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孟!我爸,就是我爹,姓周!我娘姓孟!所以给我起名叫周孟!

    结合两人之姓,又以示恩爱……他们起初情深意浓,到后来争吵不断,最终分隔两地,只剩我一个人……

    我,也就是个小角色,做着……说了你也不懂,反正给我娘上坟的时候,摔了一跤,醒来就到这儿了……

    你要杀便杀,要是不杀,我明天就走,反正怎么样都能活,不会碍着你的眼!”

    后脑勺被拍了一巴掌,周孟捂着头,使劲儿眨了眨眼睛。

    “我对不起你娘。”他说。

    周孟莫名其妙,望向他,周衢之收了刀,只剩个背对着他,他的背影和夜色融为一体,声音听着有些低缓而沉重,“邹氏已经被拿下,瑞儿谋害主子,秋后问斩,旺儿妖言惑众,已经下了大狱!离开的话,莫要再说!”

    “我真不是你儿子!”他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声。

    那人脚下一顿,扭头怒骂,“我看出来了!你就是个白眼狼!”

    周孟被骂的一脸懵,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头往被子里一裹,脸在被子上蹭了蹭。

    -

    天光微露,府外的大门忽然被人咚咚砸响,门房的人打呵欠的嘴赶紧闭上,扬声道:“来了来了!”

    他趿上鞋,系好衣服,边走边提鞋,将衣服穿戴整齐,一本正经地打开门,笑脸相迎。

    只是外面空空,可哪里有人?他忍不住走下台阶,四下打量,周遭空无一人,他心道,这还怪了。

    就在将门关上还未走几步,又听到了砸门的声音,守门人嗨了一声,赶紧跑去,只见天际仍旧灰暗,依然空荡无人。

    “这大清早的,还真是怪事一桩。”自言自语之际,忽然看到台阶下有一个盒子,颜色深沉。

    又揉了揉眼睛,那盒子果然就在台阶之下,正纳闷之前怎么没看到时,想到刚才的敲门声,他心道当不是巧合,赶紧走出去左右观望一番。

    周围寂静地听得见鸟叫的声音,四下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心中虽觉得古怪,但又怕坏了事儿,走下去捧起檀木盒子。

    只见上面挂着一把小锁,摇了摇,里面有响声,他赶紧拿起来送到前院去。

    周孟早趁着他去拿匣子的的时候悄悄踏进了门里,回到屋里又睡了个回笼觉。

    周杉早早就来找他,将他拉到演武场上一顿操练,又是跑步,又是蹲马步,还举了一会儿圆木,根据周杉的计划,打算日后将他训练得能举起青铜鼎来。

    周孟想想就打退堂鼓。

    趁着休息的空档,周孟看了眼周杉,又看向天空,“昨晚周杨给我夹了鸡蛋。”

    周杉将长矛转得呼呼作响,没吭声。

    “昨晚你爹拿刀砍我。”

    周杉手一顿,长矛在两手之间飞快转动,继而重重立于身侧,他一脸不悦,“不是你爹啊!”

    “昨晚周杨给我夹了鸡蛋。”

    “叫二哥!”

    周孟没吭声,毛病,非要叫哥。

    见他起身要走,周杉将人拉着坐下,抹了把脸上的汗,坐在他身边,“老二也就是顺手,父亲昨晚去找你了?”

    周杉忍不住为他们开脱,“都怪那个旺儿,胡言乱语,把大家心神都搅乱了,不过你放心,不会有人再嚼舌根。”

    周孟心头生起一股火,但想想又能理解,也就消了火气,“他问我是不是他儿子,我说不是。”

    周杉张口就要骂他,打量他一眼,心道,难道三弟这是要跟他说心里话?这倒不好把他话头堵住。

    “什么意思?”

    “我说我叫周孟,我爹姓周,我娘姓孟。”

    “这话倒没错,你娘是姓孟,你的名字也不跟着我们走。”

    “我的名字是我娘起的?。”

    “应该是。”

    周孟叹了口气,他这是歪打正着?

    “其实我真不是。”

    “莫说气话了。”周杉起身。

    周孟也跟着站起来,“我是认真的,不信你问我以前的事。”

    周杉不耐烦,可没见过这样的,“你个臭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周孟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周杉拍了一下,“好了,别闹了。”

    周孟气,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以前的事我全都说不出来!”

    周杉头也不回,“旧事不重提!”

    周孟气得踢地面,跟着他回了屋,伸手,“赔偿。”

    周杉瞪他一眼,“赔偿?”

    “我吃了鸡蛋就长红疹,周杨昨晚害我,你也不拦着,你赔偿我损失费。”

    “你损失什么了,大男人不要那么矫情。”

    “精神损失费!”

    “精神?”周杉上下打量他,“你整天畏畏缩缩,哪有什么精神,还用得着损失?”

    “我心受到了伤害!”

    周杉沉默一瞬,搓搓手臂,“你可真是什么肉麻话都能说得出来。”说着给他取了一百两银票。

    周孟拿了银票,去了周杨屋里,发现周杨正在温书,他进了屋,也不说话,就那么杵着,周杨放下书,“三弟,难得你来。”

    “你昨晚往我碗里夹了鸡蛋。”

    周杨了然,“忘了,对不住。”

    周孟伸手,“赔偿。”

    周杨愣了一下,“你要什么。”

    “银票。”

    周杨取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周孟瞅了一眼面额,“不够。”

    “五十两不少了,小口之家半年都用不完。”

    周孟心说,还是周杉大方,周杨见他沉默,又取了五十两给他,“花完了再说。你要银票做什么。”

    “存着。”周孟扭头走了。

    周杨瞧着他背影,勾了勾唇。

    用完早饭,长兴将他带到了夫子那儿。

    萱草堂在前院,旁边生长着榆槐,树木高大,遮住半面屋顶,夫子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个子比他矮一寸,面白无须,目光温和,姓王。

    介绍了一番自己,又问了他进度,周孟拿出平时对待周杉等人的法子,一问三不知,只管点头和摇头就行。

    夫子面上多了一丝愁澜,只得从《训蒙文》和《三字经》开始教他,周孟收起带吊儿郎当劲儿,开始好好学认字,看到纸上的墨团团,夫子盯着看了良久,倒叫周孟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今天任务不重,老师课上带着将两本书读了两遍,让他自己朗读了两遍,又默读了一遍,这才拿出《三字经》开始讲解。

    其中穿插了不少古代知识,让他这个没什么文化的人听得津津有味。

    夫子又让他复述一遍,他顿了一下只是摇头,夫子便说,“批注要做的勤奋些,今日先将《三字经》前一百句背一下来,《训蒙文》熟读,明日我抽查。”

    周孟应声离开,他回到院里就开始默背,长生瞅的直发愣,推了推长兴示意他瞧,长兴瞪了他一眼,赶他去做活。

    周衢之难得没有去营中,将木匣子打开,示意周杉周杨看里面的东西。

    里面有一个小账本,上面记录着给京中人员送的银子,还有不少书信在其中,周杉看完也忍不住冷汗连连,“难怪群芳楼遭此灭顶之灾。”

    “父亲打算怎么做?”周杨问道。

    周衢之沉吟,“这匣子来得突然。”

    “不论是谁送来的,对我们来说总归有利。”周杨道。

    周衢之道:“我上一道折子,直接呈送圣上。日后你入京读书,远着点这些人。”

    “若是此事揭发出来,康王那里……他舅父在兵部颇有势力。”周杉有些迟疑。

    “由得了他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王家这件事后还说不准会如何。”周衢之虎目怒意横生。

    “至于刘府君那里还未找到参与此事的痕迹,但左昉,倒是与京官交往频繁。以往不知也就罢了,知道了,可多一分防备。”

    “父亲说的有理。”

    周衢之将写好的两份书信交给周杉,“如今你无职务在身,将这两份书信分别给你外祖父和二舅舅。

    务必亲自送到,不得假他人之手,三日后出发。”

    周杨多问了一句,“母亲那边……”

    “事关军政大事,与内宅妇人何干。”

    周杨与周杉对视一眼,放下心来,母亲身边被人安插了探子,秦家不知参与了多少,若是受到迁怒,母亲那边只怕会受些委屈。

    周杉忍不住说,“母亲那边,还请父亲体恤一二。”

    周衢之皱眉,“去做你的事。”

    周杉接了书信,踌躇一瞬,“三弟今早与我说了昨夜之事。”

    周衢之顿住,面色未动,“日后府中要是有人嚼舌根,直接赶出府去。他那事,既然告诉我们三个,便是信任,就当凑巧,务必守口如瓶。”

    “儿知道。”周杉道。

    -

    三天后,刑部侍郎与大理寺少卿将出发回京,正值周衢之休沐,他去望江楼订了一桌酒席,送别二人。

    彼时周孟正坐在小破院的墙头上背书,背熟后,便爬上了房顶。

    自高处俯瞰周边屋宇,别有一番景观。城中树木被春风点染,绿意遍布,大地有了生意。

    长生站在院里抓耳挠腮,劝他下来。

    周孟眼尖地瞧见周杉穿着一身劲装,手中拿着一把刀,看到房顶的他,周杉大喝一声,“老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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