道,“她走了也好,如此村里也太平些。她救过苏公子一命,万一有危险,苏公子也不会见死不救。”
张婆子冷哼,“哼,我巴不得她有危险呢。”
甄珠笑了笑,“好了奶,咱不说她了。办两个弟弟的满月酒,那小晴儿、小月儿呢?”
小晴儿是大丫的女儿,小月儿则是记在爹娘名下的养女,怎么也不能太委屈了。
张婆子说,“就一起办吧。这样不用多花钱,你说不请村里人,那就请几个相熟的乡邻和亲朋好友,一起热闹热闹。”
甄珠眉开眼笑,“奶奶你做主就好。”
张婆子撇撇嘴。
臭丫头小嘴叭叭的说得好听,真要听她的,刚才就不会同她倔了。
正要说话,麦冬来禀报,“夫人,外头有位苏公子求见。”
苏公子?
不会是苏陌吧?
可他不是走了吗?
甄珠心里疑惑,随之又想到,皇帝微服出巡是瞒着朝廷上下的,此时就在她这里养伤,若是被苏陌瞧见不得了,忙说,“许是来找我拿药的,你让他在外头等着,我马上出去。”
麦冬踌躇了下,道,“夫人若是不便,奴婢去回绝,岂不是更好一些?”
甄珠言简意赅,“不必。”
麦冬退下,张婆子微微皱眉,“这丫头哪儿来的,怎的这么不懂分寸?做下人按主人的意思办事便是,哪有质疑主子的道理?”
甄珠背过身,从系统里拿出药,“奶,这两个丫头是阿衍专门寻来伴我身边的,许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回头我同她们仔细聊聊,再点拨一二。”
言下之意,是多担待些,她们不是真正的奴才。
“难怪。不过,该有的规矩要有,你回头调教一二。”
说话间,甄珠很快把药配好,让张婆子去三丫的房间歇着,她则出了去。
苏陌一身米白色锦袍,外边罩着一件雪色狐大氅,雪白的狐狸毛的领子,衬得他唇红齿白,分外高贵,如高山白雪。
他独自一人站在门外,长身玉立,过往的男女老少,看得目不转睛,走过去还回过头去。
医馆里坐着的病人,也扭头往外频频看他。
妖孽一般的人,去到哪儿都是焦点。
甄珠出来,给他递上药包,“给。”
她猜到他要走,所以早早把药给准备好了?
苏陌没接,目光落在她白嫩的小脸上,“你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甄珠道,“里边病人多,你身娇肉贵的,把病气过给你就不好了。”
苏陌总觉得她这话带刺。
他一大男人,用身娇肉贵来形容他。
简直了。
“你不给我复诊吗?”
“不需要。其实你伤好没好,我一眼都能看出来。”
这么神奇?
不。
这小丫头狡猾得很,指不定是不想自己进去才这么说的。
“甄大夫医术高超,在下佩服。只是,我今早起来,觉得此处甚是憋闷,呼吸困难。”他手捂着胸口,一脸难受的样子,“甄大夫你再替我仔细瞧瞧?”
甄珠眉头一挑,“你在质疑我的医术?”
苏陌:“……”
你压根儿就没医啊。
坏心眼的丫头。
苏陌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男声,“丫头,怎的不进去说?站外头不冷吗?”
这把声音……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担心皇帝被苏陌撞见,门都不让他进,想方设法打发他走。
哪知皇帝不待在后院好好养伤,外出了。回来有后门不走,自己往正门撞上来!
甄珠心态都炸了,苏陌正要回头,她却一把薅住他的脸,冲皇帝说,“苏大人要回国都了,我给他说几句,马上进去。”
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
苏大人,也就是你的臣子啊!
她这暗示够明显了吧?
赶紧躲开啊。
苏陌想看,她死死扳着他的头,他丝毫动弹不得。
一个小姑娘,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若不是他会武,身体过硬,脖子都要给她扭断了。
皇帝心神领会,一言不发的往里边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外边来了一个男人。
他左手捂着右手,双手都沾满了鲜血,又滴落到地上。
他着急忙慌的,大声嘶吼,“让开!堵门口的,统统给爷让开,不然一刀砍死你!”
他边吼边往里边冲,把皇帝撞开。
甄珠也被他撞了下肩膀,往一旁摔去。
“小心!”
苏陌和皇帝都下意识的扶她。
但她自己扶住门框,稳住了身形。
那两人的手都落了空,然后下意识望向对方。
四目相对。
你看我、我看着你。
气氛像是凝固了。
甄珠无奈扶额。
终归还是遇上了。
这该死的缘分呐。
她仿佛听见他们擦出火花“滋滋”的声音。
算了,她尽力了。
他们一君一臣,是打是掐,随他们去吧。
她转身回屋。
如果刚才她没看错的话,刚才进去那家伙,似乎手指头被人剁掉了?
她进去一看,果然。
“大夫呢?大夫在哪儿,给老子滚出来!”这人脸上淌泪,一手握着断指,在里边如无头苍蝇般乱转,凶神恶煞的,鲜血滴在地板上,又被他践踏,弄得一片狼藉。
但是他越吼,医馆的人就越是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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