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丫让傻星忍着,傻星便乖乖忍着,再疼也不喊。
可他忍着忍着,就疼晕过去了。哪怕晕过去了,他那好看的眉眼还是紧紧地皱着,可见他疼得有多厉害。
姜二丫一着急,丢下姜二牛和其他人,将马车赶得飞快,载着傻星先一步进城找大夫去了。
由于姜二丫舍得砸钱,城内医术最好的大夫都被她请了过来。
一群大夫给傻星看过之后,都说他脑子受过重创,里面有一大块淤血没有散去,导致脑部供血不足,从而引发头疼的症状。
姜二丫问道:“怎么治?”
大部分的大夫都说,只能保守治疗,吃点儿活血化淤的药,再加上针灸,假以时日,应该可以痊愈。
但等姜二丫决定聘请他们中的一位随行时,他们却纷纷推辞,说自己不愿远行。
有一个大夫先前一直没说话,这个时候,他反而说话了。
“那块淤血太大了,用保守的治疗方法也许能奏效。
但这个方法太慢了,说不定那淤血还没散去,病人就已经挨不住,先疼死了。
最好的办法,是以刀切之法,将脑部切开,手动除去淤血。”
姜二丫眼睛一亮,“您说的是动手术吧?您会给病人动手术?”
没想到这个异世界的古代,就已经有大夫会给病人动手术了。这真是太好了,傻星的病有救了。
“动手术?”那大夫歪着头,又点了点头,说道:“这三个字倒是比‘刀切之法’更贴切一些。”
接着,那大夫又道:“我不会动手术,但有人会。
他叫陶怀礼,是前任太医院右院判的儿子,可惜他从不轻易出手。
你若是想找他,就去京都南城的花街柳巷,找一个叫红莲的老鸨子,你问问红莲,她准知道陶怀礼的住处。
不过,我得先申明一点,这‘刀切之法’,就是你说的动手术,它的成功率并不高。
就算你能说动陶怀礼出手,也别抱有太大的希望。
还有,不到万不得已的话,最好不要去找他……”手术失败,会死人的。
姜二丫点了点头,然后砸出一千两,聘请这个王大夫随她去一趟京都,劳烦他一路上给傻星针灸,防止傻星的病情恶化。
王大夫收下银子,回了一趟家,把银子交给他家娘子,然后带着两个包袱和他家娘子给的几两碎银,上了姜二丫的马车……
马车在陆地上行走了八九天,到了东昌郡后,一行人乘船北上,在海面上飘了近二十天,他们才终于到达京都。
定国公夫妇接到消息,早早地等在码头上。
见了姜二牛和姜二丫,定国公夫人脸上的喜悦藏也藏不住。
姜二牛抱着个水囊跑了过来,对定国公夫人说道:“您怎么亲自来了?您身体不好,该好好卧床休息才对,怎么能出来吹风呢?”
定国公夫人终于想起来了,她是通过装病这一招,把姜二牛骗到京都里来的。
她赶紧捂住嘴假咳了几声。
“我接到消息,说你和二丫要来,心里一高兴,病一下子就好了。
真的,你看,我这面色多红润啊,这都是因为高兴啊。
太医院的陶院判就曾说过,心情好,可以医治百病……”
姜二牛信了定国公夫人的话,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让定国公夫人先喝几口神仙水。
定国公夫人想起了当初她住在杏林村时,被姜二牛追着喂水、喂到尿频的旧事。
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总喜欢让人喝水呢?”
见姜二牛一脸的急切,定国公夫人还是妥协了。
“好好好,我喝,我喝,这是我们二牛的一片孝心,我当然会喝。”
说着,她从姜二牛手中接过水囊,“咕嘟嘟”喝了一大口。
然后,她把水囊递给定国公,悄悄说道:“这么多我喝不完的,你帮我分担一下。”
她怕一下子喝太多,回去的路上会憋不住尿意。
虽然马车上就有如厕的用具,但她一直都不喜欢在马车里面如厕。
味道会传出去的,多少还是会令人觉得尴尬。
定国公从夫人手中接过水囊,凑到嘴边喝了一口,眼睛一亮。
这水……
甜滋滋的。
与曹将军当初给他喝过的“神仙水”一个味道。
难道……
难怪二牛这孩子好端端的,非要他家夫人喝水,这是想用“神仙水”给他家夫人治病吧。
定国公按下心中的某些想法。初次见面,有些事最好别提,免得这份得之不易的祖孙情之间,会夹杂一些别的东西,变得不那么纯粹。
定国公假装不知道这水的神奇、珍贵之处,受了姜二丫和姜二牛行的礼之后,淡定地笑了笑,道:“接风宴已经准备好了。快随我们回家去吧。”
姜二丫点了点头,与陈员外和钱老板告别。
“你们先找个客栈住下,今晚我与夫人商量一下选址办厂的事情,最迟明天下午,我就会出来找你们的。”
陈员外和钱老板带着自己的行李和下人,去了京都的朋来客栈。
姜二丫搀扶着头疼的傻星,与姜二牛以及随行医生王大夫一起,上了定国公府派来的马车。
姜二牛上车前往码头的货栈那边看了看,那里躲着人老男人,一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人应该就是他爹姜士杰。
姜二牛本想上前打招呼的,但一想,姜士杰一直躲着不现身,肯定有他的理由。
他还是不上前去了吧。
二丫说,他们此行至少要在京都待一个月。
一个月有三十天呢,总会找到机会见上一面的……
姜二丫拉着傻星先上车了,随行的王大夫立马跟上,姜二牛磨磨蹭蹭,最后一个爬上车。
定国公夫妇朝货栈那边看了一眼,定国公夫人轻声骂着姜士杰。
“那蠢货躲在那里做什么?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出来打招呼?想见儿子来见就是了,我们又没挡着他。何必如此这般,扭捏作态。”
定国公说道:“大约是他自己先前错把鱼目当珍珠,百般疼宠,结果却宠错了贼人,觉得丢脸、觉得愧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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