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大腿。

    这个比较疼。

    顾瑶瑶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左腿上,将他的腿抬了起来:“我数三声,然后给你复位,可以的话,点点头。”

    柳一笙冷汗直冒地点了点头。

    这个动作让他很羞涩。

    顾瑶瑶:“一……”

    咔!

    接回去了。

    柳一笙甚至还没来得及去迎接疼痛。

    当然,那一下的疼痛也是剧烈的,他眼泪都出来了。

    不过他又给忍了回去。

    顾瑶瑶用听诊器听了听他的呼吸,当碰到其中一根肋骨时,他疼得闷哼了一声。

    顾瑶瑶拿回听诊器,解开他的外衣,将手伸了进去。

    他顿时慌了:“你做什么?”

    “嘘,别动。”顾瑶瑶认真地在他的肋骨上摸了起来,她的动作很小心,“肋骨骨折,错位不是特别明显,可自行恢复。”

    顾瑶瑶将手收了回手来。

    这只手,适才在他的胸膛之上游走,柳一笙有些难为情:“你们医女都这么……”

    “是大夫。”顾瑶瑶纠正他。

    柳一笙不说话了。

    顾瑶瑶站起身:“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叫辆马车。”

    “不用。”柳一笙叫住她。

    “嗯?”顾瑶瑶古怪地看着他。

    柳一笙忽然无法直视她的眼神,他垂下眸子:“我说,不用。”

    顿了顿,捏紧手指,冷冷地看向她,“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救我是为了有朝一日我能报答你,那么你错了,你应该把筹码压在那些考生的身上,不是我这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身上!”

    顾瑶瑶长长一叹:“你还是不信你自己啊。”

    柳一笙自嘲一笑:“你看走眼了,我就是一个连科举资格都没有的废物!”

    顾瑶瑶唔了一声:“你想科举?”

    柳一笙撇过脸:“不想,也不可能。”

    顾瑶瑶认真道:“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

    “是吗?”柳一笙冷笑,一阵寒风吹过,顾瑶瑶的油纸伞骨碌碌地滚了过来,头戴小花花的小鸡就那么毫无预兆地闯进了他的眼底。

    他忽然就笑了,笑得满是嘲讽:“你听说过进士簪花吗?每年陛下都会钦点三名一甲进士,御赐头甲簪花,你要是能拿到他们的簪花,我就相信你说的,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记住,不是一朵,是三朵。”

    “别怪我没提醒你,就连当朝太子妃也只拿到了两朵而已。”

    二月十五,第三场考试也落下帷幕,考生们在贡院度过了一个激动又难捱的夜晚,十六号经过又一轮的严格搜身后被一一放出了考场。

    贡院外的人很多。

    顾瑶瑶来得早,抢了个好位置。

    贡院门开,陆陆续续有考生们从贡院出来。

    除了县试顾瑶瑶接了萧清朗一场,其余的府试、院试、乡试都因为在外地赶考的缘故,顾瑶瑶都错过了。

    这还是顾瑶瑶第一次在人山人海中等待他从考场里出来,像极了前世高考考场外的家属。

    好在并没有等太久便看见萧清朗拎着包袱出来了。

    人群里一眼就能看见他。

    不是因为他拄着拐杖,而是他的气度与容貌,实在太过万里挑一。

    顾瑶瑶弯了弯唇角,眼底不自觉地涌上笑意。

    萧清朗也一眼看见了她,穿过人群朝她走来,她眼底仿佛碎了星光,比银河的星子还亮。

    “怎么样?还好吗?”顾瑶瑶把他手里的包袱拿过来,包袱不重,她直接放进了自己的小背篓。

    萧清朗点头:“嗯,还算顺利。”

    前两场考试都冷得不行,到第三场天公作美居然放了晴。

    “你怎么来了?”萧清朗看向顾瑶瑶身旁的小团子。

    小净空双手交抱胸前,扬起小下巴哼了哼:“你当我想来呀?好不容易放一天假,要不是陪瑶瑶,我才不来呢!”

    小东西,萧清朗挼了挼他的小寸头,头发桩子开始扎手了。

    一行人转身去那头的巷子,刘全早早地等着了。

    一家三口上了马车。

    小净空坐在萧清朗对面,双手依旧交抱胸前,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萧清朗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问他道:“怎么了?老这么看着我?”

    小净空严肃道:“想看看你考得怎么样,到底有没有好好考。”

    他方才在外头等人时观察过出来的考生,有灰头土脸的,有垂头丧气的,也有麻木不仁的,就是没有一个兴高采烈的。

    他在观察坏姐夫属于哪一种。

    萧清朗古怪地看了小净空一眼。

    顾瑶瑶凑过来,在他耳畔小声解释道:“他现在是有好朋友的人了,他说,你要是考得不好,会让他在小同窗面前抬不起头来做人。”

    萧清朗:“……”

    顾瑶瑶若无其事道:“已经考完啦,成绩无所谓啦!”

    萧清朗长松一口气,还是媳妇儿体贴人。

    等等,媳妇儿?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待他震惊完,小净空又丢出了重磅一击:“瑶瑶押你考会试第一,押了一千两!”

    萧清朗虎躯一震:“……!!”

    顾瑶瑶两眼望天,看不见看不见,她就没有。

    医馆如今还在投钱的阶段,因为量产药物,又做了个小小的药厂,萧清朗很好奇这一千两是哪里来的。

    顾瑶瑶:全靠搜刮顾承林。

    萧清朗扶额,他就考了九天,又不像从前童试、乡试一走两个月,怎么还是感觉家里天翻地覆了?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好好考?”小净空严肃地问。

    萧清朗深吸一口气:“有。”

    确实好好考了,也幸亏是好好考了,不让这一千两就打了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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