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大房与三房是嫡出,又都是武将,自然亲厚,与二房除了逢年过节,其余时间甚少来往。
父兄皆出征,将军府稍大一点的孩子就只有她们两个,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褚云心就算再怕,也会选择承担。
褚云裳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去将赏赐的金银玉器登记入库,另外将府里田产房舍铺面银钱账本整理出来给我,还有这些年的赏赐,另外……”
“长姐,”褚云心脸拉的老长,“我一年都做不完这些事,再说了,这些事不都是底下管事的在做嘛,如今正事要紧,这些个小事还是等日后再说。长姐,你是想将中馈交给二房吗?”
“中馈我迟早会交给二娘,但不是现在,”褚云裳担心刘氏的私心会坏事,“二妹妹,以前可以不管,因为我们不会缺银钱,可是日后呢?这样吧,你只将三房的账本整理出来,记住,不可以假手于人,要亲力亲为,给你三日时间。”
“三日?”褚云心睁大眼睛,“那些个账本,我……”
“你可是一夜查完了邢台军三年的账簿,怎么,家里的账本不会看?”
褚云心蹙眉,“那怎么能一样,军中无小事,好好好,我整理还不行嘛。”
褚云裳看着她,心中叹气,褚家儿女皆不愿拘泥内闱,殊不知前世这个时候,一些宵小之徒趁着将军府大乱,竟将府中大半银钱卷走,以至于褚云裳出征后,整个将军府过得甚是艰难。
褚家被抄,只余一本烂账,再无银钱,成了全城笑话。
暮雪霏霏,似若撒盐。
褚云裳抬手,雪粒刚到掌心就化了,府中陆续掌灯,满目白帷,寂寥无限。
“长姐,那我先将这些赏赐入库,再去灵堂守着。”褚云心小心翼翼地说道,得了允许,立刻去办。
褚云裳回到自己的院子,褚枫已等候在此。
“大小姐,”褚枫拱手,看着春华上了茶退出去,才道:“大小姐所料不差,刚接到五头山附近弟兄传来的书信,发现任卫王家眷,哼!走了一日,连登州府都没有走出去。”
褚云裳看了眼传来的书信,晒笑道:“十几辆马车?呵,还真是有恃无恐。”
“大小姐放心,我已经让弟兄们截了马车,想办法弄回来。”
“不用。”褚云裳铺开宣纸,自顾自地去写信,笔墨龙飞凤舞,写满一张又一张。
褚枫浓眉拧巴在一起,半晌才憋出一句:“就这么放过?”
褚云裳一愣,放过?笑话,前世满门被灭一幕如跗骨之蛆,便是这一世,父兄已死,身为人子,杀父之仇焉能不报?
眼底泛过一丝冷意,“听闻五头山窝着一股山匪,你随便找人稍个口信,就说有几个小娘子携了大量金银珠宝路过他们山头,请他们笑纳。”
褚枫站着没动。
褚云裳放下毛笔,吹了吹墨汁,折起分别装进几个信封里,睇了一眼褚枫,无奈道:“你将人弄回来,我能怎么办,是能杀了他们,还是能将他们投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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