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出了大事,寻常人都不知到底是什么缘故,寻常百姓们就只知看到京城各处都已戒严,还有顺天府的差役与城中京畿卫四处巡视,沿着宫墙周围向四周发散着去搜查。

    “莫不是进了什么奸细?”有百姓低声议论。

    此话一出,立即有人分析,“不对,鞑子都已被彻底赶出去了。他们可汗都死了,我听说啊,鞑子那边为了争可汗的位置都已经窝里反了,这会子他们还有心思来咱大周捣乱?”

    “那依你之见是怎么一回事?”

    “怕是宫里丢了什么东西吧,否则也不会绕着宫墙四周开始去寻。”

    百姓们不明所以,但是搜查的京畿卫们是会见人就问的,如此,很快便有人传出了消息,这些人,竟是在寻找一个四岁左右小男娃。

    大家纷纷开始猜测起来,到底是谁家的小娃娃会引得京畿卫都出马了。

    很快,就有人猜测到了天家子弟身上。

    “怕不是圣上的侄儿?”

    “没听说圣上的侄儿有这个年岁的,倒是皇子……”

    说话的人意识到情况不对,眼睛瞪的溜圆,瞬间闭了嘴!

    所有人的心里都在猜测,难道是皇子丢了??

    皇宫守卫森严,皇帝的儿子,怎么可能轻易就不见了?许是他们胡思乱想猜错了吧?

    不知真相的百姓再也不敢胡乱议论,转而担忧起自己来。那些差役们都霸道的很,保不齐哪一个差役会公报私仇的,万一趁此机会祸害了他们家中……

    原本就气氛压抑的京城,此时更加的紧张起来,宫里贵人们在担惊受怕,百姓们也没能幸免。

    京城中尚且如此,合论宫中?

    整个宫墙之内,所有人的生活都被搅的一团乱。为搜查皇子的下落和任何蛛丝马迹,不知有多少内侍宫人被牵连,又有多少无辜之人被借机除去。

    太后原因李贺兰的死已大病了一场,一直吵嚷着让李启天帮李贺兰报仇,可李启天始终不不应,太后便已是心灰意冷。如今宫里闹的反了天,就算李启天与皇后都没有故意告知,太后也听身边宫女说了。

    “你说什么?你说,丢了的,是颢哥儿?”

    宫女见太后脸色铁青,慌乱的跪下了,“奴婢也是刚听搜查的侍卫说的,具体怎么一回事,奴婢也不清楚。”

    太后脸色惨白,眼神呆滞,好半晌缓过一口气来,呵道:“还不将皇帝给哀家叫来!”

    宫人们心里叫苦不迭,御书房的差事以前是美差,现在确实人人都想避开的。皇子若真的丢了,御书房当差的不被迁怒都是万幸,何况太后又是这样的态度,他们去找天子来,怕不是要被连累?

    便有太后身边贴身服侍的李嬷嬷安抚着道:“太后千万莫焦急,圣上不与您说起此事,也是怕您担忧急坏了身子。小皇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太后扶着大引枕坐起来,行动时浑身的骨头节儿都在咔吧作响。

    扶着额头,眩晕了片刻,眼前也一阵阵发黑,可太后根本顾不得这些了。

    “他们这是蒙骗我这没实权的老太婆!张氏那个败家破业的娘们!她难道以为秘而不发,哀家就不会收拾她?把张氏给哀家叫来!”

    显然,太后已气到极致,但仍然能够保持理智,知道自己在皇帝跟前撒泼根本不管用,可皇后是个好拿捏的,想要问什么,在皇后那里也更加容易得到满意的答复。

    宫人们松了一口气,至少太后还有一些理智,知道避开天子。

    有人撒丫子往坤宁宫去请皇后。

    皇后此时正结果宫女端来的白瓷描金小碗和雪白的汤匙吃里头的苦药。

    大宫女若兰柔声劝说着:“娘娘,自从您身边的几位老嬷嬷都放出宫去容养,您的身子就一直不好,如今您因着皇子的事焦急,可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啊。您若是病倒了,又有谁能够全心全意的去盯着人寻找殿下的下落?”

    皇后垂眸,眼睫遮住眸中情绪,她苍白的嘴唇抿着黑色的药汁,仿佛觉不出苦味儿一样,很快吃了药,又接过青花鲤鱼盖碗吃了一口差漱口,以帕子掩口吐进莲花篮彩的漱盂中,这才问:“有没有消息?御花园附近查出什么线索没有?”

    “娘娘,当时在御花园当值的宫人都已经抓了起来,圣上命人挨个儿审问呢。就连后宫的几位娘娘宫中,圣上都安排了人挨个儿的去寻找下落,您放心吧,皇子一定没事的。”

    皇后点点头,再度愁眉不展的低下了头。

    宫人们知道皇后丢了心爱的独子,心里难过,也知道自己的劝说无用,是以都安静下来。

    这时,坤宁宫门前的宫女进来传话,“娘娘,太后娘娘吩咐人来请您过去一趟,许是太后发现殿下的事了。”

    皇后心头一凛,沉稳的想了片刻才站起身:“知道了。本宫即刻便去。”

    宫人们服侍皇后更衣梳头,皇后都摆手拒绝了。

    她容色憔悴,脸色苍白中透着蜡黄,才两三日时间就消瘦了一圈,两颊都凹了下去。才走出坤宁宫的大门,皇后就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还不等踏上肩,就已经一头栽倒在地。

    “皇后!”宫人们大惊失色,“快,快叫御医!皇后娘娘晕过去了!”

    皇后晕倒,太医院整个人慌乱起来。

    太后却是气的捶打着罗汉床,将红木罗汉床捶的砰砰响。

    “哀家看她就是故意的!丢了哀家的乖孙,没法子交代了,这会子就装晕应付!给哀家告诉皇帝!若是颢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哀家只要他们给孩子偿命!他们两整日都在做什么,那么一群人,看不住一个颢哥儿!”

    宫人们不敢多言,只能应下。

    而李启天处也很快就得知了皇后晕倒,太后暴怒的消息,皇子丢是,城中加紧寻找,可逄枭大军也不过是这两日就要兵临城下了, 所有不如意的事都敢在了一起,李启天已是焦头烂额。

    “告诉人去接触定国公,无论如何,一定要将朕的话带到!若做不到,就提头来见!”

    逄枭的大营中,正是一片欢声笑语。

    夜幕降临,天色暗淡之际,大营之中处处燃着篝火,除了当值的士兵负责巡查之外,其余人都在篝火旁席地而坐,烤着干粮或自己去抓来的野味儿。

    逄枭今日高兴,与季泽宇、穆静湖喝了一坛子酒还觉得不尽兴。

    秦宜宁则早就乏累了,掩口打了个呵欠。

    逄枭笑道:“你累了,先去睡下吧?孩子们早就跟着乳母去睡了,你也用太劳累,只管自己好生先睡一觉。”

    秦宜宁点头。

    来到逄枭的身边,她再也不必提心吊胆,安全上有了保障,心神也彻底放松,孩子们她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更不用但心,逄枭的提议正中下怀,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了。

    “那我回去了。你们也不要吃太多酒。”秦宜宁站起身,与几人福了福,穆静湖、季泽宇等人都向着秦宜宁拱手还礼。

    待到秦宜宁走远,季泽宇才笑着打趣:“你不回去陪媳妇儿了?”

    逄枭又喝一口酒,笑道:“先吃酒要紧。今儿心情畅快,最合适吃酒了,来,干!”

    “可别多吃,咱们也就这些罢,吃酒误事。”季泽宇劝说。

    逄枭点头,也不多争辩,就一面吃酒一面谈论起京城之事来,此时,就有不少的兵将聚在一起聊天,甚至还有脱了上衣比划起拳脚功夫的,逄枭看的兴起,自己也下场去与人摔跤,他力量惊人,身手灵活,引得将士们连连叫。

    季泽宇起身去周围树林小解,打算回来时刚一转身,就察觉到了最外围的一个营帐旁似有个黑影在向着他招手。

    季泽宇顿生警觉,刚要开口示警,那人就急忙的跪下了,低声道:“定国公听我一言!”

    这是个陌生的声音,此人又跪在阴影中,让他看不清楚轮廓。

    季泽宇不想给这人半分翻身的机会,握着马鞭便走了过去。

    “定国公!”那人语速焦急,却依旧不敢大声说话,只语如溅珠一般的劝说道,“在下奉旨前来,给您带几句话,只有我一人前来,并无恶意。”

    季泽宇挑眉,倒是有些好奇李奇台这一次是打算让人怎么来说服自己。

    见季泽宇并未立即叫人来,阴影之中的人松了口气,走出来一些,跪地行礼道:“在下陈安,乃圣上身边的暗卫,此番前来特地要传圣上的话,您与圣上是结拜弟兄,如今天下初初稳定,着实不是咱们内乱动刀兵的时候,定国公是忠贞之士,自然会以百姓的安危为先,还请定国公能够看在结拜的份儿上,帮圣上平息此事。”

    “如何平息?”季泽宇好奇。

    陈安略有些激动的道:“定国公若能劝说逄枭退兵,自然是好办,若不然,能活捉逄枭也好!想来逄枭也不会太防备定国公的。只要定国公能够拿下逄枭,阻止这场大乱,圣上愿以江山为礼,将来愿与您同享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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