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从来都不过是杨修权衡利弊后的选择罢了。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言茗忽然就想起来齐廷祯。
她有些出神地望着被齐廷祯一脚踹破的木门。
就在这时,静默许久的杨修挪动了步伐。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言茗的身边,哑声询问。
“茗…言小姐,你还好吗?”
言茗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她只默默地侧过身,却没有回答杨修的问题。
离得更近了一些之后,杨修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对方下巴上的掐痕和细白手臂上的红印。
杨修的心咯噔了一下。
“你…”
杨修目光幽深,欲言又止。
就像面具人所说,言茗对他已经没有多少好感了。
如果此时此刻,他再不加节制地询问她的痛处,无疑是再度将她推远。
然而面对着极有可能已经被人玷污了的言茗,杨修却好像如鲠在喉一般,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得到言茗,殿下便能得到天下。”
杨修陷入了剧烈的思想斗争,面具人曾经对他说过的那句话像是一道惊雷一般猛地在他耳边响起。
“茗儿。”
杨修伸手握住了言茗的小手,后者的身体倏地一僵,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毫不避讳地触碰自己。
言茗之所以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就是为了让杨修产生自己已经被人玷污的错觉。
言茗与杨修相处了十几年,也算摸清楚了这个男人的脾性。
杨修有很严重的洁癖。
凡是被他人沾染过的东西,再好再珍贵他再喜欢,杨修也不会去碰一下。
譬如上一世杨修极其喜爱西南部族送来了那位异域美人,几乎日日夜夜都要她侍奉在侧。
没到一年,这位姿容绝艳的美人就在无子嗣的情况下,被杨修封了仅次于四妃之下的妃位,封号为柔。
柔妃盛宠无双,自然眼高于顶。
然而封妃不满一月,柔妃就被嫉恨她的嫔妃揭发她曾与一名御前侍卫有过眉目传情。
杨修在真相尚未查明之时,就不曾再去看过柔妃。
即使柔妃为自证清白在天寒地冻的严冬,单衣跪于未央宫前一天一夜。
杨修却只是下旨将柔妃贬为美人,送去行宫,终身不得再回京城。
……
言茗神色复杂地看着被杨修紧握的右手。
果然,无论对于谁来说,帝位和江山几乎都充满着令人着魔的吸引力。
杨修忍着心理上的不适,眼神诚挚地凝视着言茗。
“茗儿,你不要怕,我不在乎你是否仍是清白,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
正当杨修准备一鼓作气将酝酿许久的腹稿念出口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吵吵嚷嚷的杂音。
言茗看到杨修的神情出现了一瞬间的不自然,而他握着言茗的那只手,也跟着松了一松。
“茗儿,好像有人来了,要不你先躲一下?若是被外人看到你这副模样,必会传出一些对你不利的流言蜚语。”
杨修十分贴心地给言茗解释利弊。
可是,后者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凄惨一笑。
“我都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还会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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