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瑶道了谢。

    之后又有几个街坊开了门,都说了恭祝萧清朗高中之类的吉祥话。

    顾瑶瑶一一道谢。

    她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他们不是萧清朗的家人,没义务为萧清朗这么做。

    他们的善良,不是本分,是情分。

    当然,也有姑婆的功劳。

    不是姑婆与他们处的好,告诉他们家里的清朗要科考,他们只怕连胡同里有这号人物都不知道。

    各家各户还在廊下挂了灯笼,将胡同里照得亮亮的,一般只有过年才这样。

    顾瑶瑶弯了弯唇角。

    她喜欢京城。

    萧清朗也起了,二人简单用了早饭。

    因知道今天会早起出门,所以昨晚他们让小净空睡在了老太太屋里。

    马车早早地在巷口等着了,然而却不是老祭酒的马车,是宣平侯府的。

    刘管事冲萧清朗与顾瑶瑶拱手行了一礼,笑着说道:“小少爷,少夫人,上车吧。”

    不远处,刘全委屈巴巴地站在另一辆马车旁,他来晚了一步,被这孙子抢了道!

    同姓刘,他俩却没任何亲戚关系。

    宣平侯府的铁蹄与车轮是按照战事规格做了防滑处理的,冰天雪地都能冲锋陷阵,这种路况自然不在话下。

    萧清朗没有拒绝。

    他先让马车去林成业的宅子接了林成业与冯林,之后一路往贡院而去。

    不知多少车马在路上打了滑,宣平侯府的马车一骑绝尘、如履平地,不受丝毫影响地抵达了目的地。

    他们是第一批到的,其余考生约莫是被路况耽误了。

    顾瑶瑶放下帘子,道:“幸好今天只是入场。”

    萧清朗点头。

    顾瑶瑶出门前检查了一遍,这会儿又把他的包袱拿出来检查第二遍。

    萧清朗要在里头度过三天两夜,不许带银炭与手炉,顾瑶瑶只得在衣着与吃食上花点心思。

    顾瑶瑶给三人都备了一罐子干辣椒,要实在冷了,就嚼一点干辣椒,毕竟号房那么小,又不能起来跑跑跳跳。

    冬天不必防蚊虫,却得防风寒,顾瑶瑶也给三人装了感冒药,吃了不会打瞌睡的那种。

    还有冻疮膏。

    会试的座号不是按成绩分配的,是现场抽签。

    三人见时辰差不多了,一起下去抽了个签。

    京城的贡院比地方上的贡院大许多,一共有东西南北四个考场,三人就抽中了三个考场,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萧清朗在东考场五号考棚。

    考棚的大小与地方上一样,只是墙糊得更干净一些。考棚内依旧是两块木板,一块当桌子,一块当板凳,睡觉时两块木板拼成一张床。

    被褥是由贡院提供的。

    毕竟大冷天的,冻坏考生就不妙了。

    本次考试由礼部主持监考,由翰林院出卷阅卷。

    早在昨日,翰林院的阅卷官们便已经进入贡院的内堂,与乡试一样,一直到所有考卷审阅完毕,内帘官们才能离开内堂。

    萧清朗三人进入贡院没多久,陆陆续续有其余考生到场,杜若寒也不慢,他是第二十个。

    顾瑶瑶也给了他一份小药包。

    杜若寒气地谢过,但其实没太大当回事,开什么玩笑,他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会生病嘛?

    把药包给杜若寒后,顾瑶瑶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走吧。”顾瑶瑶说。

    刘管事在外车座上问道:“少夫人要去哪儿?”

    “医馆。”顾瑶瑶道。

    大半个月过去了,顾承林那小子竟然还没出院,顾瑶瑶打算去把他撵走!

    刘管事对顾瑶瑶的态度有了极大转变,具体为何这样顾瑶瑶没问,但从萧清朗的态度不难猜出他这个“私生子”已经与宣平侯见过了。

    并且宣平侯对他的态度不算太轻慢,否则刘管事不会变脸变得这么快。

    此时不赶路了,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大街上。

    顾瑶瑶好奇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她没来过这一带,怪新鲜的。

    她正看得起劲,刘管事突然笑着道:“少夫人,您和少爷是怎么认识的?”

    顾瑶瑶道:“你们宣平侯府这么厉害,不会自己查么?”

    当然是查过了,这不是要找你核实一下吗?

    刘管事已经弄明白自家侯爷失态的原因了,这个私生子萧清朗居然与死去的小侯爷长得很像。

    年龄也基本对得上,就是小侯爷的生辰在腊月,萧清朗的生辰在正月。

    其实本该间隔更久一些的,奈何小侯爷早产了一个月。

    他对侯爷说:“都是您的骨肉,亲兄弟,长得像不奇怪啊!难不成还能是死去的小侯爷活过来了?”

    自家侯爷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他还是要打听打听。

    刘管事讪笑道:“少夫人,你见到少爷的时候,少爷的右眼下有一颗痣吗?”

    “没有。”顾瑶瑶说。

    刘管事道:“不用回答这么快,你仔细想想。”

    顾瑶瑶道:“我一天看他百八十遍,他脸上有没有痣我还用想吗?”

    刘管事被怼得哑口无言。

    刘管事心道,自己不仅低估了那位小少爷,也低估了这位少夫人,没有半点寒门孩子的穷酸气,也不好拿捏,也不容易糊弄。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马车行驶在东南区的街道上,会试的缘故,好几条主干大街被封了,只允许考生们持考引通行,他们来时走的路这会儿已经不能原路返回了。

    他们换了街道。

    这条街道上的铺子很新奇,给人一种花红柳绿的感觉。

    “那是什么?”顾瑶瑶指着左手边的一座阁楼问。

    刘管事道:“少夫人说翠香楼吗?那是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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