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她这一副弱不胜衣的样子,御前公公颇有些夸张的嚷嚷道。
但秋雾明不为所动,只是抿了抿唇,似乎眼底夹杂着一丝…悔意?
谭欢很不习惯这调调,尤其听到皇后两字,不由自主就想起皇后曾经对自己的种种照顾和宠爱,这样的回忆无异于更加打击她。
“姑姑仙逝,欢儿自然不可能开开心心,是欢儿自个儿身体不争气,陛下不怪罪已是宽宥。”她敷衍无比,顿了顿又问,“既然御前公公自陛下那一处来,可知我父亲在殿内的情形如何?”
因为有陛下的恩准,谭欢时常与家中往来信件知会近况,奈何信鸽不给力,往往所需时日便是五六日,因此不得不问一问这御前公公。
“回禀公主,丞相真是叫人敬!先皇后大行,他自个儿已经伤心成那般模样,还多亏他顾着陛下,陛下才不至于想不通。老奴这一趟,丞相特意叫老奴来迎接你,让捎了好些东西来,回头就叫他们搬过来。”
“父亲…父亲身体还好吧?”谭欢紧张道。
“公主放心,丞相康健。就是…这个心情不大好,不过每个月的平安脉太医院也都有备案的,公主不放心可以自个看看。”
“那便好。”谭欢终于放下心来。
“老奴这次来,一是上授命与陛下,让太医瞧一瞧您身体。二是有件东西,是先皇后嘱咐老奴让带给公主。”
一听先皇后,秋雾明的注意力也瞬间集中到了御前公公身上,噌的一下眼神骤然亮起吗,仿佛重新活了一般。
“东西?”谭欢疑惑的看向他。
御前公公朝身后的侍卫们探头说了两句,没多久,那群侍卫就送上来一个精致的锦盒,用小托盘盛着。
秋雾明眼里疑惑更甚。
御前公公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盒,朱红丝绒衬里上,静静躺着一枚碧玉簪。这样雅致的物件,十分讨人喜欢。
看见簪子的那一刻,秋雾明眼神忽明忽暗,心中惆怅一片。
而谭欢则小心翼翼的来回抚摸,最后却忍不住清泪两行。
御前公公见状叹了口气,摇头道:“先皇后在世的时候,知道公主您的生辰快到了,于是按照您的喜好打造了这枚北安独有的碧玉簪,但因为先皇后这一走……哎,您的生辰也不好庆祝了。”
话音落下,谭欢哭着笑了笑,姑姑总还是记得她的生辰,年年不忘。恐怕是悲极了,她脑内一热,本来就苍白的面孔多了一丝杏色,却眼前一阵眩晕和模糊。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御前公公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谭欢深吸一口气,勉力笑道:“没什么。”
一直在旁保持沉默的秋雾明这时忽然抬眼朝她看来,目光中带着一丝质疑,更有些许凛冽。
谭欢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太子这是什么眼神…哦对了,先皇后送自己一枚碧玉簪却不曾给他留下什么……
“太子哥哥,这簪子你若是想要…”
她刚开口解释,就只看见秋雾明一个冷漠的背影,于是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委屈的低下了头。
秋雾明转身的那一瞬间,谭欢仿佛听到了他的一声叹息,浅淡的若有似无,风一吹就消散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谭欢见到秋雾明的次数不会超过三次,且每次都是形色匆匆,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她知道了秋雾明如今每天忙的跟陀螺一样,太多的人和事要他操心。当军事和政治一旦挂钩,许多事情便要斟酌斟酌再斟酌,牵一发动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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