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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期除了伴随着轻重程度各异的不适以外,还有怎么处理也是一大问题。
这同样也是玛琭从穿到清朝以来一直都很困扰的事情。
要知道以前可是没有像现代一样干净又方便的姨妈巾,现代版本的姨妈巾据说是由一位十分爱妻子的美国男士发明创造的1,在不经意间发现,将干净的棉纤维和吸水能力很强的纸浆结合在一起,然后把这些填充到细软亲肤的布料里,最后做成细长条状的棉垫,用过后达到了减轻妻子经期痛苦和不方便的效果。
自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开始,这种棉垫从欧美流行起来,逐渐风靡全球。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二十世纪有关女性的最伟大的一项发明。
在还没有姨妈巾的漫长岁月里,世界各地女性对生理期的处理办法也各不相同。埃及,是使用软化过后的纸草叶子;非洲,是搜集蓬松的羽毛和布条;希腊,是将麻布包裹在吸水的木头上等等。相比较而言,还是夏国古代的处理方式最科学,也是最卫生的。
其实原理有点像如今的姨妈巾,被称作“月事带”或者“月事条”,两边有长长的带子,可以系在腰间。无论家境好坏,无非是月事带外面包裹的布料材质不同罢了,里面填充包裹的东西基本都是草木灰。
在现在的人们看来用草木灰很可怕,但事实上,草木灰最大的特点和优势是便宜,不管是谁都用得起,而且草木灰的吸水性很强,还有很厉害的消毒杀菌作用,比叶子、羽毛、木头什么的好太多了。
可问题在于,这玩意儿它并不是一次性的,每次用过以后,都要取出里面填充的草木灰,把外边的布料洗干净晾干,等着下一次再用。
条件好点的或许换得勤一些,条件不好的,可能很久都不会换一个新的。而且月事带用完了洗,洗完了又用,也因为大环境里将女子的例假视为污秽和不吉,所以清洗以后不能在大太阳下暴晒杀菌,结果可想而知。因此,古代女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妇科疾病。
封建礼教将女子的生理期看做极其隐私的事情,因而外面根本就没有月事带的买卖。家世好的女子由服侍她的奴婢给她制作,像一般的普通人则是自己动手,由长辈将其教授给晚辈。
玛琭在这宫里没多少用钱的地方,决定要对自己好一点,攒的钱一部分就用来和别人换置许多材料,私底下根据以前的记忆多制作一些这种卫生用品。
她甚至还专门又偷摸溜去小书房,花了不少劲儿才得了一张洁净符,把它叠得很小放进自己装衣物等东西的小箱笼里。以前是没有机会接触到画符的材料,那她也就忍了,既然现在能有机会改善自己的生活,当然无需再忍了。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玛琭的感慨是这样的,一时的忍耐是为了以后长时间的愉快舒服的生活,而不是忍着忍着就习惯了。
杜正德太医,在年轻的时候是康熙皇帝生母佟佳氏惯用的太医,与佟佳氏一族交情匪浅。
琥珀正在承乾宫门口送走杜太医,然后匆忙往内殿赶去。
佟佳·额林珠躺在床榻上,一点都不想动弹,满头的虚汗才被一旁的大宫女珊瑚用干净柔软的帕子擦拭掉。
她摇了摇手,然后指着外面的方向,示意珊瑚去门口守着。
“桂嬷嬷……”她有气无力地唤道。
“奴婢在这儿呢,格格。”桂嬷嬷凑到床边,半蹲半跪地看着她。
佟佳·额林珠苦笑道:“还是老样子啊,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不足,即便后天再怎么弥补,依旧体弱。”
桂嬷嬷安慰她家格格:“体弱虽然是个问题,但慢慢调养,总会好起来的。”
是啊,体弱是可以经过长时间循序渐进的调理变好一点,只要有足够的珍贵药材和医术高超的医者,这些条件以她的地位很轻易都能满足。
“可是,我还有寒症。这自古以来,后宫的女子都以子嗣为重,帝王的宠爱就像空中楼阁,随时都可能消失,虚无缥缈得很,只有孩子才是后半辈子的依靠。”
体寒之症,严重的话甚至会影响生育能力。
一般来说,太医会顾虑很多,看病多以保守为主,开的药也是温和稳妥型,他们的行事准则正是所谓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但杜太医不一样,他和她佟佳氏一族有关系。而杜太医刚才隐晦的回答无疑是在告诉她,依她的身体状况,很难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这个结果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同在家时额娘秘密给她找的名医的诊断类似。
都怪阿玛非要宠爱那个矫揉造作的姨娘,养大了心不说,还有胆子害年幼的她在冬天掉入水中。体寒之症便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只不过被她额娘隐瞒住了,对外则称小伤寒已经痊愈。即便后来处置了人,也不能挽回对她身体造成的伤害。
佟佳·额林珠非常清醒,她之所以能够进宫,首先是佟佳氏一族于皇帝表哥有用,且因为是母族的缘故,比其他人更亲近也更容易受到重用,这是先天条件决定的。
其次,家中达到年龄标准并符合相关要求的嫡出女孩儿只有她一人。所以,尽管她的身体状况如果是在三年一度的大选中,是肯定会被查出然后撂牌子的那种,但她依旧入了宫。以她的骄傲,不喜欢也不会允许庶出的姐妹压在她的上面,嫁给皇帝表哥不是很好的选择吗?若是不犯大错,他会善待她的,用心经营的亲情难道不比容易出问题的爱情更加牢靠吗?
最后,族中甚至还想着推她当继后,以她的身份诞下孩子,佟佳氏的辉煌会至少延续到后面的一两代人。
可惜啊,前面半截还有可能实现,后面半截的想法很大几率会失败。她和额娘在确定能够进宫之前,将她的身体情况捂得死死的,除了屈指可数的心腹以外,几乎没人知道实情。
佟佳·额林珠拉着桂嬷嬷的手,转过头盯着那双充满关心和慈爱的眼睛,认真道:“嬷嬷,你说,我要不要过段时间向表哥推一个样貌不错,但身份稍微低一点儿的人。”
“不会亏待她的,我只要一个孩子,而且不会阻止她们母子之间有联系,如果那人懂得分寸的话。”
嬷嬷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为了她放弃了出府嫁人的机会,几乎半辈子都在围着她转。佟佳·额林珠将其视为极亲近的家人,重要的事情和选择她都会和嬷嬷商量讨论。
听完刚才自家格格发自内心的想法,桂嬷嬷难得逾矩了一次,用手抚摸着那张因疼痛显得有些苍白的小脸,轻声地说着话。
“好姑娘,再等等看吧。即便是要推人出去,那咱们也得花些时间去选人,然后好好考察一下那人的品性,对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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