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虽身形未动,但藏在长袖中的手早就捏成了拳头,指甲已经嵌入了肉里,后槽牙更是紧咬不放。
本来,他确实是听到儿子被打气急败坏赶来。
但偏偏让他在酒楼外,认出了晋王的马车。
以前他不曾入京,也不知晋王的可怕。
可前阵子他刚从京中回来,亲眼目睹了那个杀神将与他同为郭家外戚的沈妃一家全部灭门啊。
他虽离开的早,并不知道后来晋王对晋王妃宠爱有佳的传言。
也以为,苏元晓不过晋王娶进门的一个摆设罢了。
但他很怕,怕是晋王的马车在的话,人也有可能就在附近某处看着,所以才会对这疯丫头如此的低声下气。
可转念一想,张怀又觉得不对。
若是晋王真在这里,为何自己儿子欺辱王妃,都不见晋王的任何人马出手?只有一个小太监在旁?
就算是再怎么不待见苏元晓,也该为了晋王府的脸面出手才对啊。
且苏元晓给男子下如此恶毒的毒,晋王难道只是看着完全不加以管束的么?
他儿子再怎么说,也是朝臣之子。
有罪,也该交由衙门处置,晋王怎会纵容这个王妃如此胡来?
张怀如此想着,眸子里的那份不甘之意便又深了一些,但理智告诉他,仍旧不要轻举妄动。
苏元晓看着张迟被打的哭天喊地,表情冷淡,甚至有些不太满意。
她可是听过黄雀杖责苏仕进和张氏时,到底是个什么声音。
现在这个,根本就不够力。
张家的下人虽说是听从了她这个王妃命令,家伙事上的快,但明显力道都故意小着来,就怕把少爷给打坏了要被老爷追责。
苏元晓双手环胸看向拿棍子的那人,“打这么轻?你摸痒呢?”
“小…小的…”那下人神色慌张的低下头来,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
小福子见状将袖子一撸,“王妃,让奴才来!”说完,就走上前去。
结果刚握住木棍,苏元晓就用手示意让他走。
“王妃?”小福子不懂。
虽说他不明白,为何王爷的人在二楼都不动作,但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啊,这不是一门心思的帮王妃出头么,王妃为什么还要阻拦他。
“你这小身板,能有多大的力气啊。”苏元晓先是上下撇了这白面小公公一眼,后喊道:“耿耿!”
“奴婢来了。”
小福子被嫌弃没力气本还有些不悦的嘟囔着嘴,结果一看到迎面走来的姑娘,立马就懂了。
好家伙,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壮实的姑娘家呢。
想他平日在宫里见到的宫女和各府的丫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但手臂上肌肉比男人还大的丫鬟,他还是第一回见。
难怪王妃说他身板小。
就他的小胳膊小腿,还真没人姑娘精壮。
“这位雄壮的姐姐,你来你来。”小福子谄笑着交接手里的木棍,然后又屁颠颠跑回去给王妃捶着肩。
只见,耿耿“呸!呸!”两声,给手掌分别吐了口唾沫。
握紧木棍,“啪!”的一声。
“啊——”
随着张迟几乎要喊破房顶的惊叫声,张怀也飞扑了过去,痛心的呼了声:“迟儿!”
张猛虽说身材魁梧,张怀却是有些偏瘦的。
但就算瘦,他到底还是个男人的体重。
可这样一个大男人,愣是被耿耿轻松的就如同拎鸡崽一般,一把扔到了一旁去。
“张大人最好是远些,奴婢可不想伤了您。”
说完,耿耿又将木棍抡圆了打下去。
“嘎嘣!”
结果,木棍打在张迟屁股上后,直接断成了两截。
“耿耿,你怎么使这么大力,也不知道悠着点。”苏元晓嘴上说着斥责的话,实则表情满意着呢。
耿耿自然懂主子的意思,顺势说道:“娘娘,奴婢也才用了五分力而已,还没用尽全力呢,是这棍太不经用了。”
张怀赶紧说道:“王妃娘娘,既然已经断了,也没棍子了,不如晚些再罚吧。”
苏元晓表情冷淡,“棍子再找就是了,又不难寻。”
想就这么算了?
不可能!
“棍子有呢,厨房还有个烧火棍,唔…”
一旁的小正刚才被张迟吓唬过,心里记恨着呢。
于是听到说姐姐缺棍子,连忙开口支招。
但是话还未说完,袁氏就急忙忙捂住了孩子的嘴,生怕他招惹了祸事。
苏元晓闻言,问道:“刚才张公子被打了多少,还剩多少了?”
小福子立马意识到,王妃是在问他,连忙上前。
“奴才数着呢,才二十,还剩三十呢。但…”说着,小福子语气又一转,“依奴才看啊,先前的十八下太轻只能算八下,加上耿耿姑娘那两下,那就是还剩四十下。”
苏元晓闻言,忍不住看了小福子一眼。
这小公公,还真是挺机灵的啊。
她还没提之前太轻不算数的事,他自己就已经都给她算好了。
由他来提议,不会显的她刻意刁难不说,倒还听着有几分公允。
“那还剩四十啊…”
苏元晓话虽还未说完,但小福子可是个绝顶会判断局势的人,立马就冲到了后厨去拿这个烧火棍。
结果烧火棍可比刚才那个重多了,得他两个手拖才行,废了他好大的力气。
耿耿上前将他肩膀轻轻一推,示意他一边呆着去。
被一个姑娘家如此嫌弃的推搡,小福子本还有些不乐意。
但看到耿耿单手就把烧火棍轻松拿起,小福子立马识相的点了点头。
觉得自己还是一边呆着去吧。
“等…等一下!我来打,王妃,老臣亲自教训这个孽畜!”
张怀说的大义凛然,实则他是生怕再被这丫鬟打下去,他儿子一定没命可活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他自己来。
生怕苏元晓不同意,张怀从耿耿手里抢过烧火棍,毫不犹豫就狠狠打在了张迟的屁股上。
烧火棍上还带着毛糙的倒刺,只一下,裤子就见了血。
“爹,不敢了,儿子再也不敢了,王妃饶命,饶命啊!”连爹都被逼的亲自动手,张迟这时才明白自己做的事有多错,连声求饶。
张怀虽心中在滴血,但是为了能够保住儿子的子孙根,他不得不忍痛继续,“来人,给我压住他!”
“爹!”
张迟刚张嘴,又是一棍子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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