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侯爷看了一旁的顾瑾瑜一眼,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道:“是有关两个孩子的身世。”

    ……

    顾瑶瑶在家里捯饬了好几天,总算把两个院子都修整出来了,她在小菜圃里种了大葱、油菜与莴苣,又在小净空的央求下种了点豌豆。

    小菜圃只占据了左侧的半边院子,右侧的那半边顾瑶瑶寻思着搭个葡萄架,种点葫芦,来年春播时再种点葡萄和丝瓜。

    萧清朗已经将国子监的腰牌领回来了,顺便也给小净空报了名。

    国子监的蒙学也是分班制,按成绩与年龄的高低分为天地玄黄四班,而在这四个班级之外还有一个十分特殊的班,专门招收天赋过人的孩子,有些类似顾瑶瑶前世的神童班。

    这种班是近几年才开设的,萧清朗小时候都没上过。

    顾瑶瑶切菜的动作顿住:“咦?国子监不是关闭了几年吗?蒙学没关?”

    萧清朗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国子监的蒙学严格意义上说来并不彻底属于国子监,它与国子监相隔了一条巷子,当初陛下关闭国子监时没刻意提蒙学的事,蒙学便钻了空子,一直开办至今。”

    开了几年了,那在教授神童上应当颇有经验了。

    顾瑶瑶道:“入学考试考什么?”

    萧清朗道:“从往年的考试情况来看,主考识字、帖经与算术。”

    顾瑶瑶唔了一声:“这些小净空都没问题。”

    “嗯。”萧清朗点头。

    不过保险起见,二人还是花了不少银子把往年的考题买回来给小净空做了一遍,小净空的正确率很高,就是字写得慢,还丑,奇丑无比!

    小净空每日的行程里于是多了一项:写毛笔字。

    小净空不乐意,他怀疑坏姐夫是在剥夺他作为小孩子的快乐!

    萧清朗对他道:“瑶瑶每天也练字,你们俩一起。”

    想到能和瑶瑶独处,小净空愉快地答应了!

    顾瑶瑶许久没做梦了。

    上一次做梦还是在萧清朗去省城乡试之前,至今已过去四个月。

    她几乎忘记自己能做梦的事了。

    然而这一晚,当她与小净空练完字回屋,不一会儿便陷入了一个陌生的梦境。

    之所以陌生,是因为出现在她梦里的既不是萧清朗,也不是她自己。

    是那个她几乎已经忘掉的、救过小净空的男人。

    男人穿着青色盔甲,披着血色一般的披风,坐在威风赫赫的战马上。

    路过一个僻静的巷子时,男人遭遇了一波伏击,刺们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饶是如此,他们也仍不是男人的对手。

    就在男人即将获胜时,其中一名刺忽然抛出一个孩子,对着那孩子一剑刺去。

    男人为了救下那孩子,被刺砍中右臂。

    刺剑上带了剧毒,男人的命虽保住了,右臂却从此废掉了。

    这场刺杀严格说来与小净空也有点关系。

    这伙刺暗中盯梢男人许久了,一直没敢动手,无意中撞见男人救下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他们决定如法炮制,才有了后面这场刺杀。

    顾瑶瑶醒来后,神色有些莫名。

    她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的梦了,如今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都能被她梦到了吗?

    不过不论怎么说,他都救过小净空一命,何况这场刺杀的灵感也因他救小净空而起。

    她不能坐视不理。

    刺杀的时间是明日傍晚,至于地点,她记得男人遭遇刺杀的附近有一间祥云栈。

    翌日一早,她便找到萧清朗,问了他祥云栈在哪里。

    萧清朗很疑惑:“你是从哪儿听说祥云栈的?”

    顾瑶瑶面不改色道:“昨天去集市买东西时听见的,那间栈的东西是不是很好吃?”

    萧清朗正色道:“那是一家黑店。”

    “嗯?”顾瑶瑶一愣。

    萧清朗解释:“表面是栈,实际是赌坊,不少人被骗过去,你别上当了。”

    萧清朗坚决认为顾瑶瑶是让居心叵测的人忽悠了,说什么也不肯告诉她祥云酒楼在哪儿,顾瑶瑶抓了抓小脑袋,只得另想他法。

    早饭后,萧清朗去给顾琰与顾三白找合适的私塾,顾瑶瑶以买菜的由头去了集市,直接从那儿雇了一辆马车:“去祥云栈。”

    车夫道:“祥云栈挺远的,姑娘赶时间吗?不赶时间的话您稍等等会儿,我再拉个。”

    “我赶时间。”顾瑶瑶道。

    “那得二百个铜板。”车夫说。

    祥云栈在京城的另一头,他的马又不是千里马,一去一回的大半天都过去了,可能做不成第二单生意了。

    “好。”顾瑶瑶答应下来。

    车夫对京城的地形还算熟悉,选了条最近的道,然而今天也不知是什么日子,路上碰见两次大人物出行,所有百姓均得回避。

    等顾瑶瑶赶到祥云栈附近时,刺杀已经开始了。

    顾瑶瑶听见了巷子里的动静,二话不说跳下马车,从巷子的另一头绕了进去。

    双方激战正酣,没注意到一道瘦小的身影潜入了他们后方。

    顾瑶瑶找到藏在角落的麻袋,将里头昏迷的孩子抱了出来,又寻了块大石头放进去。

    刺们不是男子的对手,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要开始耍阴招了。

    其中一人用剑挑起麻袋,朝男子狠狠地扔了过去,巨大的剑气劈开麻袋口,飞出了藏在里面的东西。

    刺们都傻眼了。

    不是孩子的吗?咋成了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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