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耿只是先微微楞了片刻,但是没多久,就拿出火折子将门上贴着的对联和灯笼都点上了。
但是火势小,起不了大风浪。
耿耿回头看向苏元晓求助,“王妃,能烧的东西不多啊。”
“谁说不多了,咱们不是带了么。”
带的是什么?
耿耿一听,眸子一亮。
遂招呼着其它下人哼哧哼哧的将花圈摆了两扇在苏府大门前,再以火势一撩。
“嘭——”的一声,火花就高涨了起来。
王府不是来的阵仗不大,光是随行抬礼的下人其实就有二十来人。
只是众人没有王妃的命令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望着眼前越来越大的火势纷纷张大了嘴巴。
要说见识,晋王府的下人也都算是见多识广的了。
但不高兴就把自己娘家烧了的女人,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就他们家王妃这脾气,国公爷到底哪来的胆子,敢让他们王妃吃闭门羹的。
众人纷纷耳提面命暗自警醒,以后在王府可千万不能惹了王妃才好。
然而不光是这些下人,不远处的房顶之上,也有一青一黄两个身影,望着苏府的大火错愕良久。
“那个,我没记错的话,国公府的匾额,还是早前请大家写的吧。”
黄雀到底是跟苏元晓接触多时的,率先回过神来。
“不仅是匾额,门是最名贵的金丝楠木做成,怕是价值连城。”青玄补充说道。
知晓内幕的都知道,当年老国公的一点家业,早被如今的苏仕进败的所剩无几。
偏苏仕进最爱脸面,家底不算多厚,却花足了银子在这门户筑造之上。
因为,但凡不知情的人看到苏家门户之奢靡,都会以为其中是繁花似锦的大贵之家。
但现在,苏家最后仅剩的一点遮羞布,怕也要被这场火给消耗干净了。
黄雀听后啧啧了几声,拍了拍青玄的肩膀看向下面那个倩丽的背影示意了一下。
“怎么样玄哥,我说的没错吧,我们这位王妃够狠吧。”
青玄点了点头,“何止是狠,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惊世骇俗的女子。”
秦少禹没来,是因为清楚苏元晓并非真心回门。
但仍旧派了身边的青黄二人跟着。
并下令,苏元晓想做什么便随她去,他们只需要护她周全便可。
如此,二人本该是出现在随行队伍里的。
但是青玄还从未与这位新王妃接触过,对她实在是有些好奇。
听到她竟然要送花圈当回门礼,青玄便与黄雀商讨,决定暗中跟着。
他实在想看看,这位与他的暗探从徐州调查来几乎完全不同的苏家二小姐。
到底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经此一遭,他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我算是明白王爷为何会看上这位了。”
“为何?”
青玄也是自幼便是晋王的仕读,是跟在晋王身边最久的人。
苏元晓烧家的举动虽说大胆,但在青玄的记忆里,竟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至于上回这么做的是谁,烧的又是哪家的门…
青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只能说,不愧是我们晋王府的王妃。”
“是吧,我就总觉得这王妃跟我们王爷,就是有种说不出的般配。”
青玄听到黄雀这么说,不自觉看向下面的那个身影。
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
“这个王妃,确实有意思。”
火势大起,终是引来了苏府里众人的注意。
苏仕进本是在午睡的,结果衣服都没穿好就冲了出来。
看到已经被烧出了一个大窟窿的苏府大门,心痛的差点当场哭出来。
“谁!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干的?”
火势一去,苏仕进就一脸黑灰的冲了出来兴师问罪。
只见苏元晓悠悠闲闲地坐在一个高高的礼箱之上,晃荡着双腿,一副好整以待的表情。
苏仕进伸出去的手指,抑制不住的气的发抖,“是你干的!”
苏元晓倒也不辩解,且纠正道。
“准确来说,是爹你这个乌龟王八生的我这么个蛋干的。”
“你…我…你!”苏仕进抓耳饶腮,简直脑瓜都要冒出青烟来了。
许久,他才组织好了语言。
“孽女!你是想把苏家人都烧死么?”
“父亲这话就严重了,我可是老老实实敲过门,也让人递过话的。谁料等了许久门不开,女儿又急着回门,自只有烧了咯。”
苏元晓自认先前的礼已经做足了,是苏仕进自己要作死,怪谁?
然苏仕进怎会觉得是自己错了,仍旧斥责道。
“我苏家养你十几年,你不但不知恩图报,你丧尽天良,你不忠不孝你…你简直要天打雷劈。”
苏仕进气的几乎要把所有恶毒的话都加之在这个二女儿的身上。
“呵,天打雷劈?”苏元晓轻笑了一声,从礼箱上一跃而下,闲庭若步款款走来。
“若是雷公知道爹爹十几年都是如何置之不管的养育我们姐弟,又是如何宠妾灭妻,使得我娘郁郁而终的。”
当经过苏仕进身边时,苏元晓余光冷淡的撇了他一眼,不屑道:“还不知道雷公先劈谁呢。”
“孽畜——”苏仕进追着走远的苏元晓还要骂,结果“哐当”一声响。
好像雷神真的显灵一般,经过门延时,头顶被烧了一半的“苏府”牌匾便掉落了下来,正好砸在了苏仕进的脑袋上。
“老爷!”
下人们慌张的上前将其扶起,就见苏仕进额角已经被砸的挺立老高的一个包。
先是受了杖刑,屁股刚好又差点遇到周二狗的侵犯,如今又是牌匾砸头。
苏仕进发现自从苏元晓改了性子再次回来后,他就一直在受伤,治好了再受伤。
反正,就是邪门了!
苏仕进一边捂着额角,一边躺在地上,气急攻心刚微微撑起身子指着苏元晓的背影还想呵斥。
结果,“呃…”的一声,两眼一翻。
吧唧,卷腹失败。
下人们又是急切一呼,“老爷!”
耿耿伸着脖子瞧了一眼,“呀,王妃,国公好像晕过去了呢。”
“晕就晕了呗。”
苏元晓丝毫不理会自己不省人事的老爹,带着耿耿和王府的下人便从苏府已经烧破的窟窿里盎然走了进去。
但刚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遂回头喊住一人。
“白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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