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查阅一下夏蓉在乔兴那里看病的时间可以发现,  夏蓉基本是每周五下午去看病。

    一开始她的病情很严重,每日需要按时服药。

    后来她病情好转,药物停用过一段时间,  甚至中途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去乔兴那里。

    直到高三到来,学业压力、恋爱压力、对于母亲嫁到国外去的压力,让她病情重新加重,  每周去乔兴那里就又成了惯例,  并且她需要重新服用安定药物才能睡着。

    每周五,  乔兴都会给夏蓉开一周的药,  一共是7片。

    这种处方药有严格的用药规定,  乔兴不能多开一片。

    周日,  就在夏蓉又一次看完病三天后的周一,袁尔阳冒用夏蓉去挂了号,  借口家里的狗把药弄丢了,  让医生多开了四片安定。

    接下来的这个周五,夏蓉就对医生反馈自己在陪袁尔阳在游泳馆训练的时候,  疑似遇到了“水鬼”。

    这背后发生了什么已不难推测——

    是袁尔阳在夏蓉喝的水或者吃的东西里加入了他从医生那里骗来的安定,  又趁场馆无人的时候将夏蓉放入泳池中。

    溺水后肺部的疼痛将夏蓉惊醒,这个时候袁尔阳再化身为她的救世主,慢慢地成功对她洗了脑,让她放弃留学、留在中国。

    看完跟夏蓉相关的所有录像资料,刑侦三队办公室内陷入了一片沉默。这次疑凶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所有人都太过震惊,  以至于久久无人开口说一句话。

    事已至此,  从小到大,  夏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可以说她是一点一点、不知不觉,  被袁尔阳彻底改变了人格——

    在夏蓉的小时候,母亲找了个算命的,说她命犯水灾、很可能会死于水,让她千万要小心。

    这件事为她日后的巨大恐惧心理埋下了种子。

    迷信的母亲常常念叨这件事,让她不由也有些害怕。种子就此发了芽。

    高一偶然的溺水经历,让夏蓉忍不住怀疑,也许算命的说的真的。她开始真正对水生出恐惧,告诫自己一定要避免下水。

    那颗怕水的种子在这个时候生了根。

    但那会儿夏蓉还不至于一看见水就心生恐惧,她还能在曾老师的带领下去海边玩,她只是不肯去游泳而已。

    这期间夏蓉因为钢琴和袁尔阳结缘,继而和他谈起了那个年纪特有的青涩而又酸酸甜甜的恋爱。

    因为信任袁尔阳的缘故,她将自己怕水的事情告诉了袁尔阳。

    她没有想到这会被袁尔阳利用,继而成了后来他谋杀自己的工具。

    近年来,夏蓉身上多次发生本来在床上睡觉,醒来却在出现了浴缸里、湖中等类似经历。

    不过每一次她都会得救,得救的原因还往往跟袁尔阳有关。

    就跟高中那次在游泳馆溺水的经历一样,在她看来,每一次身临绝境,救她的人都只有袁尔阳。

    祁臧在茶室曾追问过曾成华细节,问夏蓉那回醒来在湖里的时候,是怎么恰好被路过的路人救的。

    好在曾成华也问过夏蓉。

    对此,夏蓉的回答是,幸好水鬼没有把她拖到湖中央,她是在湖边下沉的,她的外套、手机都在岸上,湖周围有绿道,不少人在那里跑步。应该是在她落水后不久,恰好袁尔阳给她打了个电话,路过跑步的人被很特别的铃声吸引着往那边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她在湖里挣扎的样子,这才来得及救她。

    由此,虽然她也感激路人,但更感激的人却是袁尔阳,要不是他那个电话,她早就死了。

    她对袁尔阳的依赖越来越重。在她看来,如果玄学真的存在,如果水鬼注定是来杀她的,袁尔阳就是那个命中注定能帮她破除一切业障、那个唯一能帮助她对抗水鬼的人。

    但实际上这一切根本就是袁尔阳的精心设计。

    夏蓉提到的那片湖祁臧非常了解,以往有空他也常去那边跑步,湖周围灌木、树木都很多,有一片区域更是有极为密集的水杉。

    袁尔阳把夏蓉带过去,卡好时间,卡好位置,在看见有人朝这边跑来时,计算好距离,在那人不会看到自己、在他跑过来的时候夏蓉不至于被淹死的情况下,将夏蓉抛进湖中。

    然后,等路人接近夏蓉时,躲在附近的袁尔阳就给夏蓉打电话,以手机铃声吸引那人的注意。

    如果那个人没那么好心,选择不救夏蓉,那也没关系,袁尔阳可以自己下水救人。

    反正他已经很擅长在夏蓉面前演戏,能想到办法圆过去。

    总之那个时候他一定不能让夏蓉死。

    毕竟他没有不在场证明,相关监控也能显示他开车来过湖边。

    类似的戏码顺利上演过多次。

    袁尔阳在那颗生了根的、对水感到恐惧的种子上面一点点浇水、施肥,终究让它长成了参天大树。

    到了最后,夏蓉可能光是听到“水”这个字,就会感到害怕。

    寂寂无声的办公室里,李正正端起一杯水想要喝,然而内心的惊愕未退,以至于手上动作不稳,“哐当”一声把杯子打翻在桌面。

    杯子里的水洒出来,浸湿了几分文件,在桌案上倒映了日光灯的白色,明亮得有些晃眼。

    李正正打了个哆嗦,就像是他都开始怕水了似的。

    揉了揉眼睛,他赶紧拿纸来把这些水擦干净,不由咽了口唾沫道:“难道……袁尔阳为了杀人,策划了十几年?”

    “不对,这样毫无逻辑。”祁臧道,“而且你们想想,夏蓉在滨湖小区那个房子是她婚前购买的。那会儿她不喜欢水,所以没有买朝向正对着湖的户型。但她没有对水产生极大的恐惧和厌恶,不然恐怕她根本不会买那里的房子。

    “买完房子又过了几年,按曾老师的说法,那个时候她经历了几次‘被水鬼抓走’……所以她展开了装修工作,从袁尔阳那栋有浴缸的大房子搬进了滨湖小区。比起买房子的时候,她情况更严重了一些,以至于装修的时候直接要求封死那个能看见湖的小房间。”

    柏姝薇立刻附和。“我找了夏蓉参加的综艺,那是户外真人秀节目,不少场景都发生在附近有江河湖海的地方。两年前,夏蓉对水还没有恐惧到极端的地步,以至于会‘吓死’自己。情况应该就是这两年越来越严重的……

    “但与此同时可以推测,夏蓉一定与袁尔阳母亲的关系也恶化到了相当的地步。她不肯回那个大别墅,一方面是那边有浴缸,另一方面,恐怕还跟袁尔阳的母亲有关系。

    “滨湖小区附近虽然有湖……但只要她看不见,也就还好。毕竟在她的视角里,‘水鬼’能将睡梦中的她虏到几十公里以外的湖里,那么小区附近有没有湖,也没那么重要。总之,她宁肯住滨湖小区,也绝不愿回大别墅。”

    “对。”祁臧点点头,再说出自己的推测,“我认为,袁尔阳是个占有欲和控制欲都很强的人。他第一次对夏蓉下手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在那个时候就构思了一个长达十几年的杀人计划,他那会儿只是想控制夏蓉。

    “你们想想,他声称狗把夏蓉的安定药弄丢,从医生那里要到药是什么时间?”

    李正正:“是夏蓉想和母亲出国的时间。”

    “对,那个时候,他只是不想让夏蓉出国而已。他成功做到了这点。应该就是那次经历,让他尝到了甜头,为他这次走上杀人道路埋下了伏笔。”

    祁臧道,“如果夏蓉一直是如今这么怕水的状态……恐怕很影响生活。就按柏姝薇刚才讲的,她肯定没法参加真人秀。但两年前她还能参加。她只是表现得有点‘作’,像是离不开袁尔阳似的。

    “所以我猜测,在游泳馆事件后,袁尔阳没有再、至少没有再频繁地做过类似的事。毕竟那种特殊的安定药也不是那么好买的。

    “所以夏蓉的生活还能进行下去,她念大学、走上职业钢琴师的道路,事业发展得还不错。”

    柏姝薇忍不住插嘴。“我同意袁尔阳没有频繁通过类似手段控制夏蓉,但我强烈怀疑啊,袁尔阳时不时还会用类似手段。我这两天读了好多夏蓉的新闻,也一直在找那个‘最爱夏天’聊天,夏蓉有好几次出国进修的机会,都主动放弃了。

    “我吐了,网上说她为了袁尔阳放弃,两个人神仙爱情。我看根本就是袁尔阳采用类似手段控制的她!她不敢一个人出国。出国后,又遇到水鬼,但袁尔阳不在身边,那她怎么办?!”

    “嗯。”祁臧道,“从谈恋爱开始,袁尔阳在不断地对夏蓉洗脑,让她慢慢地离不开自己、只相信自己。可她的生活基本还算正常。袁尔阳那会儿也只是在单纯地控制她,避免她离开自己。

    “转折应该发生这两年前。生完孩子后,夏蓉频繁地遇见水鬼,精神状况越来越差……就是这段时期,袁尔阳决定杀她。类似的水鬼把戏,不再是他杀人的手段……他把这变成了杀人方法。”

    长叹了一口气,李正正忍不住开口:“要我说,搞成这样……夏蓉她妈妈也要负责任!女儿高三,又失去了父亲,正是需要人关心的时候……她怎么能跑到美国去,还和其他人组建家庭了呢?

    “她如果多关心一下女儿,袁尔阳也不会趁虚而入吧!”

    柏姝薇摇摇头,却是打断他:“不是的,我跟夏蓉母亲联系上了,她这会儿人应该坐上回国飞机了……她很关心女儿的。她当初去国外,只是为了帮夏蓉铺路……

    “她和夏蓉早就商量好了要去国外念大学。她觉得以夏蓉的天赋,在国外发展成就会更大。她还说,夏蓉的那个曾老师也是这么认为的。

    “等夏蓉差不多从失去父亲痛苦中缓过来,她就把夏蓉寄养在她姑姑那里,她自己去到国外,主要也是想为夏蓉联系学校的。夏蓉在国内完成高三的课程、拿到学历,她差不多正好在国外把一切都准备好,就等夏蓉过去……只能说袁尔阳这个人实在太可恨了!!”

    李正正想了好一会儿。“所以……这两年,袁尔阳在有计划地一步步把夏蓉逼至最绝望的境地,然后杀掉她……最终他采用的是什么方式呢?”

    “有可能是投影。夏蓉家那个装修风格简直了,纯色的墙、地板、天花板,是天然的投影幕布,可以投一些水的画面过去。”柏姝薇道,“不过投影仪挺大的。夏蓉应该能发现。再说袁尔阳报案后没有离开滨湖小区,没有处理投影仪的条件。如果不是图画的话……那就是声音?”

    到这一步,她和李正正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那个电脑!”

    与此同时,一直埋头看着什么的山康站了起来,他道:“我这两天把夏蓉的微博翻了一遍,还把她的知乎账号找到了。她在知乎提过问,说自己是电脑白痴,一点都不懂怎么操作电脑,她求问大家哪款笔记本好,她想买来给老公做生日礼物。”

    祁臧立刻问:“看到大家推荐最多的是哪款了吗?”

    “有。”山康道,“外星人的,alienware  5这款。”

    现场出现的那个笔记本电脑就是这款。

    原来那根本不是夏蓉使用的笔记本,而是袁尔阳的。

    那上面很可能安装了类似于海浪一类跟水声有关的音频。

    袁尔阳是游戏公司的ceo,应该很懂技术。他应该是通过某种远程程序操控了电脑,使它不断发出水声。

    与此同时,他应该把电脑和蓝牙音响全都藏到了很隐秘的、夏蓉短时间内无法找到的角落。

    他可以通过电话监视夏蓉的行动。一旦夏蓉表露出也许存在电脑、音响,自己想去找一找的想法,他就立刻远程操控音频暂停。

    等夏蓉放松警惕,他又开始点击播放。

    如此,水声反反复复,并且可能通过音量的增大、音频的变化,而不断刺激着夏蓉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让她感觉到水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密,让她出现自己已彻底被上涨而来的潮水包围的错觉。

    将袁尔阳最终可能采取的手法说出口,祁臧立刻道:“马上让技术队尝试着恢复那台的所有数据,看能不能找到类似的音频、以及远程控制程序。袁尔阳自己搞技术的,很可能做了很彻底的文件粉碎……让技术队的人务必想想办法。”

    李正正在这个时候提出疑虑:“老大……就算音频、远程操控程序能恢复……真能给袁尔阳定罪吗?还有啊,那套洗脑的说辞,检察院那关咱们怎么过?”

    袁尔阳那栋大别墅的监控、还有所有家人的证词都可以证明,案发当晚他在家。

    他只能是在家通过某台电脑,远程操控着夏蓉的电脑播放音频,要么他通过黑客技术入侵了夏蓉的电脑,要么两台电脑都安装了某种远程控制软件。

    案发次日早上,袁尔阳前去滨湖小区,来到夏蓉居住的地方,粉碎了电脑上的音频、处理掉了所有远程操控的痕迹。

    如果两台电脑都安装了远程控制软件,这是最好的,这样相对容易恢复一些。当警方技术部门还原音频和软件的底层数据,原则上可以查出远程操控夏蓉家那台电脑的ip,继而追踪到袁尔阳家里。这样一来,袁尔阳的故意杀人罪就跑不掉了。

    然而袁尔阳这种人,既然能想出这么可怕的杀人方式,又懂技术,那么他会更改ip地址,这几乎可以预见到的事。

    “我会约夏蓉的两个心理医生,把情况给他们讲清楚,请他们进行更专业地评估,并出具有关夏蓉精神状况的详细评估与鉴定,证明夏蓉这样的状态,完全有可能被‘吓’死。袁尔阳明知水声可以害夏蓉死亡却还是做了,依然可以凭借故意杀人罪起诉。

    “山康,你现在带人去盯着袁尔阳,这次千万可别再跟丢了。记得不要引起他的注意和警惕,偷偷盯。另外,ip地址可以改,电脑上却会留存有铁证。调查一下他所住别墅区的垃圾处理规律。大家做好要去垃圾场大海捞针找另一台电脑的心理准备。最后……”

    祁臧脸色低沉,目光无比严肃。“夏蓉虽然精神出现了严重问题,但她还能练琴、还能跟经纪人接触洽谈复出的事情,她的智力没有问题,她一定是到处找声音的来源、实在没找到,这才觉得水鬼又来了、继而崩溃的。

    “所以,音响和电脑,当时一定藏在了某个非常隐秘的地方,才没被她找到。可是她家的构造明明很简单,客厅一眼望到底,卧室也就只有个衣柜。那么,什么样的地方,可能藏这两样东西?”

    声音变得越来越沉,祁臧又道:“按我们的设想,案发当晚,那水声应该一点点加强、逐步增大,一步步让夏蓉崩溃的。它如果能靠近墙体是最好的,通过固体传声,整个房子都会有被水声包围的感觉……

    “这种情况下,那个躲在秘密空间的孔大同,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吗?”

    “卧槽。音响和电脑多半跟孔大同一起藏在秘密空间里!”李正正怒道,“孔大同还在看守所呢!我这就安排提审他!”

    “嗯。袁尔阳发现那房子出现了疑似被‘偷电’的问题后,应该就发现了孔大同的存在。现在看来,两人是见过面的。他们可能达成了某种协议……”

    祁臧道,“孔大同是个心理有问题的私生粉,但没想过要夏蓉的命,所以他不一定参与了杀人计划。不过多半是袁尔阳用了什么借口,说服他把电脑和音响放进去,并任由它们播放。

    “无论如何,先从孔大同这里下手,有了他的指认,我们直接申请搜查令和逮捕令,把袁尔阳扣下来再说!”

    袁尔阳那边审讯进展如果顺利,接下来的事情将会容易许多。

    现在还搞不清楚的就剩一个问题——

    袁尔阳控制夏蓉的方式非常不正常不健康,但按理他那会儿对夏蓉是有爱的。这两年发生了什么,让他想杀掉夏蓉呢?

    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思及于此,祁臧脑子里不由蹦出了许辞那句关于人心易变的话,以及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态。

    随后祁臧不免想到昨晚的暗夜小巷里,许辞看着自己眼睛说出的那句:“我没有对你动过心。”

    摆摆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收回来,趁孔大同被提审的功夫,祁臧带着柏姝薇开车去找那两位心理医生。

    事情颇为复杂,且需要保密,祁臧还是要跟他们当面沟通比较好。带上柏姝薇,则是打算让她后面具体对接这件事,带她去混个脸熟。

    路上柏姝薇的情绪明显非常低落,祁臧见她一直提不起精神,问了句:“平时不都一副打鸡血的样子,今天怎么了?”

    柏姝薇:“不相信爱情了。为什么会有袁尔阳这样的人?我前两天刷微博看了他和夏蓉以前的综艺片段,还有cp超话评论,我都磕上了。我以为他俩真的很好,谁曾想……”

    祁臧随意开口:“正常。有句古诗听说过没?‘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说完这话,祁臧听到柏姝薇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居然收获了她的一个鄙夷眼神。

    “不是,这啥意思?”祁臧问。

    柏姝薇道:“老大你也是让我不相信爱情的元凶之一。”

    祁臧闻言啼笑皆非。“奇了怪了,我做什么了?”

    柏姝薇反问:“你真跟那个叫谢善的小姐姐分了?她那么维护你!”

    “咳……分了。”祁臧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他跟许辞何曾有戏过?

    柏姝薇摆摆头,万般感慨道:“你居然那么快就找了新欢。虽然现在这个嫂子给我订饭,人也挺好的……但你还是换得太快了。枉我以为你和谢善连名字都很般配。”

    “什么?什么名字般配?”祁臧一时没跟上柏姝薇的思维。

    柏姝薇诧异地看他一眼。“你不是饱读诗书、自称文学素养很不错么,自己名字啥意思没查过啊?

    “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不知道你名字是几个意思,专门去查过。喏,网上说,你这个‘臧’字,起源于商朝的象形文字,画的是一个奴隶被刺穿眼睛的样子……

    “唔,虽然这个字,从现代的眼光看来挺血腥的,但是在当时的统治者眼里,这是代表奴隶服从统治者、统治者地位巩固,是非常好的寓意。‘臧,善也’,所以臧的古意就是善、好。谢善的名字这不就跟你很配么?”

    祁臧听愣了。

    等反应过来后,他的心跳得无比剧烈。

    哪怕开车行驶在喧闹的长街上,他仿佛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许辞给自己的小马甲取名字,为什么要取“善”这个字。是、是因为我叫祁臧吗?是这样吗?

    他、他昨天就是在说谎是不是?

    他心里分明有我是不是?

    “老大你咋了?热?脸怎么那么红?”

    片刻后,柏姝薇的问话勉强让祁臧恢复几分神智。

    他侧头看向柏姝薇,破天荒给了她一个在工作时间难以出现的笑脸。

    “卧槽老大你不要吓我,我做错什么了吗?”柏姝薇被他的微笑搞得毛骨悚然。

    祁臧继续笑道:“你今年一年的零食,我承包了。一会儿支付宝我俩开通个亲密付,你想买什么随便下单,我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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