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内,宋修珩原本由宋家看护,但有一回宋家派来的护工出了差错,差点害死他,从那以后我就想办法把他身边都换成了我的人,毕竟很难不怀疑宋御想要杀了他。
哪怕那是他亲生儿子。
宋修珩的醒来让我不禁感叹,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细想,仿佛还在昨天。
见过了宋修珩,陈橙的心情变得很好,和我说话也多了些和颜悦色,我弯唇告诉她:“小橙,你宋叔叔醒来这件事我们得保密。”
“有人会害他吗?”
“可以这么理解。”
过了一天是周末,乔林深如约带着两个孩子去迪士尼玩,恩让缠着我一起去,我没办法,只好随同,有vip通道,许多项目玩起来都很方便。
这里似乎是每一个女孩梦寐以求的城堡,连陈橙也玩得很开心,和我的互动增多,对我亲近了不少,见她这样,我也觉得开心。
在坐过山车时,恩让死死抓着我的手:“妈妈,你不要害怕,有我保护你。”
“小坏蛋,到底是谁害怕呢,浑身都在发抖呢。”
恩让偏偏嘴硬,“才没有,我是男子汉,要保护妈妈的。”
乔林深和我对视一眼,摸摸恩让的头。
也许是从小没有父亲的缘故,恩让一直觉得他应该多多保护我,所以性格也像是小大人,为此,我时常觉得愧疚。
做完过山车,乔林深扶着陈橙去吐,我接到一个电话,来自rik。
“hello,有进展吗?”
“我们老板同意了这项合作,但他的意思是,我们的合作里,关于渠道的话语权,我们得占80%。”
这不是小数字,“没有转圜的余地?”
“没有。”
烈日下,恩让牵着我的手,睁大眼睛看着我为难的脸色。
“可以,这是你们的权利。”
事已至此,这是我能谈成的最终结果了。
合作紧锣密鼓的进行,我回公司的时候,各项事务找上门来。
“秦总,姜雪的合约已经搞定了,她也进了过些天的总决赛。”
“秦总,这里是蒋沁这个月的通告。”
“秦总,月茹总部那边珠宝代言的事……”
我翻看着文件,突然想起来了,“这个代言月茹还撑不起来,给蒋沁。”
对方有些为难:“可是辛总……”
“我会跟他说。”他和艺人私底下的事情我了解的七七八八。
“那也不能给蒋沁吧,最近她的资源好的离谱,真就是碎月亲女儿。”
我抬眼,“我偏心蒋沁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要跟我争这个吗?”
她心有不偾,只能按耐下来,生气的走了。
我没在意,却发现蒋沁的经纪人还没走,她抱着文件笑着看我:“姐,你给蒋沁定的电影倾城,导演说女主角不给她。”
我立刻变色,“怎么可能,倾城是我监制的,我已决定了她,导演怎么可以改?”
“陈导是出了名的严格,这点我们没办法介入。”
我有耳闻,所以才会决定让他来导演这部电影。倾城由最近的热门小说改编,是大饼,蒋沁接了一定可以拿奖,她年纪不小了,是该考虑转型了。
“我知道了,我会亲自去找陈导谈。”
“姐冒昧问一下,你为什么这么青睐蒋沁?”连她这个经纪人都好奇,“虽然几年前咱们做的是狠心了点,但该弥补的也差不多了。”
我漫步走着,“可能是因为,蒋沁身上留着我的过去吧。”
我结婚时,她是我的伴娘。他一手提携起来的人,我得护着。
当天夜里。
火车里空得厉害,远远才见几个人,乘务员是个姑娘,与我年龄相仿,一边收过钱,一边跟我讲着话,“怎么买这么晚的票?”
“事出突然,事出突然。”我紧了紧衣领,冲她笑。
倾城这次造势极大,却对主演采取了保密措施,瞒得密不透风,连我都没告诉。
火车上我睡了一觉,从梦里惊醒的,太过真实的梦境,所演绎的一切像梦魇般压制住我,眼前一片白茫茫,胸口有喘不过来气的火辣灼烧。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半晌觉得心口好受一些了,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到达火车站时,天蒙蒙亮,在下小雨,雨粒从天上飘下来,带着宁静的味道。
时间还早,我从火车站走到了拍摄的地方,到达时,天已经彻底亮透,棋盘般的马路也开始了车辆的通行,我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剧本围读的地方在一所古色古香的庭院里,颇有种民国时期的韵味,门口有一棵非常大的枫树,叶子都掉光了,光秃秃被压着了些雪的枝杈无所顾忌地向灰蓝的天空伸展。
也许是因为时间尚早,大门紧紧地关着,空无一人,我有点无聊,将背包放在树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女士香烟,抽出一只,放进嘴里,点了火,深吸一口,浑身都舒坦了。
我以前像所有爱干净的女人一样讨厌烟味,讨厌抽烟的人,可是这世界上有那么多辛苦难捱的事情,不找点出口发泄,我大概会郁结而死。
等了一会,依旧没有人来的动静,只有早起的环卫工阿姨拿着扫把在扫路,一边提醒我挪挪身。
我站起身:“阿姨,您知道这儿有剧组拍戏的吗?”
阿姨面不改色,哼了一声,继续扫,也没抬头,“姑娘,来蹭戏的吧,你来早了,他们没那么快。我说怎么那么多人就爱往那乱七八糟的圈子里凑呢,好好找份工作不行吗?”
我听得有些想笑,也没计较她口中的误会。
阿姨继续说着:“像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为了一个镜头乐意在那些大导演面前端茶倒水装孙子,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值得吗?”
我饶有兴趣地听着,靠在树上,单脚支起,嘴里仍旧在吞云吐雾,脸明明暗暗。
阿姨直起身抻了抻腰,看见我抽烟,更是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这时好几辆面包车从拐角处驶来,一个刹车停在我面前,尘埃扬起又落下,车里坐了许多人,打开车门一涌而出,有人昂着头直接走到门前,开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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