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问话让戚柏言下意识愣了下,深邃的眸子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蛋也是微微僵着。
四目对视,彼此眼底都透露着对方看不透的神色。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简初再一次问:“柏言,沈悠然怎么会去外婆的葬礼?她怎么知道地方呀?”
“我不知道。”他淡淡回应,随后放下碗里的汤碗,跟着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面色略显凝重的盯着简初:“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让姚岑去查一查,嗯?”
简初的表情并没有丝毫的松懈,微眯着眸温淡问:“你真的不知道吗?”
她不太相信。
因为葬礼没有多少人知道。
她只是这样一问,没有在表达其他任何的质疑。
戚柏言看着她的反应和眼神自然也就明白了她心底的意思,他瞳眸猛然一缩,嗓音低低沉沉道:“沈悠然为什么要去我不知道,如果你心里有什么质疑可以告诉我,我来给你解释,好吗?”
简初的不信任表现得十分的明显外露,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得到,也知道她心里一旦产生了质疑就会一直卡在心里,他不希望她在这个时候还因为其他的事情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但简初没有再问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她脸颊的寡淡和冷淡的态度却无时无刻不再提醒戚柏言,她心底的怀疑并未有丝毫的减少。
他神色凝重,眉头紧皱,但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两人没有再说话,就这样安静的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戚柏言的手机响起,他这才出声:“姚岑的电话,应该是聊工作,我去外面接,你躺下休息一会儿,如果不舒服就喊我,我就在外面,嗯?”
“好,你去吧。”
她淡淡回应,然后就躺下了。
戚柏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这才往外走去。
随即接起电话:“戚总,沈小姐想联系您但又怕您不想搭理她,所以特地找到我这里希望我可以帮忙问问您的意思?”
“弄清楚她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葬礼的情况了吗?”
戚柏言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关心沈悠然找他有什么事情?
姚岑连忙回答:“查了,应该是沈小姐从医院那边知道消息的,因为她妈妈还在住院。”
“所以她昨天去过医院?”
“应该去过,不过因为人员复杂暂时还无法确定,如果她真的想知道即便不去医院也是可以知道夫人外婆的消息,毕竟她妈妈还住在医院,要从她妈妈那边了解一下吗?”
“你看着办,这两天盯紧沈悠然,另外,我让你透露出去的东西已经透露出去了吗?”
他神色略显冷淡的问道。
姚岑说:“已经完成了。”
戚柏言那张英俊的脸显得格外的幽深冷冽,他现在是前有虎后有狼,既然都是高看他,那他自然也不会让那些人失望的。
随后,他又安排姚岑:“让你安排的人去接近楚翘,进展如何了?”
姚岑的回答让他原本冷沉的面容渐渐溢出了温漠,幽暗的黑眸也如同泼了浓墨一样阴沉晦暗。
病房里。
简初并没有睡着,因为在戚柏言前脚刚出不到半分钟,她包里的手机就跟着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归属地是北城。
她面容微淡,心底溢着莫名强烈的感觉,仿佛在无意识的提醒她快点接。
她短暂的沉默了下,随即立刻接起:“喂?哪位?”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告诉你一些你很在乎并且对你很重要的事情。”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是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女人声,之所以可以直接确定是变声器,因为声音带着机械一样的混合,一听就能分辨出来了。
简初紧皱着眉:“你想说什么?”
“你觉得你外婆的突然离开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吗?”
“你什么意思?”
听到跟外婆有关的话,简初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人也在下一秒从病床上坐起身了。
她的情绪略显激动,不等对方回复便又立刻追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难道不应该是你外婆怎么死的吗?”
对方的话,一字一句都戳中简初的心。
她怔怔地僵住,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和动作。
变声的女人声音再次缓缓响起:“简初,你的外婆根本不是因为意外离开的,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你觉得医院的氧气罩有那么容易能挣脱吗?那不过只是一个假设的推测罢了。“
“你凭什么这样说?”
“当然是我知道内情。”
“你有什么证据?”
她继续追问。
对方似乎料到她的目的了,淡淡笑道:“你想套我的话么?但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不然会连累到我自己。”
“既然你害怕被连累为什么还要费心思打这个电话给我?”
简初淡漠道,脸色冷淡到毫无表情。
对方又说:“我只是好心而已,毕竟我不忍心一个老人无缘无故就这样离开了,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那么我也没有办法,毕竟一切信不信都在于你。”
她紧抿着唇,把对方所言一字一句的分析了一遍,虽然不太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
也不知道对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可简初心底在意这件事,所以她就会忍不住的去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无声吸了口气,淡淡的问:“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你怎么证据都没有我如何相信你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个怀疑的人?”
对方轻飘飘的问了句。
简初瞬间愣住了。
她双眸呆滞有些不可置信的睁着眼一眨不眨。
对方又道:“所以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不是意外是人为?”
简初心底无声的问自己,不是意外是人为吗?
她的短暂沉默,让手机那端的声音发出了嗤笑声,声音更是带着嘲讽:“你不会是被迷惑了双眼,所以才什么都看不见吧?”
简初依旧是沉默着,她微眯着眸神色又冷又淡,她紧抿着唇安静了近半分钟,而后才淡漠道:“我不会相信你的话,因为外婆年纪大了,又因为这么大的手术导致身体虚弱自然会有无法抗拒的医院,你既然没有任何实际性的证据那也不必来挑拨我的心。”
说完,简初作势就准备要挂掉电话了。
但对方立刻道:“简初,你是因为伤心过度被迷了心还是真的傻到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
沈悠然,是沈悠然,这一切主导的人就是沈悠然,不仅是她,或许连戚柏言都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如果你不信那就当做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吧!”
简初微眯着眸,脸色冷淡如冰。
其实她刚刚那番话只是为了激起对话最后的底牌,可当真的戳穿了,她并没有任何的喜悦,反而只有面无表情的冷漠。
她神色冷冽的眯着眼,心底也如同又一股莫名的风再不断朝她吹让她产生了摇摆不定,她淡漠嘲讽:“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你只是一个连真面目和声音都不敢让我知道的人,你又算什么?”
简初的话让对方似乎有些意外,意外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回答,对方以为她在听到这番话后应该是立刻就相信的。
但此刻却发现简初的想法以及反应完全不在预料范围内。
对方也短暂的停顿了下,而后只能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当做我什么都没有说吧,不过只要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外婆吗?你觉得你的外婆能死得瞑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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