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似乎对卡洛十分地不满,甚至有些看不上他的样子。”甫荼看着林子寒,这个孩子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喜欢把心事写在脸上。



    “这么明显吗?”林子寒不解地问道,他以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年杀手,一张脸上应该不会再有情绪的流露,更不会把这种情绪都表现得出来。



    “或许别人察觉不到,但是我是你师父,你一旦对一个没有好感,你的眼神就会微微向上,目光向下。”甫荼说着,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里面是鲜血一般的液体,散发着一股清新的香气。



    “这杯酒叫纯血之梦,虽然散发着迷人的香气,但是入口的味道,确实涩口,难以下咽,腥臭味会瞬间侵占你的味觉,嗅觉。”甫荼摇晃着酒杯,这一杯酒是甫荼每日都会喝的,尤其是在看着六角笼里决斗的时候。



    “就像是这个世界,看起来那么的美好,实际上很多都是看不到的秘密,。只有接触过才会知道这个世界真正的味道。”甫荼说着,心里似乎有无尽的心酸。



    “可是至少现在的联邦,给了这个帝国一个安稳地局面,让很多人有了生活的城市,给了这个覆灭的人类社会1,一个生存的聚集地。”林子寒并没有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因为林子寒不喜欢喝酒。



    “我说的不是联邦,这个帝国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聚集地罢了,帝国之外,亚种人,凶兽,还有那可怕的存在。”说着,甫荼的双眼中竟然有了淡淡的恐惧。



    “师父,以您的实力,还有什么可以被您成为恐怖。”林子寒看着甫荼的脸,虽然甫荼从来没有在林子寒面前展现过真正的实力,但是在林子寒眼里,甫荼要比那个喜欢自诩尊者的玄宇,要厉害一些。



    “你要相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只可惜你从小就很自信,甚至有些自负。”甫荼看着林子寒那张自信的脸,自己看人从不会错,林子寒现在的气质早已今非昔比,不再是那个略显木讷的少年。



    整日与鲜血为伴的杀戮,并没有让林子寒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机器,反倒让林子寒更加坚信了自己变强的意义,是为了成为强者,为了自己称霸的野心。



    “你现在应该明白了,我曾经告诉你的那个道理吧,这个世界强者不需要朋友,只有弱者才会。”甫荼看着林子寒,淡淡地问道,即便林子寒没有回答,但是甫荼好像已经得到了肯定答案一般,语气是那样的自信。



    “并没有,我想我需要朋友,哪怕是我现在已经变得很强。”林子寒回想起自己遇到的种种,身边总会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无论是苏宇、许墨,还是何云华、曹山……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强。”甫荼说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知道你为什么看不惯卡洛了,因为在你的心里,还在为那些弱者乞求正义的到来,你觉得卡洛的报复,不应该牵连到那些手无寸铁的市民,那些普通人。”甫荼沉思着,一口酒在嘴里很久才咽下去,甫荼体会到了那杯酒的全部味道。



    “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救世主,是好人,但我觉得冤有头债有主,没必要牵扯那么多无关的人。”林子寒端详着那杯血腥之梦,就被倒映出自己的人脸,是那样的狰狞畸形。



    “弱者不值得被同情,在灾难到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浩劫面前,无一幸免。”不知为何,今晚的甫荼,似乎格外地悲观,在这位阅历无数的前辈脸上,林子寒第一次看到了对于未来无限的悲观。



    “可我们有实力在这之前改变这一切不是吗?就像大浩劫一样,人类不也是支撑过来了吗?”林子寒说道,眼神中闪烁着疑惑,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甫荼如此的悲观。



    “在真正的浩劫面前,我们人类将会卑微如蝼蚁,就像当初的龙一般,多么强大的存在,不也是覆灭在星侍之下嘛。”甫荼说着,双眼中泛起了血丝,好像正在经受着一场精神的折磨。



    “您也知道星侍?”林子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许多考古认为,龙的覆灭,是因为某种天灾,这种天灾让整个垣星都陷入了毁灭,整个垣星的生态经过了一场洗礼,龙覆灭,人出现。



    “你不是异变者,你体内流的是龙血吧。”甫荼看着林子寒,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笑容中隐藏的苦涩,只有甫荼自己心里清楚。“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发现,我苦苦寻找的人,就是你。”



    “师父?您是说你当初去珑城,要找的那个人,就是我?”林子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现在想想,好像这也解释的通了。



    自己醒来后的一年多,那时候或许很多强者都在关注帝豪破灭的基因人计划的余孽,时刻提防着再次发生大规模的基因人造成的负面新闻。



    而自己的师父,这种级别的人,能让他在乎的,或许只有被称作龙人的自己了。



    “我当初要是早一点知道你就是龙人,或许也就不会在这里浑浑噩噩了。”甫荼说着,双手交错在身前,轻轻地扰动着。



    “师父,为什么您也要找我,难不成当初您也知道了帝豪的基因人计划,还是说,您是异变者或是亚种人?”林子寒深思了片刻,或许会对自己感兴趣的,只有这两类人。



    “你应该已经见过某位影宗,并且接受了某个影殿影主的身份了吧!”甫荼说着,好像在轻描淡写,好像是懊恼,似乎影宗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称呼。



    “是的,我见到了玄宇,一个总是自以为自己算到了一切的老头,可如他所愿,他确实算到了一切。”林子寒看向甫荼,两人四目相对,在林子寒的心底,他已经清楚了甫荼的身份。



    影殿的影宗,或许对自己最感兴趣的,就是和玄宇一样,坚守着影殿信仰,揭开这个世界面纱的影宗了。



    “您也是影宗?”林子寒还是希望自己的师父,亲口告诉自己,比起自己的猜测或是自己得到的答案,他更喜欢别人亲口承认。



    “是的,我是影殿的影宗,当初去北境的目的,就是找到被帝豪藏起来的龙人。”甫荼说着,“那是我们影殿最后的机会。”



    “为什么?为什么影殿明明是一个杀手组织,为什么要执念于一个龙人的存在,仅仅是为了培养一个杀手,还是说影殿未来的传承?”林子寒不解,龙人最强悍的,也是自己最独特的,就是自己体内流的是龙血,是这个世界曾经最强悍的存在。



    “我找到你,大概会像你说的那样,把你培养成一个出色的杀手,一个实力远在我们影宗之上的高手,去触碰那个我们不曾触及的秘密。”甫荼端起桌子上的酒杯,重新接了一杯苦酒,而不是血腥之梦。



    “玄宇大概是为了那个不切实际的预言,那个所谓的浩劫,那个影殿不曾解开的历史。”甫荼说着,轻轻地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苦酒的那股酸苦顺着一股气流吹到了林子寒的鼻翼前。



    “到底是什么秘密,值得你们影宗如此执着,而且还是非我不可。”林子寒不解,如果是龙覆灭的秘密,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知道星侍存在的,或许只有亚种人和影宗,包括自己。



    但是这个秘密既然已经在影宗面前不是秘密,娜美就以为着还有另外一个秘密。



    “你们是想知道,星侍到底是谁?”林子寒看着甫荼,双眼中满是慌乱。



    星侍,那个传闻中犹如神一般的存在,一旦出现,龙都被彻底地从垣星抹除,若是现在星侍再一次出现在垣星,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垣星要经历一样的浩劫。



    “你既然知道龙覆灭的秘密,就应该清楚,星侍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就连龙都不是他的对手。”林子寒跳了起来,拍着桌子问道,全然没了半分对甫荼的尊敬。



    “所以说我们和帝豪,造就了龙人,造就了可以冲刺赤辉级的外骨骼,造就了完美契合的基因人。”甫荼的声音也高了几度,还没有人敢在自己的面前,大吼大叫,若是不他是林子寒,还是龙人,现在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可是你们1就可以随便决定整个垣星的未来吗?若是星侍出现在垣星,那将是一场浩劫,一场足以让人类覆灭的浩劫。”林子寒大声地吼道,他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不能接受自己被造就出来,是为了给垣星带来灾难的事实。



    “这是为了垣星,你以为龙人不被造就出来,星侍就不会降临垣星了吗?你以为一千年前爆发的浩劫,真的是意外吗?”甫荼看着狂躁的林子寒,用绝对理智和沙哑的声音回应着。



    “那个从天而降的大火球,落在了北荒,那个人类不曾踏足的地方,你以为为什么北境那么多争斗,北荒军从不离开防线,整个北荒的精锐,从不觊觎大片的领地。



    因为他们知道,在北荒,有多么可怕的东西,这场浩劫,和那个从天而降的火球,有着分不开的关系,而这个关系就是揭开垣星浩劫,凶兽从何而来的关键,而我们在北荒,却没有办法应对那个可怕的存在,那怕是七影宗合力,所以才会选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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