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平在看着摊子，想要招揽一下客人，但怎么也说不出口，就憋着哪里，用眼睛使劲的看人家。
另一边，李文步把肉端出去了，气喘吁吁的回来，看着还没有动静的摊子，学着旁边卖菜的大爷喊。
“卤水咧，卤水咧，好吃的卤水咧。只要六文钱一斤的卤水，比肉还要好吃的卤水。”
李文步的声音把李文平吓了一跳，但随着他的招呼，慢慢的有人上前问了，“你们这个什么东西，还能比肉还要好吃？”
“卤水？那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凑上来，好奇地闻了闻，“你家这个东西是什么做的，闻着还挺香。”
“这个都是肉，客人您可以先尝尝。”想起陈因意跟他们说的试吃，李文步当即舀了一勺出来放到碗里，然后用竹签给男人插了一块。
男人也不推脱，他对这个东西还真的挺好奇的，便接过来放到嘴里。顿时就被这个味道给迷住了。
因为有茅草和瓦罐温着，所以这个肉还带着点温度，放到嘴里刚刚好。但是那霸道的香味，一进来就比闻着要强上百倍，一咬就是一口脆爽的感觉。
男人吃得眯起了眼，让在一旁的人看着都十分好奇。
“唉，崔老四，你吃出了什么味道了没？是个什么东西呀。”旁边的人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奇地看向瓦罐。
李文步十分上道，立马又给他递上了一根竹签并道，“二位是我们的第一位客人，只要五文钱一斤就行。”
李文平听到这个价格，瞪大了眼睛，他们在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张了张嘴就想要提醒李文步，但李文步看了一眼，狠狠地拽了一下的袖子，扭头又和客人笑眯眯的说着话，“客人，我们这个是用特殊的秘方熬煮的，全天下独一无二，到哪里都买不了。”
“哎哟，你小子说话倒是很大的口气，”被叫做崔老四的男人一听就笑了，“不过我崔老四吃了那么多年，确实是第一次尝过这个味。”
另一个男人也尝过了，感受到这个卤水的味道，忍不住点头称赞，“不错不错，这个味道适合下酒。虽然吃起来确实是像肉，不过肯定不是肉，你们这是什么做的？”
李文平脸色瞬间涨红，不敢说这些猪下水做的。
倒是李文步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大大方方说道，“客人您真是好眼力，这个确实不是肉，但也差不多，这个是猪下水做的。”
“什么？这个是猪下水做的？”
“猪下水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居然还想要卖六文钱一斤，这是想钱想疯了吗？”
“我的老天爷，真的是疯，居然敢拿猪下水来买。”
瞬间所有人围过来的人，都捂住了口鼻一蹦三尺远，各种嫌弃的眼神和话也不停。另一个试吃的人更是直接吐了出来。
李文平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很想跟他们解释说，这个是经过处理的，花了很多钱去做的，一点也不臭，很好吃。
但他嘴笨，只是旁边不停的说，“不是的，不是的，这个不臭。”
李文步脸色也有些难看，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直盯着没有说话的崔老四，“这个客人您吃过，肯定知道这个东西值不值。虽然这个原材料是猪下水，但我们用料可不一般，您吃了，可吃出一点不对？”
崔老四没说话，反而又下手去插了一块放进嘴里，享受地嚼了嚼道，“给我来上三斤。”
瞬间李文步兄弟两眉开眼笑，手脚麻利地用竹筒给他打包起来。
旁边的人看着，一副看冤大头的表情。就连刚刚和他说话的好友也像吃了屎一样，“崔老四，都说你是县城里最会吃的人。你这嘴莫不是坏了，竟然连猪下水都吃。”
“你嘴才坏，刚刚吃了竟然没有尝出味来。”崔老四意犹未尽地看着瓦罐，“这是什么做的没关系，吃不死人就行。就是味吧，实在是香。”
崔老四说着朝李家兄弟竖起了大拇指，“你们家这个秘方实在是不错，那么臭的东西都能做的那么好吃。我就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崔老四是伏山县里有名的老饕餮了，哪里有好吃的他都知道，是县里几大酒楼的常客，要说吃的，伏山县里就没有比得上他的。
所以他这样一说，反倒勾起了别人的好奇心。
“这猪下水都能变得好吃？”
“还别说，这个味道闻着是挺香的，一点也没有猪下水的味道。”
“莫不是这个秘方真的有那么神奇？这可是猪下水啊。”
所有人都在讨论，围着李记摊子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偏偏这个时候李文步还掀开了这几个瓦罐的盖子，那霸道的香味是直往人鼻子里钻。
“香，这个味道是真的香。”还没有吃早饭的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之前和崔老四一起说话的人，脸色不好看，但闻着这个味道也不自觉的想吃。他砸吧砸吧嘴，更馋了。
“再给我来一块尝尝。”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又插了一块试吃。
这一次他不再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囫囵吞了，而是视死如归般试探着咬了一口。发现果然没有一点臭味，下意识的就整个往嘴里塞。
“唔，这个味道还真挺好吃的。”又有韧性又糯，吸透的汤汁在嘴里炸开。男人也忍不住喊了一句，“给我也来一斤。”
“唉，好咧，客人您慢等。”李文步笑容更灿烂了，立马就给他装上。
其他人见到他们一个两个的，竟然在知道这是猪下水后还买，不由得对这个东西更加好奇了。
看见可以试吃，很多人也跃跃欲试。
“尝尝吧，反正又不要钱，不好吃不买就行了。”
抱着这个想法，很多都凑了上来，“老板，我也要一个尝尝，快给我一根签子。”
“我也尝尝，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
在崔老四两人的带头下，很多人都试吃了一下。有的人是好奇的，有的人就是占便宜，毕竟不吃白不吃。就连旁边摆摊的人，也都来尝试了一下。
“唔，这个味道是真的不错。”
“这个还真的一点臭味都没有。哎，我怎么感觉这个猪下水比猪肉好吃呢。”
在尝试过后，一半以上的人都觉得味道不错，还有一小部分那是吃了还想吃，感觉十分的上瘾。
“唉，你还真别说，我也觉得比肉好吃。店家，这个给我来两斤。”
“唉唉哎，我也要我也要，店家给我来一斤。”
“我也要一斤，这个一斤都是能吃，比买肉还划算啊。”
有点小钱的人吃完后就买了，一斤两斤想让家里人也尝尝鲜。就连一旁买菜的大叔也忍不住，不好意思的问李家兄弟，“两位小兄弟，我没有那么多钱，能不能只买两文钱？”
“能，怎么不能。大爷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装。”李文平接过钱，马上就给他舀了半斤，舀的时候还特地多放了两块。
除了猪下水，他们还卤了一些素菜，不过并不是很欢迎。所以李文平看了看，就将这些素菜当做添头，给买卤下水的人都送了一点。
虽然只是一块两块的，但看到是送的，大家都纷纷称赞两人做生意厚道。
你半斤，他半斤，不用多久，李家兄弟带来的卤肉就全都卖光了。
收拾摊子的时候，兄弟两个都笑得合不拢嘴。
“你去帮娘拿东西，我去办点事。”出门的时候陈因意叫他们去铁匠铺拿东西，李文步把事情交给大哥后，自己就溜走了。
看着已经收拾好的摊子，李文平挠了挠头，大声喊道，“行，那你快点啊，我拿了东西在城门口等你。”
另一边，早就跑得没影的李文步，带着剩下的一些素菜，奇七拐八拐的走到一个小巷子里。
看着比他们家大门还要好的角门，李文步整理了一下衣服，敲了敲门。
“你找谁？”一个小厮出来开门问道。
“我找崔四老爷，劳烦小哥帮忙通报一下，就说是集市上的李记卤水找。”
小厮上下打量了一会他，“行，你在这里等着。”
李文步在门口等着，不多时就听见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一开门，可不就是刚刚第一个帮他们买东西的崔老四嘛。
“哎哟，李家小哥？你们的东西卖完了？怎么找这里来了？”崔老四看了一眼奇怪道。
李文步把怀里的素菜拿出来递给他，另外还掏出了二十文钱，“四爷，多谢你刚刚帮我们说话，这是给你留的卤素菜，不值当什么，就是表个心意。另外，仰仗您的帮忙，我们的东西才卖得出去。所以，你买的那份钱，我们是不能收的。”
闻言，崔老四十分诧异地看着他，“这吃东西花钱天经地义的事，你怎么还倒给我钱？这可不行。”
不过转念一想，崔老四就明白为什么对方说自己帮了他们，他摸了摸胡子接过了那桶素菜。
“要是真想谢，这个就够了。你们的东西是真的好吃，我才这样说的，不是给你们做托。要是还觉得过意不去，以后再来卖的，记得留一两斤给我也行。”
知晓他上门的原因，崔老四不禁露出欣赏的眼神。
李文步一听，当即鞠躬表示感谢，“肯定，少了谁的都不能少了您的呀。以后出摊，我就先给您府上送来。”
李文步的感谢让崔老四心情舒坦，连带着看自家管家的眼神都和善了不少，“这是个聪明人，怪不得你肯替他说项。”
管家也笑了，嘿嘿道，“哪里的话，还不是老爷您说要有什么新鲜吃食就第一时间通知您。小的这是时刻谨记你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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