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嬷嬷根本就未凑近就已经脱口而出,明显早就知道她的左肩会有什么。
叫喊的声音之大,生怕外面的侍卫宫女听不见一样。
张嬷嬷本还镇定的表情也跟着慌了一下,连忙凑近。
“当真是男人的牙印,王妃娘娘这怎么…”
张嬷嬷还未说完,苏元晓将衣领又往下卸了几分。
“又一个!”张嬷嬷惊呼了起来。
“什么?还有一个?”苏嬷嬷听到这话,也一脸困惑,这才凑上来。
只见两个男人的牙印如排列一般临近,就像是为了让看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是同一个人留下一般。
一个印记稍浅,显然已经过了半个多月有余,而下面那个甚至还未完全结痂,像是昨天才刚刚有的。
但昨天…不是晋王府大婚的日子么。
还有谁能在她身上留下这种印记,自然不言而喻。
苏元晓这会才明白,看来是秦少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昨天晚上才故意咬她的。
当初张氏疑惑时他没有多说,且他堂堂王爷本就无须跟一妇人解释这些,多掉面子。
但事情终究关系苏元晓清誉,当然现在也是紧密联系着晋王府的。
怕是也想到张氏会以此做文章,所以他才留了这一“口”。
这狗男人…
虽说有点爱戏弄她,但确实…还挺为她着想的嘛。
“王妃娘娘这男人牙印莫非是?”张嬷嬷问的小心又谨慎。
二人昨夜未有圆房,这事张嬷嬷一点也不奇怪,毕竟晋王从不近女色是人尽皆知的。
可虽没有圆房,但还在新娘子身上留下这种暧昧的印记,若非亲眼所见,她实在难以想象晋王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苏元晓想起昨夜某人咬她时说的话,“王爷说了,这是他与我的…情趣。”
如此一来,盖章印证。
一炷香后,苏元晓已随两个嬷嬷回到了殿中。
只见荣嬷嬷附耳后,皇后本自信的笑脸顿时僵住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太后也听了张嬷嬷小声回话后,本是满眼的喜悦突然一顿问道:“皇后这是何意?”
皇后本是想着就算苏元晓还是处子,可光是身上有男人牙印这事只要验出来,都够让她吃不了兜着走还能打了晋王的脸面。
但她万万没想到,苏府的张氏跟她说的信誓旦旦的野男人,居然就是晋王自己。
这丫头不是一直在徐州的么,原来她不是才认识的晋王,二人竟早在婚前便有苟合了。
那这个苏元晓,岂不是明知自己与太子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勾引晋王!
如此,她心中对苏元晓不悦之情更甚。
皇后被太后一点,连忙收敛了吃惊的神情,转为疑惑的模样,“本宫只是想,晋王这么急切的求旨,定是求此女心切,没想到昨夜新婚夜,晋王妃竟未能侍寝,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听说昨天王爷一拜完堂就去军机处忙政务了,将新娘子一个人留在府里一夜都是独守空房。第一个接过皇后话头的,是一贯张扬的沈妃。
“起先我还以为是谁误传呢,现在看来,竟是真的啊!”说完,沈妃还不忘做出一副为苏元晓惋惜的模样,“王爷也真是的,这么一个小美人,我看了都为之可惜。既然要抢来了,何不好好珍惜啊。”
沈妃的话就像是在平静的地面投下一枚引爆弹。
一时之间,本是安静的殿中便响起了无数个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难怪我听说连婚宴都没有,礼仪也很随意。刚看二人牵手,差点以为晋王是真的喜欢她了。”
“什么?婚宴都没有?这算哪门子的正妃啊,根本就像是王爷一时兴起随意娶的个人罢了。”
“哪有什么兴起啊,这不连新婚夜都没侍寝么。”
好几个妃子你一言,我一语。
藏着的,都是看笑话的心。
笑话苏元晓能够有幸嫁进晋王府又如何?
说到底,也只是晋王为了与太子争斗,随意抢来娶进门的摆设罢了。
太后看了一圈众人,本是表情不悦正要斥责,一道清丽的声音却先响了起来。
“婚宴?”苏元晓只身一人站在大殿的中央,嘴角一扬,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遂而转身,一步步走向刚才说闲话的几个妃子。
她的气势逼人,倒是让藏在人群里不怎么起眼的几个嘴碎的妃子顿时变成了焦点,脸色慌张了起来。
“几位娘娘莫不是以为,朝堂之上,有人配被晋王府邀请吧?”
晋王何其尊贵之人。
在北楚国除了太后与皇上,谁人胆敢说这个配字?
“而且王爷乃是北楚的摄政王,有紧急政务若是不去处置,到时候追究下来,莫非是各位娘娘担当?还是…各位背后的父兄可以担当?”
苏元晓一边说着,一便踱着从容的步子从刚才看笑话的妃子面前走过,声音洪亮且威严无比。
“本妃是皇上圣旨钦赐的婚事,晋亲王唯一的正妃。而你们不过是皇上的妾,到底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这对本妃妄言!”
说到是谁给的胆子时,苏元晓则站定在了皇后的面前。
目光坦然而无畏。
安排这些妃子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不用说她也知道。
而皇后到底是皇后,眼角虽是微不可知的抽搐了一下。
但很快,便淡定地迎上她的眼神,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是回以端庄一笑。
本吵闹的寝殿又恢复了宁静,刚才议论的妃子更是互相面面相觑。
怕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不到十五岁的小丫头。
竟有这般的魄力和胆量。
只剩那位沈妃,还不知死活,不依不饶,“摄政王政务再重,有皇上重么?我也从未听说过皇上纳了哪个妃子,进宫当夜就把人撩在那不管的啊。”
新婚之夜,若未有圆房。
就算是民间百姓都会忍不住说道是女子笼络不住夫君的心,不被看中。
更别说是宫里这样敏感的环境了。
但是女人只能靠男人来赋予价值的糟粕观念,苏元晓可没有。
“沈妃娘娘这样说倒是没错。”苏元晓微微侧身,昂扬着下巴看向沈妃,“因为毕竟娘娘怕是除了进宫当夜,都没怎么见过皇上吧。”
“你…你说什么!”
沈妃本是眉眼透着的自信在听到苏元晓这话时,顿时被打破的稀碎。
但苏元晓则是泰然的站在那迎接着她阴毒的目光,回以欣然一笑。
“我说,如果夫君的留宿便代表宠爱和看重的话。不知除了入宫当夜以外,沈妃娘娘入宫多年,共被传召过几回啊?”
早上梳妆时,苏元晓就简单向珍姨打听了一下宫里的情况。
据说,少辛帝登基以来,根本就鲜少出入后宫。
但如今一看,偏偏宫中妃嫔众多,可据苏元晓所知,皇家子嗣却是极少的。
由此可见,后宫这些女人,都不过是少辛帝为了维持政权的区区棋子罢了。
但既然都是朝臣的女儿,为了联结前朝,少辛帝自然不可能在纳入当夜不管不顾。
可是当夜一过嘛,都不过是养在宫里的闲人罢了。
如此一对比。
苏元晓不管秦少禹娶她为何。
起码从认识以来的种种来看。
秦少禹对她,绝对要好过少辛帝待这一众政治牺牲品百倍。
这些个无聊的女人,根本没有资格置喙她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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