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不好,听隔壁的大婶说晚上要下雨,这场雨要持续好几天。

    白犬出去的时候还没开始下,回来却已经大雨滂沱了。

    男人毫无意外的死了,用了点小手段让他死在了荒郊野外。

    白犬不知道男人是做什么的,但看他衣着比较精致,又经常出入各种□□场所,应该是个有钱的,白犬也如愿以偿的拿到了三千多块钱。

    还不够,为什么有钱人现金这么少?白犬淌着雨水朝反方向的小公园走去,把拿到的几张银行卡和从前一样挖个洞埋了进去。

    银行卡对她来说诱人且无用,钱嘛没有姓名,抢了就抢了,但卡不同,拿在手里容易生事。

    白犬回家趁着郗奕叶在睡觉背对着她匆匆换好衣裤,拿了件小叶不能穿的衣服,划成布条用力缠紧手腕。

    低估了那个男人,以为没日没夜的在女人肚皮上驰骋肯定很弱才对,一个没当心被他划伤了左手。

    从手臂延伸到手背,一条鲜血淋漓的长虫。

    “姐姐…你受伤了?”

    白犬闻声侧头,小丫头抱着小熊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

    “姐姐吵醒你了?”

    郗奕叶摇摇头,鼻翼耸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狭窄的屋子里。

    她睡得不舒服,一点也不安分,总担心姐姐会出事。

    郗奕叶小手摸索抓了一把,“姐姐哪里弄开了?要不要紧?”

    白犬被她胡乱抓到了左手,疼的嘶了一声。

    “对不起姐姐,小叶不是故意弄疼姐姐的。”

    白犬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快速上床躺好,把左手放在外面,“没事,就是不小心划开了左手,过几天就好了。”

    白犬轻轻拍着郗奕叶,一下一下诱哄,小孩子这么晚还没睡,早就撑不住了,没过一会安静睡着了。

    白犬呼出一口气,不用看都知道血又流了出来,随便拿些没用的东西包住累的终于睡着了。

    过几天指的是过了大半个月才好的差不多。

    自那天以后,阴雨连绵,雨雪不止,足足下了有一星期,天晴了没几天又下小雨,直到这两天才算停了。

    白犬不愿意去买伤药,全靠自己愈合。小丫头很懂事,还总要抢着干活,洗菜洗衣服,非说什么从大婶听来的伤口不能碰水,吵闹的不行。

    导致这些天几乎天天都吃糖拌西红柿,小叶爱吃,有时候还当成饭后水果甜点。

    昨天白犬就听对门那大婶又在大嘴巴子说西边荒地死的那男的还没找到凶手,听说是情杀,那玩意儿都被捣烂了塞肚子里。

    男的是个小老板,出轨无数,小三是遍地跑,把警察都查的够呛。

    白犬听着无动于衷,默默切西红柿。

    刚受伤那会几位热心的大婶就过来问她,随口敷衍了过去,还编了个父母双亡和妹妹亡命天涯的故事。

    何况这两个人是自个儿撞枪杆上,白犬自从知道自己有那么多存款后就打算歇工一段时间,谁知道这两只小兔儿跳了出来,作为猎人的她怎么可能放过。

    一天又一天,白犬躺在床上有些失眠,伤口难痒。这里的冬天寒冷刺骨又漫长,冬雨也多,实在是有些过于难捱了。

    已经步入了四月春季,甚至快夏季了。白犬不清楚那男的最后怎么样了,反正是没查到自己身上。

    听对面的大婶说小孩子不能多吃糖,会长蛀牙。

    白犬沉思。

    小叶过分爱吃甜食,只要甜味重的她都爱,自己也宠着她,生个小病什么的就会拿甜粥哄着,于是白犬决定减少糖的开支。

    养妹妹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知识点太多了,明明自己是好心,一个不小心就变成了坏心。

    白犬今天做菜没放糖,郗奕叶一下就吃出来了,不满的嘟着嘴,“怎么不甜呀?”

    白犬严肃说:“你要少吃点糖了,小心牙齿掉光光。”

    郗奕叶再不满也没办法。

    白犬有时会经常带着郗奕叶出门,有些年纪大的很喜欢小叶。

    白犬抱着郗奕叶正在挑菜,旁的奶奶大喊:“又带着小叶出来呀,真可爱,来奶奶这,给你个小胡萝卜玩玩。”

    郗奕叶趴在白犬肩膀上小声道谢,手上把玩新到手的胡萝卜。

    奶奶被小家伙的甜言蜜语哄得一愣一愣。

    白犬很自豪,这可是她的妹妹!

    豪爽的给妹妹买了个大酱鸭腿,还有一袋鸡柳尝尝鲜。

    小丫头吃饱后,她分了一半肉给白犬,自己抱着酱鸭腿啃着玩,眼珠子像小珠子一样滴溜转个不停,小声嘀咕,“姐姐,我很有用的,下次也带我出去吧,这样姐姐就不会受伤了。”

    白犬收拾桌子的手一顿,她一下就听明白了郗奕叶的意思。

    不耐烦道:“你个小丫头能做什么?这种事用不着你!”

    郗奕叶不依,两人一来二去,白犬的狗脾气又上来了,骂的郗奕叶直哭。

    于是白犬搂着小丫头不停地擦眼泪好言相哄。

    无奈摇头,跟个小孩较什么劲,她懂什么啊!权当是小孩子不懂事口无遮拦,不知道自己干得什么龌龊勾当。

    转眼一下都到了七月份。

    夏天,是一个狗都嫌的季节,热的浑身都跟在水里淌过一样,黏糊糊的。

    盛夏的天气,尤其是她们这种地方,混合着垃圾腐烂的味道,男人的脚臭汗臭味,只要一打开门,臭味刺鼻,难以忍受,蟑螂也遍布各地。

    道路全部都变的滚烫无比,空气中又闷又热,灼热的太阳照的人蔫巴巴一点动力都没有。

    白犬不敢带着妹妹出门了,细皮嫩肉的出去了没几天就晒得浑身通红。

    小丫头现在会自己动手擦身子换衣服,几个月前白犬就不帮她了,每次都是放一盆水在屋里自己出去避嫌。

    白犬买了个大蒲扇,每天晚上都给她扇睡着,白犬睡眠浅,小丫头又天天热的起夜好几次,搞得两人都睡不好。

    白犬扇着扇子思索要不还是买个小风扇吧。

    不买是因为以后搬家太不方便了,不可能一直住在x市,有两团大棉被就够麻烦了,虽说前段时间捡到了个大麻袋子。

    郗奕叶翻了个身,撇嘴难受,“唔…热。”

    白犬听到声音醒来,连忙拿起扇子扇风,“乖乖睡觉,姐姐给你扇扇。”

    郗奕叶难受得很了,扯着衣服要脱,“我不要穿了,难受…”

    白犬忙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给她买的粉红小猫的短袖一下被脱掉扔在了一旁。

    白犬要去给她捡回来,“女孩子不可以不穿衣服睡觉的。”

    郗奕叶不肯,滚来滚去,小嘴嘟哝,“痒…身上痒…”

    痒?出汗了难受吗?

    白犬无奈起身去外面接了盆冷水拿毛巾给她擦干净降温,把短袖套上,等着小祖宗睡着。

    白犬也热的受不住,天还蒙蒙亮就醒了。

    转头一看,小被子没盖,边上还有衣服。

    白犬:?

    什么时候脱的,这么不听话,床是她经常性晒过,但难免小孩子皮肤嫩容易生病。

    小丫头热的浑身泛红,额头冒汗,鼻尖全是汗珠,小嘴微张着不停呼气。

    等等,红点点是什么?

    白犬惊呆了,烦躁的扯了把头发,不会起疹子了吧。

    这段时间没帮她洗澡,居然一次都没发现。

    小胸口一大摊的红疹子,白犬把她抱起来一看,背上也有,又脱了小短裤,屁屁上也长了,几乎浑身都起了。

    郗奕叶被折腾的醒了,难受的直挠。

    白犬猛地抓住小手,“不能抓,会抓破的,姐姐给你买药回来擦擦就不痒了。”

    事应该不大,她也起过,后来自己就好了,去药店买两盒药膏涂涂应该就没事了。

    白犬暗叹,奶孩子不易。

    小丫头蔫巴巴的,不太肯穿衣服,白犬没办法强行给她套上,煮了小米粥放了个鸡蛋进去,混着买的酱黄瓜小口喂给她吃饱。

    临走前仔细叮嘱她不能乱脱衣服,家里闷就在门口吹吹风,有情况躲回家锁门。

    白犬蹲下和她齐平,拍了拍小脑袋,“姐姐很快就回来,一定要听话知道吗?”

    见她点头白犬这才走了。

    她没打算瞎跑了,去附近的药店买了就回来。

    白犬拿着爽身粉回家。她把症状说出来卖药的也说不是什么事,回家多注意清理,洗完澡涂一涂就好了。

    哦对,还要保持室内通风,勤换衣服,少出汗,保持身上凉爽干洁。

    趁这几天自己就不去街上了,正好陪着她把痱子治好。

    白犬想着回家就能看到乖乖妹妹安静的坐在小板凳上等着自己,心情一阵愉悦。

    但没想到美好的幻想被打破了。

    她捧在心尖尖上的妹妹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白犬几乎下意识的冲过去狠狠推了他一把,把妹妹抢回来抱在怀里,爽身粉掉落在地上,白犬却没空管它。

    白犬怒火中烧,凶狠的怒视着男人。

    男人摇摇晃晃,浑身酒味。

    她知道他,东边不远处的住户,离她们隔得很远,几乎没什么交集。

    白犬抱着妹妹的手不停地颤抖,她知道的,什么都知道,如果晚来了几步,妹妹就会遭到毒手,这种龌龊事在她们底层最为常见。

    白犬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吓到小叶,整理好被男人胡乱推拽的衣服裤子,声音沙哑,“告诉姐姐,他对你做什么了?”

    郗奕叶揪着白犬的衣领低声哭泣,“他…呜…摸我…要脱我衣服…还摸下面…不让我穿裤子…”

    “呜哇…小叶记得姐姐说的…呜不给摸…他就抓着我…”

    白犬听不下去了,她知道有些畜生好这口,没想到千防万防甚至自己还因为没出事降低了警惕心,不以为然的以为没人会对一个只有五岁的幼童下手。

    真想给自己几巴掌。

    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传来。

    白犬面色阴沉,替她擦干净小脸,“在这待着,别乱跑,有事进屋里锁好。”

    白犬一个箭步冲上去用头把他顶倒,“艹你妈的畜生!”

    白犬把这些年学到的荤话脏话一股脑全骂了出来。

    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全部落在了男人身上,男人迷迷糊糊的酒被打醒,反手把白犬压在地上甩了几巴掌。

    “妈的小畜生你骂谁呢,敢打老子,揍死你信不信?”

    白犬不是成年人,个子不如他高,力气不如他大,长得也不如他壮,还是因为有了妹妹才慢慢饮食变好了些,营养缓缓跟上,这几个月明显个子高了许多。

    白犬被打的吐了口血,瞅准时机一脚踢在了男人的裆部,男人吃痛倒地,白犬泄愤的狠狠连踢带踩,男人疼的嗷嗷叫唤。

    白犬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抹干净嘴角,骑在男人身上不停地击打,腿一下又一下凶猛又迅速的踹向肚子。

    男人嚎叫不止。

    白犬眼神阴冷,男人冷不丁被吓到了,随后恼羞成怒想爬起来抓着白犬。

    白犬意会,一拳重击他的肚子,男人酸水都吐了出来,趴在地上不停咳嗽,像条狗一样。

    白犬直接踩在命根子上,用肘子不断锤击他的腹部。

    她清楚男人快不行了,这么多年的流浪白犬早就把人最虚弱的部分全部牢记在心。

    想杀了他。

    “哎哟你们在做什么?小白这是干嘛哟!”

    “哎可不兴打人啊,小小年纪的要出事啊!”

    “我滴个娘嘞这怎么打的流血了!”

    几位大婶听到声音跑出来拉住了还想继续打的白犬,白犬面无表情的盯着男人,眼神阴鸷,像是在看死人。

    对门的婶婶跟她关系好,知道这男人不学无术,是个酒鬼,靠的是家里那娘们每天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上工,打心眼里瞧不起他,正眼都不带看一眼他的。

    又心疼被打的满脸血的白犬,忙用袖子给她擦擦。

    婶子气急轻轻拍了白犬的背,“你这孩子有话好好说嘛,做什么打人塞,你小小年纪哪啷个狠哟!”

    白犬小声道谢,心里嗤笑不已,没杀了他已经不错了。

    郗奕叶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死死抓着白犬衣角,“姐姐…”

    白犬心疼的抱起来,替她拉了拉被自己手臂压上去的短袖。

    郗奕叶摸上她的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痛痛…”

    白犬破涕为笑,“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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