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老夫人听到言茗说的话后微微蹙眉，既不出声也不做反应，只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可是，她身边的方嬷嬷却是个沉不住气的，后者一听言茗要说自己的坏话，立刻就火急火燎地开了腔。
“大小姐，老夫人是您的长辈！您打了长辈身边的奴婢，拂了长辈的面子，还推说是为了长辈好！天下是没有这样的道理的！”
言无桓掠过了方嬷嬷的脸，眼中是毫不掩藏的嫌恶。
但他没有开口。
他虽是一家之主，却也不好参与后院的事情。
言茗冷着一张小脸，对着方嬷嬷就是一顿呵斥。
“大胆刁奴！我祖母还未开口，你区区一个婢子，怎么敢越在主家前头说话！？”
言老夫人的面色一黑，她恨恨地看了看方嬷嬷。
不争气的东西，这一开口就正正好着了言茗这丫头的道了！
言茗见言老夫人没有反应，倏地就跪在了地上。
“今日茗儿动手打了祖母的人，确实是伤了祖母的心。然而这刁奴借着您的面子在府中横行霸道、作威作福！”
“她今天能对茗儿出言不逊，明日保不住就要对府上的贵客摆脸色！若这种事传到外面，只会让外头人觉得是祖母您纵容了刁奴！”
言茗越说越动情，竟然生生地红了眼眶。
只有言茗自己知道，她情绪激动是因为上一世方嬷嬷仗势欺人，借着言老夫人的面子在府中作威作福。
方嬷嬷的儿子贪恋玉树的美色，求而不得后竟将玉树迷晕再行了不轨。
玉树醒来以后得知自己被人玷污了清白，羞愤得一头撞死在了梁柱之上。
她找到言老夫人希望能够替玉树主持公道，却换得一句轻飘飘的“一个下人而已，死都死了，还能怎么办？”
下人而已…吗？
言茗眼神幽暗。
“祖母，茗儿动手是为了保祖母清誉。像方嬷嬷这样狐假虎威的下人就该拖下去乱棍打死…”
言茗的话音刚落，方婆子的脸色就变得煞白一片。
她腿一软便跪在了言老夫人和言无桓的面前，“老奴，老奴…老奴不是故意的…求，求老夫人和老爷留老奴一条性命…”
言无桓的脸上没有了笑意，语气严肃。
“方嬷嬷本是母亲用惯了的人，想来母亲是舍不得她的。只是就像茗儿说的…无规矩不成方圆，还请母亲认真思量。”
言老夫人被气得胸闷气乏，她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跪在地上，身子几乎抖成筛子的方婆子。
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言老夫人捻了捻手中的佛珠，痛心疾首道:“终是我管教不严。但是方妈妈毕竟服侍了我这么多年…且老身如今常常念佛净心，实在是见不得血腥之景…”
她满含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方妈妈逐出府去给其他下人们做个警告便也就罢了…无桓，你说呢？”
言无桓没有吭声，只轻轻地斜了自己女儿一眼。
言茗毫无感情地盯着方婆子的后背，“祖母仁慈。不过，只是赶出府去未免轻饶了这刁奴，她败坏了祖母的名声，即使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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