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
“顾霆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
“我妈那边，你自己去跟她解释。”
“放心。”
顾霆笑眯眯地揽住沈墨的细腰，从西服口袋摸出一个古朴雅致的绒面礼盒，“我奶奶压箱底的帝王绿翡翠，我保证你妈见了，非但不揍我，还管我叫亲儿子。”
“嘿……”
沈墨打开盒子一看，惊愕得当场怔住，“你这哄女人开心的本事，还真是祖上传下来的，我妈想买这种成色的翡翠，各大拍卖场都跑遍了也没见着满意的，你怎么就这么能耐呢。”
“那可不。”
顾霆得意地一挑眉，“没点能耐，还配做你沈墨的正宫。”
“别恶心。”
沈墨一把推开他，“赶紧去把衣服换了，看着闹心。”
顾霆莞尔，“遵命。”
沈墨和顾霆换了车，按奈不住心中好奇，多嘴问了句，“这回看上的，又是哪个业界精英……律师？医生？还是某企业高管？”
顾霆痞痞一笑，表情神秘，“不告诉你。”
“呿……”
沈墨白他一眼，“我又不跟你抢，至于这么藏着掖着。”
“谁知道呢。”
顾霆漫不经心地系安全带，“从小到大，咱俩看上的同款还少吗。”
沈墨知道顾霆说的是衣服，手表，球鞋之类的。
“那些怎么能跟人比。”
沈墨低低一笑，“不过话说回来，咱俩确实没喜欢过同一个人。”
“人？”
顾霆启动车子，带着几分揶揄，淡淡地一扫沈墨，“你又不是gay。”
沈墨含笑的脸当场僵了。
别说是顾霆，就连每天跟他相处的同事，他爸妈，都没对他的性取向有过任何怀疑。要是哪天，他突然告诉大家，他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他已经弯了，大家会用什么惊悚的表情看他。
尤其是他爸妈，一定对他失望透顶吧。
沈墨瞬间觉得心烦。
他爸妈一直催他结婚，就是盼望能早日抱上孙子。要为沈家传宗接代的他，还有资格追求贺司宥吗。
“你这什么鬼表情。”
顾霆调整完后视镜，发现沈墨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忍不住调戏，“怎么，你那前女友睡起来不舒服，想换男的试试？”
沈墨瞪他一眼，没说话。
顾霆本来还在怀疑，被沈墨这么一瞪，倒是放心了。
“这谁都能弯，你沈大教授可不能弯。”
“你可是你们老沈家的独苗。”
“你们老沈家的香火，可就指着你一个人了。”
说完，冲沈墨一笑，开车走人。
沈墨垂下眼，双手靠在方向盘上，捂住眉心。
他不能伤害司宥。
在他没说服爸妈能接受他跟一个男生在一起的前提下，他不能去跟人告白。
沈墨偏头看着副驾驶上他准备送给贺司宥的手表，纠结着，拿起来，塞进车子前方的储物格。
贺司宥昨晚被顾霆发神经地叫下楼闲扯，严重睡眠不足，贺丽珠叫他下楼吃早餐，他迷糊地应了一声，就又睡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见楼下有人吵架，声音还挺耳熟。
“奶奶，您别激动。”
“我就是觉得您酿的荔枝干特别好吃，想说也把家里的糕点拿过来让您尝尝，没别的意思，您别激动，啊。”
顾霆一只手拎着糕点盒，另一只手还要闪避随时会攉到他身上的扫帚，汕笑着往后退。
他发誓。
他被他爸揍的时候都没像现在这么丢人过。
原来贺司宥说的是真的。
贺奶奶真的会拿扫帚轰他。
“谁是你奶奶，乱叫什么。”
贺丽珠扶了扶歪斜的老花镜，喘着粗气，瞪顾霆，“我们家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奶奶，您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顾霆赔笑着，厚着脸皮，“不如您说出来，我替您分析分析。”
“没误会，我也不想听你解释。”
贺丽珠挥动扫帚，“我只要，你离开我家。”
“别啊奶奶。”
顾霆笑着自损，“我吧，可能平时对下属严厉惯了，有时候说话会鼻孔朝天，不知轻重，要是哪句不小心得罪了您，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呗。”
“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贺丽珠瞧着顾霆那一脸油嘴滑舌的轻浮样儿，越发生气，“我说了我们家不欢迎你，请你离开，好吗。”说着，手上的扫帚又忍不住高举起来。
贺司宥迷迷糊糊地听着，突然一掀被子坐起来，拉开窗帘一看，惊悚地睁大眼。
老天爷！
顾霆真的跑来挨扫帚。
贺司宥跳下床，随便拿件衣服套上，叮叮咚咚地跑下楼。
“奶奶——”
贺司宥一口气冲到院子，看着贺丽珠手上的扫帚下一秒就要落到顾霆身上，下意识扑过去，替他挨了那一下。
“嗷呜——”
贺司宥大叫一声，伸手捂住右边眼角，“疼。”
贺丽珠一看打中了贺司宥，脸色一变，丢下扫帚，上前捧着贺司宥红了大片的脸，心疼道，“唉哟宥宝，奶奶不是故意的，快，进屋擦药。”拽着贺司宥胳膊就往里带，贺司宥下意识挣开，“就给蹭了一下，没事儿。”抬眼撇向顾霆，示意他赶紧走。
“什么没事儿。”
顾霆一把把贺司宥拽过来，“你看你，眼睛都红了，是不是伤到眼睛了，嗯？”脸色一沉，“我带你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
“不用。”
贺司宥轻轻挣开顾霆，“就是不小心蹭了一下，真没事儿。”
“那你把手拿开，我再好好看看。”
顾霆说着，掰开贺司宥手指，右眼明显肿了，血丝密密，红得跟只兔子似的不说，还因为生理反应，疼得不停滚泪。
顾霆没再跟他废话，强行把人塞车里，送医院。
“都说了没事儿，干嘛非要来医院。”
贺司宥看着医生替他擦完药明显消肿的眼睛，下意识瞥向自己光着的脚，恨不得挖个地缝儿钻进去。
他下楼的时候跑得太急，竟然连鞋子都忘了穿。
他到现在都还能回忆起，顾霆跟医生说他伤到眼睛，医生却第一时间瞥向他光着的脚上时、那一脸尴尬、震惊又不失礼貌的表情。
“不检查清楚，回去怎么跟你奶奶交待。”
顾霆说着，脸色一沉，“奶奶打的是我，你跑过来干什么。”顿了一顿，嘴角忍不住上挑，坏笑着睨着贺司宥，“难不成，你心疼我，舍不得让我挨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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