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法式餐厅里人人高贵优雅,谈吐不凡,这里的每一位顾客都需要提前一个月预定位置,预定之前,需要出示资产,所以人人非富即贵。
我身穿一袭贴身白色流苏裙,拿着手包穿梭在席间,走到靠窗的桌边,那里已经有一位男人,中法混血,眼眸浅蓝。
“我来晚了,实在抱歉rik,今天周末,路上有点堵。”我笑着致歉。
桌上已经点好了餐,其中有好几样都是我喜欢吃的。
rik双手交握,撑着下巴,欣赏了一会儿我的表情,宽宏大量道:“没关系,能够等到秦总是我的荣幸。”
我淡笑,事实上堵车只是借口,我并不是真的迟到,只是今天需要这么一个理由,去面对这个棘手的男人。
曾经有人告诉我,谈判时迟到的下马威,能够彰显自己的优势。
人不在了,教给我的道理却让我受用了一遍又一遍。
“rik,相信你也听说了国外价格战的消息,但我可以跟你保证,只要有我在,这场价格战就不会打起来,如果贵司能够接受碎月集团的货物,全年的利润我可以让利百分之五。”
我摇晃着酒杯,与他谈正事。
rik挑眉,却一直盯着我,然后顾左右而言他,“秦小姐,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
“你长得很漂亮。”
我垂眸,“谢谢,这几年来,国外的价格一压再压,不过是仗着有渠道优势,但这次我们的货物是经过层层筛选,新推出的品牌,不会让贵司失望。”
我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装着珠宝设计的照片。
rik浅看了一眼,“你们居然找到了alice给你们操刀设计?”
alice是这几年风头正劲的新锐设计师,很有性格,不轻易接受合作,这是第一次,所以rik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钦佩。
我不动声色,“所以你应该能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有自信,这是我们进军珠宝界的一张名片,从没有透露出去,rik,如果你跟我们合作,碎月的诚意不会少。”
“秦小姐,你也应该明白,我若是和你们合作,就是在和国外的老朋友为敌,那些渠道商会封杀我的。”
我敲了敲照片,“我很好奇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受制于别人,而不敢自己去成为这些渠道商呢?”
“oh,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野心。”
rik笑着吃了口牛排,然后收起照片,“你的名片很有诱惑力,但我需要回去和我的老板汇报,两天时间,给你回复。”
“一天,我们的货物现在还滞留在港口,等不了这么久。”
“ok。”
rik走了,剩下我一个人面对这些精美的食物,事情没有完全谈成,我吃着只觉得食之无味。
没一会儿,辛睿推开门走到我面前,“秦总。”
我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坐吧。”
“吃饭了吗?没吃吃点。”
辛睿对我有敬畏心,正眼不敢看我,小心翼翼的问:“秦总,像rik这样的分销商有很多,你为什么选择了他的公司。”
我将那些照片一张一张收回,“rik的公司在十几个国家都有海外仓,建立时间在十年前,十年前就有这样的魄力和远见,虽然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利用起来,但这些都是我们可以挖掘的资源。”
十几个海外仓,在十年前投入的资金是现在的双倍,财富和胆识缺一不可。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投入运营,这个问题让我很好奇。
“万一,他们并不接受我们呢,刚才rik的表情不简单,他说背后还有老板。”
我微微蹙眉,“辛睿,我跟你说过无数次,决定做一件事之前,一定要有自信,连你自己都怀疑自己,这生意怎么做?”
辛睿抿唇不语,眼中光芒闪烁。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几天你去盯厂里的生产,务必让他们完成指标,就当是将功补过了。”
“……好。”
alice是我好不容易谈下来的合作,我用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协调国内外的人手,将她最喜欢的一条项链送到她手中。
那条项链年代久远,价格不菲,更重要的是,在全世界只有这么一条,是几年前拍卖所得,收藏在山水间里。
我也实在没想到,从前的东西,到如今还能帮我这么多。
alice的设计是这几天才定下的,否则我根本没有优势去跟rik谈合作,至于之前那批货,已经送到展销会上卖了,亏损是必然,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
不过我相信谈下rik,我们的利益会翻倍。
我从窗外收回眼神,什么时候,我变成了一个唯利是图的成功商人。
手机来了消息提醒,来自乔林深:晚上一起去接陈橙?
……
陈橙如今不爱研究古物,一门心思扑在了画画上,我给她找了最好的老师一对一教学,那位老师住在老居民楼,天台上种满了菜和花,闲情逸致,每天去找他拜师的人踏破门槛。
恩让喜欢陈橙,所以到哪都想跟着去。
此时是夏季,夕阳瑰丽,乔林深陪我去接两个孩子,一步步走上居民楼。
“我可听说了,你这两天发了好大的脾气,辛睿是老员工,别太咄咄逼人。”
我没否认,靠着扶手喘口气,揉了揉膝盖,“就是因为老人,才不能出错,我是把他当左膀右臂培养的人,以后碎月半个大旗都得靠他支撑,总是出错怎么行?”
乔林深风度翩翩,逆着夕阳的光看着我,“你还这么年轻就想着往后退,不是你的风格。”
“怎么,你还真想让我一辈子耗在公司里?这个地方,总要有人接班。”我的思绪飘远,“但目前我看,辛睿得再观察一下。”
“薇薇安是个好人选,当初怎么肯放她走?”
提到往事,我心里有些怅惘,“她想走,我哪有不让的道理,何况这里确实已经不适合她了,国外的生意她替我照顾的很好。”
当年发生了太多事,薇薇安承受不住,最终决定了离职,我没有答应,但同意让她去国外的分公司,没想到她一走,就没再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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