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系统在天空中写下六个大字：考生全军覆没。
这是方格市自打举办数学竞赛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境况。
之前主办方为了确保考试顺利进行，每年都会从人类世界选几个天赋异禀的“初高中生”，来确保竞赛最终能选出个冠军来。
今年，他们也遵循这一守则，但没想到这届考生下限能这么低。
全军覆没。
说出去得多丢人。
监考老师小女孩儿也没遇到过：“……”
她问：“你断气了吗？”
四周静悄悄。
副本之外。
“正在连接……”
“连接失败……”
助手看着电脑屏幕，额头上生出细密的汗珠。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恢复考试制度，让监考老师完成监考任务，让考生尽可能答题，何况一周的时间马上就要到来，第一批考生即将被淘汰。
按理说，一切都会很顺利，可由于白鸦组织的建议，第一个副本的boss背叛了数学世界。
她想送所有考生去极乐世界。
现在已只完全平方公式是活命的代表。
周沐零距离这个公式还差一个y的平方。
可在她咽气前，玫瑰花田里没有任何一个死亡公式符合。
但植株的尖端却在周沐零的心脏里读取到了一个公式“y的方平=死亡”。
像是被唤醒了某种远古记忆，植株并没有再深入心脏，而是离开了她的躯体，周沐零躯体在下坠的那一刹那，落入到一个怀抱中。
苏燃抬起浅色的眸子，监考官小红帽惊呼一声：“天哪，怎么是你，你怎么能违规来参加考试？”
“我只是来修理副本，何况，我不是唯一违规的人。”苏燃将风衣兜里的一份包装了白色塑料纸的礼物拿出来，递给小红帽，“今天是你姐姐的生日，帮我将这个礼物送给她，希望她不要一错再错。”
“您还真是风流……怪不得哪个boss都喜欢您。”小红帽将煤油灯凑近这个礼物，笑道，“不过还是不要说教了，单纯的生日快乐就好。”
苏燃：“随意。”
他打横抱起周沐零：“我现在要带她离开。”
小红帽：“祝你们好运。”她侧身让开，在煤油灯的灯光下，看到这个男人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白鸦组织对副本的攻击频率太高，导致副本混乱的同时，并不能再承受这股其他地方到来的力量，很多玫瑰花都在迸发出火花。
副本摧毁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苏燃带着周沐零离开后，小红帽也蹦蹦跳跳走了，她脸上摆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安全中心很快就会发现，此次作弊事件是一场乌龙。
她很想看看，安全中心会怎样处罚苏燃呢？
谁都忘记了隐藏在黑暗中连996都不如的小爱。
“太过分了！”
她手中的红色颜料桶“咚”一声摔在地上，红色油漆流淌出来，像是浓稠的血液。她“咯咯”笑着，模样不再可爱，嘴中的獠牙长出，手也退化成啮齿动物才有的爪子，她伸手捞过地上软烂的枝条，放进嘴里，咯吱咯吱咀嚼起来。
她的老板是个不折不扣的剥削家，工作到深夜都没有开过饭，她实在是太饿了。
植株沾染了考生的鲜血，意外符合她的胃口。
吃着吃着，她像吃面条一样，跟着植株往花田深处走，在一个坑洞里，她看到了几具尸体：“哦，可怜的玩家。”
这些考生在她的制作下，即将成为下一关的道具。
周沐零醒来时看到了苏燃：“是你救了我？”
苏燃：“谈不上，我们需要维护秩序。这是个错误的副本，每位考生都有重新考试的机会。”
周沐零：“我不相信。”
“那证明你的脑子还没有被小红帽家的猫咪吃掉。”苏燃说，“你不是第一次来参加这个游戏。”
“好像是。”周沐零想到了脑海里那个声音，“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能再次……见到你吗？”
苏燃笑了笑：“你还活着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我们肯定还是会再见面的。”
苏燃介绍说，正常的副本中，小爱本来是“出题人”，但因为白鸦组织的介入，经济崩盘，物价飞涨，她的工资不支持她购买足够的食物，所以才会沦落到给白雪皇后打工的地步。
周沐零感叹：“这也太惨了。”
“还不够惨。”
苏燃说：“她还没有忘记她之前的身份。”
周沐零问：“什么意思？”
苏燃：“小爱还会继续出题，那些在她面前死去的考生，都可以成为她的题目。”
周沐零垂下眼，她浑身的伤口都已经愈合，甚至她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现在更强壮了。
“我们要继续答题吗？”
“嗯。”
张晚如是苏燃的姐姐，现在被白鸦组织绑架。解救她的线索，就藏在公式所携带的死亡量中。
苏燃问：方便告知你已经解开的死亡量吗？”
到目前为止，周沐零只解开了一道公式。
考生+书+车=死亡。
“考生、书、车。”
果不其然，苏燃皱起了眉头。
周沐零：“没有头绪么？”
“没有。”
他需要更多的线索，才能知道姐姐的踪迹。
“没关系，慢慢来吧，只要解开足够多的公式，就会获得足够多的答案，到时候串联在一起，就知道我姐姐被白鸦组织绑架到了什么地方。”
白雪皇后收了他的生日礼物，会将张晚如的踪迹藏在公式的死亡量中。
“去答题吧，正好你也需要积分。”
“不……我不需……”
温馨的对话持续不了多久，周沐零就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脚底下土地还是倾斜，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周沐零摔倒在地，苏燃则依靠某把插在地上的刀稳住身形。
周沐零看了一眼，立马着急：“这不是我的刀么？”
苏燃很不客气：“借我用用。”
大地龟裂开来，被地底下的东西顶出来一个三角形，在三角形的，率先伸出一只啮齿类动物的爪子。
“是地鼠！”
苏燃抬眼去看，同时腿蹬地，几个健步飞上这个三角形的土堆，对着这只爪子横向一砍，爪子十分锋利，几乎瞬间就挟住了他的刀。
随即小动物从土里钻出一颗脑袋。
是地鼠的脑袋，但额头间绑了个抹额，上面用红色油漆写了一个“爱”字。
“哈哈哈哈，原来你们在这里！”
这个地鼠居然是小爱。
周沐零瞠目结舌，不过很快冷静下来，于是问：“我们还是要打地鼠么？”
小爱地鼠说：“当然不是，我亲爱的老朋友们，接下来我们玩儿一个好玩的游戏，首先在游戏前，我先将公式发送给你们。”
周沐零觉得这话很奇怪，但手机发出了声响，她从兜里拿出来看，大概是经历了太多逃命，手机屏幕碎了半边，只能模糊地看清另外半截公式。
她问苏燃：“我可以看看你的么？”
但他没有手机。
小爱地鼠：“……”
算了，她直接说好了。
“请听题，已知x+y+z=死亡，求xyz分别等于什么？”
周沐零：“……”
又来。
还是低等公式，但这次解题的过程可能会复杂点。
没有画面，也没有会提示她答案的监考老师。
“想要知道答案吗，那我们来玩儿一个你问我答的小游戏。”小爱地鼠咯咯咯笑着，尖尖的爪子搭在胸前，此时随着她的动作一抖一抖。
“我来给你们讲一个故事，你们来猜测原因，而我只能回答你们是或者不是。”
周沐零：“我不明白。”
“没关系，我不在乎你明不明白，总之这里有一个聪明人。”小爱地鼠开心地望向苏燃，“对吧聪明人，你既然能贿赂白雪皇后，也可以贿赂贿赂我……”说着搓了搓爪子，眼睛里冒出些期待，“毕竟我很缺钱，如果你的报酬丰厚，我一定也会帮助你的……”
苏燃拒绝：“抱歉，我没有钱。”
小爱地鼠：“……”
“那你们就老老实实来玩儿游戏吧，如果游戏失败，你们不但得不到公式中的死亡量，也会成为我的宵夜，我实在是太饿了。”
周沐零问：“白雪皇后不给你开工资吗？”
“太少了，没完没了地干活，我的体力消耗也很大啊。”小爱地鼠清了清嗓子，“好了好了，言归正传，我们先来答题，第一题的线索将会揭示x=什么，你们准备好了吗？”
周沐零懒懒道：“准备好了。”
“咳咳，那么我们开始了：小明家有兄弟三人，他很宠爱自己的两个弟弟，有一天他的一个弟弟上山去砍柴，遭遇了狼群的袭击尸骨无存，于是小明只好将自己另外一个弟弟杀害了，请问这是为什么？”
“请两位考生答题，我只会回答你们‘是’还是‘不是’。”
周沐零：“？”
苏燃适应得很快，想必不是第一次玩儿这种游戏：“小明杀害弟弟的时候很快乐？”
小爱地鼠：“是”
苏燃：“他很爱自己的弟弟。”
小爱地鼠：“是。”
苏燃：“他很注重兄弟三人的团圆？”
小爱地鼠：“是。”
小明很想三兄弟重新聚首，可其中一个弟弟已经尸骨无存，杀害另外一个弟弟是为了……
苏燃抬起头，拿把刀被他转了个剑花插在地上：“我知道了，小明为了团圆，他要将另外一个弟弟劈成两半，这样他就又有了两个弟弟，他们三个就能团圆。”
小爱地鼠睁大了眼睛：“恭喜你！回答正确！”
周沐零还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小爱地鼠拍了拍两只爪子：“那么我将公布答案，已经x+y+z=死亡。x=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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